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长河,黄沙遍起。然洛家军却无一人后退,他们以身躯做盾,抵抗南蛮上岸。刀断了就徒手捡起刀尖,嘶喊着以蛮力刺过去。没了武器便以血肉之躯做战具,被砍断了身子也要拼尽最后一口气死死缠住敌人双腿。洛家军一名接一名倒下。“众将撑住!!”洛芸霜眸色猩红嘶吼,一身战袍被鲜血浸红,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军的!她背中数箭,以手中只剩半截的红缨枪,刺穿最后一名敌
“姑姑!”
洛霖骇然下马,直奔她身前而去。
身后众将士见是洛芸霜,更是心情激奋!
“拜见洛将军!”
洛芸霜听着那浩荡参拜声,心下肃然,抬手免礼。
随即,她朝向洛霖问:“阿霖,你可怕?”
“姑姑不必担忧,身为洛家儿郎,阿霖从未怕过!”
洛霖尚带着青涩的嗓音却异常坚定。
洛芸霜唇角扯出一抹笑,阿霖有如此胆气,足以慰藉父兄在天之灵……
随即,她倏地一掌劈在洛霖的后脑勺上!
洛霖猝不及防,当即晕了过去。
洛芸霜伸手接住,看向身旁的程峰将军:“程将军,阿霖便拜托你了。”
“放心!”
程峰应下。
洛芸霜便纵身上马,调转马头,面向洛家军。
“众将听命!此去南疆,必阻南蛮来犯!”
举国上下,谁人不知,洛芸霜战无不胜!
众将士一改之前颓靡之态,当即被激起士气!
“臣等誓死追随洛将军!”
“出发!”
一声令下,马蹄激起黄沙漫天。
半月后,南疆边境。
战鼓擂擂,号角声起。
长河波浪翻涌,洛芸霜眸色清明,望着对面二十万敌军渡河而来。
战前,她向军医要了粒禁药。
这药能激发人身体最后的潜能,能让她短暂复明一日,亦能让她那落败的身躯恢复如常。
只是事后,就算未死在战场上,她也定被药反噬身亡。
但与其怨死深宫,她甘愿马革裹尸!
这一仗,将是她生命中的最后一日!
这一仗,她必死无疑!
但在她咽气前的最后一秒,也绝不会让南蛮军踏入祁朝国界一步!
战鼓擂擂,洛芸霜战袍随风飞扬。
她握紧手里那柄红缨枪,低声笑道:“老伙计,所幸还有你陪我打上这最后一仗。”9
红缨长枪坚韧笔直,寒光闪过,仿若在坚定回应了她。
眼见敌军离岸边越来越近。
洛芸霜回转马头,高声呼道:“将士们!身后便是我们要护住的山河、父母、子女!此战,我们绝不能败!你们可必胜之信心?!”
“有!”
一众将士坚定回应。
洛芸霜又问:“可有誓死亦不能退之决心?!”
“好!不愧是我洛家军!”洛芸霜凛声高喊,“洛家军军令可还记得?”
“尽忠报国,死亦无怨!”
身后众将齐声震天。
洛芸霜眼眶通红,长枪一挥,剑指前方。
“好!众将听令!”
“杀——”
万箭齐发,厮杀声遍野。
五万精兵对阵二十万大军,这一仗极其惨重。
血染长河,黄沙遍起。
然洛家军却无一人后退,他们以身躯做盾,抵抗南蛮上岸。
刀断了就徒手捡起刀尖,嘶喊着以蛮力刺过去。
没了武器便以血肉之躯做战具,被砍断了身子也要拼尽最后一口气死死缠住敌人双腿。
洛家军一名接一名倒下。
“众将撑住!!”
洛芸霜眸色猩红嘶吼,一身战袍被鲜血浸红,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军的!
她背中数箭,以手中只剩半截的红缨枪,刺穿最后一名敌军首领心脏。
待长河归于寂静,洛芸霜以长枪做撑,跪立在尸堆之中!
惨烈战场,几乎无人生还。
但此战终是胜了!
洛芸霜竭力望天,扯出一抹笑来。
“爹爹,大哥,我守住了……”
“守住了我国疆土,也守住了洛家世代忠烈之名!”
风骤起,大片雪花自天倾泻而落。
冰霜凝住洛芸霜的染血青丝,冻住她那双血红双目。
她以背护国不屈之态,被暴雪冰封。
咽气前最后一刻。
洛芸霜想到了孟翊风,然心里再无波澜。
自己终于解脱了。
孟翊风,下辈子,来生来世,永生永世,愿你我永无相见之日。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祁朝皇宫。
几位朝廷重臣围在孟翊风的寝宫,神色担忧至极。
陛下已无故昏迷了七日,太医日日诊治皆无果。
“一群废物!”隐月在旁冷声呵斥。
说话间,她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孟翊风指甲边缘的隐隐血线。
眼见血线几近消失,隐月的心重重一跳。
难道移情蛊要解除了?
怎么可能?!
她分明让人给洛芸霜的吃食中掺了解药,能保洛芸霜不死。
只要洛芸霜不死,她就能用移情蛊一直操纵孟翊风,只等南疆军突破长河,一路夺城来到孟京!
隐月匆匆来到门口,叫来人吩咐。
“快去冷宫看看洛芸霜的情况,她现在还不能死!”
婢女离开后。
隐月恍然抬头。
夕阳如血映红双眸,隐月暗暗攥手,深思凝重。
就在这时,钟声骤然撞响,惊起飞鸟一片。
寂静的宫道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隐月赫然一惊,宫中怎会有人敢骑马而来?
随即只见一道人影冲了过来,大喊——
“报!边关大捷!南疆二十万大军已被我军尽数诛灭……”
听闻这话。
隐月浑身震颤,不可置信大喊:“不可能!”
她的反应太过激烈。
惹得重臣纷纷看她。
可如今事态紧急,无人分神去管她的反应。
太师急忙问:“洛小将军如何了?”
报捷之人一瞬满眼含泪,跪下悲戚哽咽禀回——
“五万洛家军全军覆没,均以身殉国!!洛小将军万箭穿心,战死沙场……”
只见龙榻之上,孟翊风一口黑血吐出,睁开了猩红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