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招的她,”温念打断易南天的话,“她打我,我要忍吗?”“......”沉默。眼前少女脸颊瘦的都快没肉了,偏偏眼睛倔的明亮,顾西征将视线挪开,对易南天说:“是朱玲玲先动的手。“哥!”朱玲玲气道,“你是我家长
隔日,照旧是顾西征早起送温念上学。
温念在车上背了两遍课文,又撇过脑袋看了眼驾驶位的少年。
顾西征一直不爱说话,但他往那一坐,存在感会强到让人无法忽视他。
注意到她的视线,顾西征瞥她:“今天也是一天的课?”
“半天,”温念收回视线,把书合上,“下午放假。”
车子驶过互通巷,他们出来得早,路上只有洒水车工作的声音。
顾西征打了把方向,车子驶入斯林高中的路,他抿了下唇:“那下午要去科大玩吗?”
“不去,”温念说,“有安排。”
听到这,顾西征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高三的学生来得都早,此时校门口已经有许多车停着。
温念道了谢下车,往大门走时,恰好看到贺子翔和朱玲玲并肩过来。
一看见她,朱玲玲跟个好斗的公鸡一般,立刻双目圆睁,仗着自己身边有人,且是在校外,故意把手塞进贺子翔口袋里,颇有些示威的意味。
温念懒得搭理她,目不转睛地往里走。
朱玲玲拖着贺子翔加快脚步,越过温念时,肩上的书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重重的从温念身上砸过。
温念没有防备,条件反射往前趔趄半步。
她从不主动惹事,但别人欺上门了,更不会忍着,当即拽着朱玲玲的书包,用力往后拖。
朱玲玲被书包带着后退两步,险些摔倒。
怕她们两人又要打起来,贺子翔连忙站到中间,一边一个挡住:“姑奶奶们,求求你们了。”
朱玲玲尖叫:“你护着她?”
贺子翔:“我谁也没护。”
朱玲玲:“你不护我?”
贺子翔:“......”
这场面稍有些滑稽,温念冷笑:“贺子翔,阿姨能同意你们俩,我直播啃树皮。”
贺子翔:“......”
都是姑奶奶。
他谁都惹不起。
然而朱玲玲像是被温念的话给惹怒了,趁着贺子翔挡住温念的空档,她嗖一下冲过去,想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下一刻。
一只手从温念身后越了过来,径直钳住她的巴掌。
看着离自己的脸只有0.01毫米的巴掌,温念悄悄吐了口气。
好险。
差点被打脸了。
待反应过来,怒气又忍不住从四肢百胲蔓延,温念一脚踢到了朱玲玲的腿上。
从朱玲玲动手,到她踢的这一脚,实际发生时间不过是短短的几秒钟,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因这里的骚乱,门卫也走过来询问是怎么回事。
朱玲玲打人没打着,还被踢了一下,她眼圈红通通的,看着钳制自己手腕的少年,委屈巴巴地说:
“哥,你干嘛拦我?”
“......”
听到这声哥,贺子翔呆了。
温念也呆了。
她僵硬地回头,她身后只站了一个人——
顾西征。
好半晌,温念感觉声音都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你是她哥?”
顾西征低眼瞥她,随后将朱玲玲的手放开。
他单手插在运动裤兜里,又没什么表情地看向朱玲玲:“你先动的手。”
这边人越围越多,易南天也在门卫的通知下,急匆匆地赶来。
一看到眼前这一幕,他脑袋又大了:“别站这里,跟我来办公室。”
说完,他扫了一圈,视线落到顾西征脸上时,怔了怔:“顾西征?”
少年礼貌点头:“易老师好。”
“哎好,”易南天左右看看,“你是朱玲玲家长?”
顾西征:“......”
他不是。
“行了,都跟我过来,”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易南天通通打包带走,“贺子翔你也来。”
-
看着眼前的几个孩子,易南天叹了好几口气,他没想到,昨天才处理过的事情,今天一大早,又要处理一遍。
温念和贺子翔的婚约他很清楚,但眼下温儒林和宋青素都不在国内,暂时也没办法处理。
而且吧,高三的孩子谈对象,他更是不赞成。
这其中关系的错杂,他宁愿去多上几节课,也不愿意来处理这种事。
朱玲玲哭哭啼啼的把事情讲了一遍,又满眼期盼地看着易南天。
办公室里的站位也格外有意思,温念自己站在电脑旁边,右边是坐着的易南天,对面是朱玲玲和贺子翔,顾西征站在两边的中间。
朱玲玲有些得意。
这里相当于都是她的人。
易南天叹气:“你们都是高三的学生,要以学习为重,尤其是温念你......”
听到这话,温念觉得刺耳,她鼻子酸的像被寒冬腊月的冷风吹过,逐渐蔓延至眼睛。
“不是我招的她,”温念打断易南天的话,“她打我,我要忍吗?”
“......”
沉默。
眼前少女脸颊瘦的都快没肉了,偏偏眼睛倔的明亮,顾西征将视线挪开,对易南天说:“是朱玲玲先动的手。”
“哥!”朱玲玲气道,“你是我家长,我还被她踢了一脚呢。”
“那什么,”易南天接话,“顾西征啊,你回去跟你父母也谈谈,私底下做做朱玲玲的工作。”
顾西征不置可否。
说完这句,易南天又将视线转到温念身上:“那温念......”
“她不惹我,我不惹她,”温念平静地说,“她惹我一次,我揍她一次。”
“......”
易南天快哭了。
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他为难地看着在场的两个男生,莫名的竟然觉得,顾西征没什么表情的嘴角好像有了点上扬的弧度。
顿了片刻,易南天咳了声:“贺子翔!”
关键还是在贺子翔身上。
见被点名了,贺子翔比他还想哭:“易老师,您报警把我抓起来吧。”
“......”该说不说,易南天冷不丁笑了,“这话昨天温念才说过。”
话音落,整个办公室都沉寂了。
就好像在说,温念和贺子翔不愧是有婚约的人,就是有默契。
连处理事情的方式都相同。
朱玲玲一口牙快咬碎了。
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温念拎着书包:“要道歉吗,道完我得走。”
易南天有点吃惊:“你愿意道歉?”
“......”温念嘴角抽了下,“她跟我道。”
昨天她先动的手,她被罚了。
今天朱玲玲先动的手,不用被罚?
“......”
易南天默了默,想用昨天的处理方式劝服她:“那她道了,你是不是也得道,不如扯平?”
温念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一看到她这种眼神,易南天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在说:表舅,你怎么不去工地上和水泥。
大概也是觉得他工作不容易,温念没为难他,大人有大量地说:“行,扯平。”
易南天松了口气。
“她把我腿都踢紫了,”朱玲玲不乐意了,“我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
没等他们几个说话,温念两步走到她面前:“那我把你另一条腿也踢了,直接坐轮椅,就不用拐了。”
“......”
许是怕她说到做到,易南天伸手,一边挡一个:“好了好了,该上早自习了,朱玲玲,你学习上用功点,下次再考倒数,我要请家长了。”
“......”
这事就这样圆满的解决了。
温念拎着包最先走了出去。
出门时,朱玲玲像是刚想起来,她问:“哥,你怎么在这里?”
顾西征看着一溜烟就见不到人影的姑娘,慢慢将视线收回。
他先看了眼贺子翔,才看向朱玲玲。
少年瞳底暗沉,让人看不出来心情好坏,开口说话时,嗓音似挟了点冷意。
“朱玲玲,别再去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