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河看着江拾月潇洒离去的背影,拧眉:这么好说话,肯定还有其他后手。果然,又过了一天,陈山河在家属院拱门旁再次看见了摆摊的江拾月。看样子还十分忙碌。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短短一天就招揽了不少顾客。陈山河太阳穴附近有些抽痛。江拾月甩着手腕抬头,恰好看见陈山河,主动开口:“我没在大院,这是家属院。我没违法犯纪,你不
临近中午,陆续有“下班”的官兵到食堂附近等着集合。
大家纷纷把目光落向食堂不远处树下。
远远地,许如山看见一堆人围在那儿奇怪地问身边的陈山河,“他们在干什么?”
陈山河眼神好,一眼就看见被围在中央的江拾月,眉心微蹙,没回答许如山,下意识加快了步伐。
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到了跟前才发现江拾月跟阳阳坐在一张长条桌前。
阳阳依旧抱着那本新华字典旁若无人的看,江拾月坐在阳阳旁边,桌前立着一块木板上面贴了一张写着大字的纸。
正好围观官兵里有人读纸上的字。
“代写家书,千字五分。代写情书,千字一毛……可以包月,每月一块钱不限量写。老客户优惠,千字四分……情书千字八分……”
有人问江拾月,“嫂子,你怎么帮忙写信还要钱呢?”
“就是!我们这些不识字的人平时都会找战友写。人家都是义务帮忙,你这要钱谁还能找你?”
江拾月闻言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们找自己得战友帮忙写信,一般就是你们念一个字对方帮你们写一个字对不对?”
大家纷纷点头。
“我不需要。只要你们大体上跟我说一下你们要表达的意思,我就能帮你们组织好语言。尤其是情书,我跟你们说,只有女人最懂女人想听什么。
不管是家书还是情书你们往往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却偏偏又需要别人代笔。要么遭受没恶意的嘲笑,要么得买烟买零食当封口费。用我代写,你们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有人追问:“为什么?”
“第一,我这人嘴严,不会泄露你们的秘密。第二,你们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咱们也不熟,我不知道你们的情况只是代写不用担心我知道了你会不好意思。第三,我人品不好,家属院的嫂子们都不想跟我说话,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不管住自己四处胡说八道!”
围观的官兵们:“……”
陈山河:“……”
许如山“啧”了声,问陈山河:“人品不好是优点吗?”
江拾月怎么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还挺骄傲的样子?
附近有听见许如山声音的士兵立马回头敬礼问好。
其他人听见他的声音也纷纷回头朝许如山和陈山河敬礼,然后作鸟兽散。
陈山河这才看见代写书信旁边还有四个大字:赚钱还债。
他莫名有点牙疼。
许如山也看见,愣了下轻咳一声,“我先去打饭。”麻溜闪人。
陈山河皱眉对江拾月道:“大院里面不允许做生意。”
“我没做生意,只是不义务帮忙。”江拾月解释。
陈山河:“……”
再次申明:“这里不能摆摊。”
“这样啊?好吧!”江拾月麻利的收拾桌子走人。
陈山河错愕,这么好说话?
然而到了傍晚,江拾月带着她的摊位出现在大院理发店门口。
当兵对头发长度有要求,基本上每个人每个月都要理两次发。所以理发店经常也是乌泱泱一堆人。
江拾月自然又成了焦点。
陈山河再次制止并且强调,“不止这里,大院里都不允许摆摊做买卖。”
江拾月点点头表示明白,依旧特别痛快地收摊走人连一句都没反驳。
陈山河看着江拾月潇洒离去的背影,拧眉:这么好说话,肯定还有其他后手。
果然,又过了一天,陈山河在家属院拱门旁再次看见了摆摊的江拾月。
看样子还十分忙碌。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短短一天就招揽了不少顾客。
陈山河太阳穴附近有些抽痛。
江拾月甩着手腕抬头,恰好看见陈山河,主动开口:“我没在大院,这是家属院。我没违法犯纪,你不能轰我!”
陈山河:“……”
他什么都没说,端着打来的饭先行回家。
代写书信总归比惹得大院鸡飞狗跳强,不能对她要求太高。
******
晚上江拾月躺在床上揉着发疼得手腕想,代写这业务不赚钱而且有点费人。
她一天一共赚了七八毛钱,还得去掉墨水钱,真正是赚的辛苦钱。
这行不能长久干,要不手腕得废了。
江拾月又坚持了几天,一共赚了三块六毛钱,其中一个还是一元包月。然后买钢笔墨水就花了两块三毛钱,基本相当于白忙活。
江拾月果断放弃了代写业务,拿着剩下的衣裤去找王红。
一进门就见王红靠在床上,拿着痰盂吐得撕心裂肺。
“王红嫂子你这是怎么了?”江拾月以为王红生病了,“我扶你去卫生室?”
王红摆摆手,等吐完接过江拾月倒的温水喝了一口,才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没病,就是……就是害喜。”
“啊?”江拾月怔了下,随即笑着祝福王红:“恭喜恭喜!”
王红看见江拾月抱着的衣服,“你这衣服……”
江拾月忙打断她,“没关系!身体重要。你好好养着,改衣服的事我先去找其他嫂子。”
话说得大方硬气,还真不知道找谁。
本身人缘不好,都不爱搭理她,也不知道谁擅长女红。
王红之前也冤枉过江拾月,对她有几分愧疚,但是自己吐得厉害,医生又说她需要卧床保胎,实在帮不了江拾月,想了想问江拾月,“你知道王莹莹嫂子吗?就住我们家后面这一排正中间。她家有台缝纫机,你可以去问问她。”
江拾月记得王莹莹,上次去城里,她说过几句没什么恶意的酸话,江拾月对王莹莹印象还可以,只是不知道人家肯不肯帮她。
从王红家出来,江拾月直奔王莹莹家,帮不帮也得先问问才能知道。
王莹莹二十七八岁,她丈夫是修理营的二连长,两个人有个七岁的女儿叫琪琪。
这会儿就王莹莹自己在家,家里收拾的极为干净,江拾月一眼就看见窗台下面摆着的缝纫机。
王莹莹看见江拾月登门十分惊讶,“嫂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江拾月直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是王红嫂子让我过来找你的,她说你女红很厉害!家里还有缝纫机。我是想让你帮我改几件衣服。放心,不让你白帮忙,改一件衣服五毛钱,一套衣服一块钱,连衣裙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