“还有你的孙子都在这里……”莫家的人跟老夫人的每一次见面,就像一场久别重逢的认亲现场。每次都要逐个介绍。在热闹嘈杂的环境下,岑延舟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病房里的十几人,顿时愣住了。奶奶每次住院,岑延舟都会在旁边照顾,莫家的人见到她也是见怪不怪。
白锦初意识到桑楚生气了,可怜兮兮地挤出泪水,态度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泽哥,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凶?”
桑楚绝冷地怒问,“你真以为家里没装摄像头,我就不知道你耍心机污蔑岑延舟了?”
白锦初脸色瞬间煞白,不知所措地望着桑楚,有些错愕,很快反应过来,“岑延舟她冤枉我。”
“死性不改,真把我当草包?”桑楚满眼失望。
白锦初深知瞒不住了,泪如雨下,一脸内疚地哭诉,“对不起,泽哥,我知道错了。”
桑楚依然在克制自己,深呼吸一口气,隐忍着怒斥:“你若是真知道错,还想污蔑她偷项链,还能把奶奶气得住院吗?”
“以后,不准你插手我跟岑延舟的事,也不准你单独去见奶奶,如有下次,我绝不饶恕你。”
白锦初上前两步,诺诺地拉住桑楚的手,撒娇地轻轻摇晃:“泽哥,我真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再也不会犯了。”
桑楚生气地甩开她的手,后退一步,冷声道:“我明天会让人把你的东西全部打包送回来,在家好好自省。”
放下话,桑楚走过去按了门铃。
白锦初哭着哀求,道歉,撒娇,卖萌,使出浑身解数,桑楚丝毫不为所动。
直到管家出来开了门,他把白锦初交给管家,毫不犹豫地驱车离开。
凌晨三点的街道,空旷无车。
桑楚心急如焚地驱车赶往医院。
他回到医院病房,轻轻推开房门。
微弱的灯光里,岑延舟正用湿毛巾为奶奶擦手。
她半刻都不敢闭眼休息,一直在照顾着奶奶。
桑楚步伐轻盈地走进去,岑延舟回头,对视上他深沉的双眸。
目光碰撞的那一刻,她心底微微一颤,轻声说:“我以为你回家了,怎么又回来?”
桑楚磁性的声音十分低沉,“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处理好就赶过来,我来照顾奶奶,你到旁边的陪护床休息一会。”
岑延舟摇头,看向还没苏醒过来的奶奶:“我不累,不想睡。”
桑楚握住她的手腕,拉了起来,语气严肃,“这里有我,你去睡觉。”
男人的手掌温热厚实,岑延舟像触电似的,酥麻感从皮肤蔓延四肢,紧张地抽出自己的手,脸蛋温热,声音轻柔,“那我睡一会,奶奶醒来的时候,你一定要喊我。”
“好。”桑楚轻声回应。
岑延舟在陪护床躺下,侧身面向奶奶,双脚微微蜷缩。
桑楚刚坐下,看了一眼不睡觉的岑延舟,又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张被子,走到她身边给她盖上。
男人的举动触动到岑延舟心底最深处的柔软,她微怔,凝望着他。
桑楚为她盖好被子,拉上中间的布帘,“闭上眼睛。”
岑延舟心里微微一暖,闭上了眼。
心房的悸动感愈发强烈。
她不敢去想,奶奶寿辰过后,她要用何种心情去跟他离婚。
像他这样的男人,心怀国家大义,为人正直,深情专一,外冷内热。
他一定很爱他的国家,很爱他的家人,也很爱他的小初。
岑延舟怀着羡慕的心慢慢入睡。
翌日中午。
岑延舟醒来时,桑楚正在照顾奶奶吃午餐。
她满脸惭愧,带着一丝不悦看向桑楚,“奶奶醒了为什么不叫我?”
奶奶看着岑延舟睡眼惺忪的模样,满眼宠溺,浅笑道:“阿泽说你凌晨四点才睡着,让你再睡会。”
岑延舟脸蛋微热,心里暖烘烘的。
她牵着奶奶的手,紧张问:“奶奶,你没事吧,身体感觉如何?”
奶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放心,奶奶身体硬朗着呢。”
岑延舟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昨晚上吓死我了。”
奶奶嘴角上扬,眉眼弯弯地笑:“奶奶没那么容易倒下的,奶奶还要养好身体,帮着你解决掉那个难缠的臭小三。”
坐在边上的桑楚脸色一沉,语气严肃地纠正:“奶奶,我们的婚姻里没有小三。”
奶奶冷哼一声,感觉被绿的是自己,义愤填膺道:“昨晚上那个不是小三是什么?我可不相信这世上的异性有什么纯友谊,纯干兄妹。”
桑楚被说得哑口无言,欲言又止。
岑延舟见他被怼得哑口无言的吃瘪模样,忍不住想笑。
可笑出来又不太礼貌,便低下头抿唇憋着,嘴角微微欲扬。
桑楚瞥见岑延舟想笑不敢笑的模样,他眸光变得柔和。
奶奶轻轻抚摸岑延舟的背,“小丸,我让人准备了干净的洗漱用品,放在洗漱台上,你去洗洗,出来吃点东西吧。”
岑延舟乖乖应声:“好。”
她转身进了卫生间。
奶奶看着岑延舟的背影,感慨道:“我不管她是岑延舟还是小丸,我都觉得她很好,很合适你,你不能为了那个女人跟她离婚,知道吗?”
桑楚无奈,可他不能拿奶奶的健康去赌:“我知道。”
奶奶翻了桑楚一个白眼,带着丝丝不悦,质问:“你老实告诉我,真对小丸没感觉?”
桑楚拉着椅子更靠近老夫人,倾身过去,“奶奶,一开始我就不同意你包办婚姻,不管你是不是误会她是小丸,都不应该用强制的手段包办婚姻的,这是不对的,对我,对岑延舟都不公平。”
莫老夫人:“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对她有没有意思?”
桑楚很认真地思索了片刻。
“她应该是个好女人,可我跟她结婚一个多月,相处在一起不过几天时间,之间没有感情基础,还不太了解对方。”
莫老夫人语重心长道,“奶奶知道你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你既然娶了她,一定要对她负责,不能把婚姻当儿戏辜负了她。”
桑楚摸了摸奶奶的银色发丝,满眼温情,无奈地点点头:“好,听奶奶的。”
奶奶的脸上溢满微笑:“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一定要好好在一起。”
此时,桑楚无奈至极。
他已经答应岑延舟,寿宴结束后就去离婚。
出尔反尔不是他的作风。
就在这个时候,莫家一大家子的人都来看望奶奶,鱼贯而入,病房瞬间热闹起来。
奶奶有阿尔兹海默症,健忘程度严重,完全不记得这些人的样子。
当他们提到自己的身份,她会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妈,我是您儿子莫凡啊。这是您儿媳何冬雪。您的孙子孙媳,还有您的曾孙也来看您了。”
莫老夫人糊里糊涂地看了看大家,想了想说:“我儿子叫莫阳。”
“那是你小儿子,在十岁的时候已经过世了。我是你大儿子莫凡啊!”
“大儿子?”
“嗯。”
“还有你的孙子都在这里……”
莫家的人跟老夫人的每一次见面,就像一场久别重逢的认亲现场。
每次都要逐个介绍。
在热闹嘈杂的环境下,岑延舟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病房里的十几人,顿时愣住了。
奶奶每次住院,岑延舟都会在旁边照顾,莫家的人见到她也是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