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醒了?”她迅速从男人怀里跳了出来,不忘连声解释:“我绝对没有冒犯王爷的意思,是因为你中了蛇毒体温骤降,我……我刚才那……是为了救你。沐云歌发现自己的舌头变得不利索,明明是救了男人,却莫名有些心虚。大概是因为刚才在男人怀里睡得太香,让她
鲜红的血从沐云歌的掌心逸出,血腥的味道果然很快引起了蛇群骚动,就算是雄黄粉也再无法遮掩她的气味。
沐云歌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她知道蛇怕火,挥动纤臂不停闪动火把,让群蛇不能近身。
可是蛇却越来越多,一只金丝银绣的云靴踏空而来,楚元戟从天而降,剑光划破暗夜,挡去她面前的危险,将四面八方涌入的蛇群斩得血肉模糊,尸段飞溅。
男人低沉一声:“本王刚才查探过了,前面确实有人的血迹,留下了衣裳碎片还有一块玉佩。”
他将手中之物塞到沐云歌手中,利剑环扫四周,杀出一条血路,同时攥紧了沐云歌的手:“快走!”
有道七彩的光如闪电般疾驰而来,是条七彩环蛇,双眼如铜铃那般大,血红的蛇信子嗤嗤直响,朝着沐云歌的脖子扑过来。
沐云歌吓出了身冷汗,只见楚元戟握着长剑的手,毫不犹豫朝着七彩环蛇刺去。
锋利的银光从沐云歌眼前掠过,她近距离看见剑锋穿透蛇信子,将它一分为二,接着插进大蛇的嘴里,银光再从蛇头顶迸射而出。
鲜血如雨,从沐云歌的头顶淋下,这一刻她双腿瘫软无力,似是听见身侧的男人闷哼了一声,接着有只长臂环上她的腰,男人施展轻功带着她迅速离开了这片蛇谷迷雾。
谷外的薄雾淡了些,空气也变得清新,一阵夜风刮过,沐云歌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却也就在这时,他们二人身体突然失去平衡,凌空跌落到草地上。
沐云歌迅速爬起来拾火把照过去,才发现楚元戟倒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唇色青紫发乌,人已失去了知觉,她再定睛细看,男人握剑的那只手掌乌黑,有清晰可见的牙印,他被蛇咬了。
是剧毒!如果不能及时注射血清,楚元戟一定会死!
沐云歌拨动手环,打开了实验室的光门,迅速进去找到相应的特效针剂,再回到男人身边,借着火把微弱的光,迅速完成了急救治疗,也顺便包扎了自己手掌的刀伤。
楚元戟还在昏迷中,而且身体越来越凉。
沐云歌心里暗暗着急,可别没让毒蛇咬死,反而让男人冻死在山谷里。
她咬咬牙,身体靠近楚元戟,渐渐整个人贴到他身上,再裹上厚实的长氅,用自己的体温保护他的体温不会骤降。
时间一点点过去,男人的体温也渐渐暖和起来,沐云歌又倦又困,竟伏在男人怀里不知不觉睡着了,直至耳畔传来闷沉的咳嗽声,才让她猛然惊醒。
“王爷醒了?”
她迅速从男人怀里跳了出来,不忘连声解释:“我绝对没有冒犯王爷的意思,是因为你中了蛇毒体温骤降,我……我刚才那……是为了救你。”
沐云歌发现自己的舌头变得不利索,明明是救了男人,却莫名有些心虚。
大概是因为刚才在男人怀里睡得太香,让她说话少了底气。
楚元戟似有些不能置信:“是你救了本王?”
他记得自己被七彩环蛇临死前狠咬了一口,怎么可能活下来?
沐云歌微扬起下巴,总算有了一丝得意:“王爷为救我被毒蛇咬伤,我救你一命,咱们也算扯平了。”
楚元戟眸光泛疑:“七彩环蛇乃天下剧毒之一,据本王所知此毒无人能解。”
沐云歌挑眉反问:“王爷的眼睛御医不也说救不了吗?可你的眼睛现在不也逐渐恢复了?”
她就是这么厉害!
楚元戟发现竟无言以对,他低头拾起还盖在身上的长氅,递还给女人。
沐云歌也顾不得长氅上满是血迹,冻得赶紧披上,继而掏出了男人在蛇谷交到她手里的衣料和玉佩,忧心忡忡:“王爷当真觉得乔枫被人救走了?”
“本王仔细核查过,地面有少量血迹,应该是他肩胛的伤口撕裂留下的,却并未发现打斗痕迹,也就是他被人救走时没有挣扎,至于那块玉佩……质地透亮,雕工精细,不像是乔枫随身之物,极有可能是救他之人落下的。”
楚元戟的话虽是揣测,却条理清晰,沐云歌也觉得言之有理。
“也就是说,找到这块玉佩的主人,也就能找到乔枫了。”
“如果他们能活着出蛇谷,按理说应该会去太辉观寻我们。”
沐云歌点点头:“那……我们也尽快与杜侍卫他们会合。”
正说到杜随,便看见远处火光闪烁,正是杜随一行五人,朝着蛇谷的方向寻来。
当火光照及看见楚元戟和沐云歌浑身是血,杜随一行大惊失色。
“王爷王妃恕罪,小的护驾来迟。”
“你们来得正好,回太辉观。”
楚元戟几乎想也未想,极是熟练地攥上沐云歌的手,当触及到女人掌心的纱布时,眸光微凛,动作下意识变得轻柔。
虽然只是极其细微的变化,沐云歌还是察觉到了,看来定王也并非钢铁直男,偶尔也会有点暖有点甜。
栖霞山,太辉观。
沉香缭绕,诵经声悠长。
天竺和玉树早就在观外翘首以盼,当看见楚元戟和沐云歌浑身是血,差点就要哭出来。
沐云歌轻笑:“我和王爷都无大碍,你们赶紧烧些热水。”
“是,奴婢这就去。”
沐云歌一行被安顿在太辉观南面的善信房,等洗净血腥污秽,沐浴更衣后已过了子时,她睡意全无,遣退了天竺玉树,独自走出房门。
夜深人静,月光自山峰倾泻而下,银光披纱,笼罩着整座小院,仿若置身仙境。
院子里有一张白玉石桌,四个石凳,桌面上似摆放着未下完的棋子残局,她忍不住好奇走了过去。
泛着光泽的黑白棋子,就像在棋盘上布下的一张天罗地网,沐云歌也懂得些下棋章法,不难从棋面上看出此局已近尾声正要收网,为何搁置于此?
“王妃还没歇下?”
楚元戟的声音忽从身后传来。
沐云歌收回视线,回头望去,男人宽衣阔袖,墨发三千随风飞扬,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