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不是这样的。阮书宁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陈月却没给她机会:“就像我曾经以为我能救你,能让你放弃薄宴,但很可惜……我不能。我也没有办法看着你继续受苦,那和折磨我自己无异。“所以婧语,我要走了。今天,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阮书宁怔住了,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院长的泪也从眼角划落:“对不起……”
阮书宁无数话被堵在喉咙里,发不出声,也几乎窒息。
这时,医护人员也赶到:“快,病人心跳过速,准备抢救!”
阮书宁如同木偶般,被护士推出了病房。
她呆呆站在门口,看着院长被医护人员围住,看着他们抢救着……
半小时后,病房里突然响起声尖锐的长鸣!
阮书宁呼吸一滞,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抠紧。
紧接着,病房门被打开。
医生摘掉口罩走出来:“抱歉,我们尽力了。”
阮书宁眼前黑了一瞬,她下意识抬手扶着墙才站稳。
“什么叫……尽力了?”
她此刻无法思考,大脑一片空白。
医生叹了口气:“病人于11月8号20:08分死亡,节哀。”
说完,他转身离去。
很快,病房内所有医护人员和器械全部琅嬛付费整理撤走,就只剩下院长躺在洁白的床上,无声无息。
阮书宁僵硬着手脚一步一步走进,呆呆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一整个童年的老人。
她……竟然是自己恨了二十多年的亲生母亲?!
阮书宁冷到指尖都发凉。4
得到消息的陈月赶过来,就看到阮书宁呆滞站在病床前的模样。
她走上前:“婧语……”
阮书宁身子一颤,回头看她,想要弯起抹笑,却无比僵硬。
最后,她放弃了,轻嘲着说:“阿月,她说……她是我的亲生母亲,多好笑啊!”
陈月看着她泛红的眼,心疼不已。
阮书宁见她没有一点惊讶,停摆的大脑终于慢慢回归正轨。
“你早就知道?”
陈月点了点头:“送院长妈妈来医院的时候,她告诉我的。”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封信:“这是她留给你的信。”
阮书宁接信的手都在发颤,却还是慢慢展开。
“孩子,等你看到这封信,我已经离开人世了。我在那个男人的强奸下有了你,又不忍打掉,所以生下后把你送到了孤儿院,我以为用另一个身份陪伴你就不会受到伤害。”
“但你最近经历的事让我意识到,妈妈错了。也许你会恨我,但我还是想说:离开他吧。爱自己,才能被人爱。”
这算什么?死前的忏悔吗?
阮书宁紧攥着信纸,满脸木然。
陈月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很是心疼。
但没等她开口,阮书宁就说:“先办后事吧。”
三天后,墓园。
阮书宁一身黑色孝衣跪在墓前,碑上的黑白照片里,院长笑意慈祥。
陈月跪在旁边,看着瘦了一大圈的她:“孤儿院那边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人接管,那些孩子会像院长妈妈在的那样,被照顾的很好。”
阮书宁点了点头:“如果钱不够的话,告诉我。”
这些年在圈里,她花了不少,也挣的不少,如今也剩下些。
陈月却没答应:“之后的事我不会再管了。”
阮书宁一愣,抬头看她:“为什么?”
陈月垂眸避开了她的注视:“婧语,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你说我们是朋友,可你的情绪,你的决定,你所有的事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
“朋友……不是这样的。”
阮书宁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陈月却没给她机会:“就像我曾经以为我能救你,能让你放弃薄宴,但很可惜……我不能。我也没有办法看着你继续受苦,那和折磨我自己无异。”
“所以婧语,我要走了。今天,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说完,她烧掉手中最后一张纸钱,磕了三个头后径直起身离去。
冷风卷着灰烬,弥漫了视线。
阮书宁像被糊住了口鼻,难以呼吸。
过了很久,她才望着墓碑上母亲的遗照,像是用着最后的力气开口:“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却又都想我离开他呢?”
可惜,无人回答。
只有零星飘来的雨一点点砸在脸上,和泪混在一起,滚烫又冰凉。
最后,阮书宁轻轻闭上眼。
“我……答应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