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雾这一身鲜艳的红色和破旧阴暗的地牢格格不入。有点像是谁家胆大包天的小少爷,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一点都不知道害怕。正当朝雾摸着铁栏杆,思索着自己收着点劲儿能不能撇开的时候,身后的赵运忽然问:“你有很多这样的衣服吗?”华贵张扬
朝雾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嗷~那你是真不怕死啊……”
那人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那是~我是真……”
朝雾的突然出现吓了那人一跳,那人“啊!”了一声,倒把朝雾也吓了个不轻。
“你是谁?”
朝雾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又接着问:“为啥要登基的这个皇帝血不纯啊?”
那人看朝雾衣着不凡,万一再是个皇亲国戚,自己说的这些话,十个脑袋都不够他掉的。
他一脸犹犹豫豫,就见朝雾身后楼上那几个少年都拔出了剑。
颇有“你不说我就杀了你”的架势。
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因为这武帝,只有一个义子,没有别的子嗣。”
朝雾点了点头,觉得没什么意思,前后不过是皇家恩怨,问多了反而占脑容量。
他回去接着坐在那儿往窗外看,可能是弟子们争抢饭菜的时候打翻了茶盏,桌子上有一小滩茶水。
朝雾伸手蘸了蘸茶水,不怎么用心地在桌子上划拉着。
凌河走到他身边,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皇宫肯定是要去的,但是他们现在身上有毒,即便是短时间不会毒发,实力也会下降。
朝雾又骂了一句霖宵和墨骨廷,叹了口气:“今天你们先休息,明天再做打算吧。”
结果这一句“明天”,朝雾是被官兵的强行进门吵醒的。
朝雾倒是没有起床气,但是被人吵醒的滋味儿实在是不好受,他先是坐在床上扫了一眼众人那惊愕的表情,耷拉着眼皮,不紧不慢地套上了外袍。
他穿着白色里衣的时候,因为睡相不老实,裤腿都已经蹭ʝʂɠ到膝盖的位置,遮不住那玉足和雪一般颜色纤细的小腿。
他穿衣很慢,下意识伸腿的动作跟勾引人似的。
外袍是鲜艳的正宫色,款式简约,仔细看才能看见那百鸟朝凤的纹路。
不知道的还以为穿的是婚服。
朝雾托着下巴,有些无精打采:“怎么……大清早来采花?昨晚上干嘛去了?”
慵懒的音线加上尾音的上调,光是让人听着就脸发烫。
最后领头的官兵努力不去看他,一板一眼地说:“昨天你和三位茶客聊天,凌晨有人报案,已经惨死家中,开出巨大的花,偏偏你没事……你很可疑,跟我们走一趟吧。”
朝雾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在门外听了前情的雪泽山那群小朋友就冲进来,把朝雾护住。
“你们干什么?怎么能随便抓人,我们大师兄才不会杀人!”
朝雾看着这群小家伙,又看向了倚在门口的赵运。
看着一层又一层的孩子们,朝雾有些惊讶,随即笑了笑。
他光着脚,踩在地上,一步一步走到雪泽山弟子跟前。
“哎呀……这位大哥就是想了解了解情况嘛……别紧张。”
他一边安抚着这些小朋友,一边对凌河说:“你实力最强,我不在的时候切记要保护好师弟们,知道不?”
凌河很听他的话。
那官兵似乎没见过这么配合的嫌疑人,而朝雾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大人,门口那个兄弟,对,倚着门那个……是我同伙。”
赵运:“……”
地牢里
朝雾很是稀罕地摸摸这儿摸摸那儿,时不时还评价几句:“好家伙……这得是十几年没修的破墙了吧,我这一拳下去这墙就得塌……哇塞,这是老鼠洞吗?地牢的老鼠这么肥?”
反正嘴就没停过。
朝雾这一身鲜艳的红色和破旧阴暗的地牢格格不入。
有点像是谁家胆大包天的小少爷,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一点都不知道害怕。
正当朝雾摸着铁栏杆,思索着自己收着点劲儿能不能撇开的时候,身后的赵运忽然问:“你有很多这样的衣服吗?”
华贵张扬,贵气难挡。
朝雾来了劲儿,乐呵呵转身:“喜欢?我有很多……我师父送的,我到时候送你啊。”
赵运的眸色和暗淡的地牢相称,赵运无语。
仙首帝昭?他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又怎么会送人这种东西?
朝雾凑到他身边,像开屏一样转了转:“如何?好看吗?”
他那易容术,大概是知道普通人看不出来,根本就不用心,对赵运一点用都没有。
赵运看着面前绝美的人,右耳的耳饰给他这张蛊人平添几分魅惑,穿着这件鲜艳的红袍将这少年的气质全然放大。
像个狐狸精,像只开了屏的孔雀,像深渊里的光。
赵运看着他,轻声说:“好看……”
你才是最好看的。
朝雾对他的夸赞很是受用,高兴完还不忘再提一嘴那个“真正的第一美人”。
“其实吧,我也就现在穿上这花花绿绿的衣服好看,那个人可是穿孝衣都好看……”
赵运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闭嘴。”
这一天,朝雾给牢房加了隐形的垫子,躺在那儿休闲了好久。
时不时会听见监狱门口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大人!真不是我!人不是我杀的!”
“我不知道啊!冤枉啊……”
直到送饭的狱卒来了第二趟,天黑了,朝雾才坐直身子,赵运也睁开了眼睛。
“挺麻烦啊……看来是死了不少人。”
朝雾那双眸子再次恢复了暗淡罩雾的感觉,赵运点了点头:“怎么救?”
谁知朝雾伸了个懒腰,问他:“谁说我要救那些人了。我这人,菜得很,能救那群小朋友已经是极限了,可救不了那么多人。”
说着,走到牢狱铁栏跟前,轻松地一拉,就强扯开出一个大口子。
让他俩逃狱,绰绰有余·。
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其他牢房的犯人像是看不见一样,任由他们二人大摇大摆地离开。
赵运跟在少年身后,翻了墙,入了宫门,像是逛自家雪泽山一样自在地走在皇宫禁院。
冷不丁听见身后的赵运问:“你大可带你的师弟们回宗门,一颗丹药就能解决。”
朝雾没回头:“好歹是收了钱,受他们师父的命,让他们出来历练的,哪儿能刚出来就回去?”
赵运根本不信:“那现在也是你在历练,要历练也该是让他们来,你又是何故?”
朝雾停在原地,转过身,也没生气,只是笑了笑。
“你知道……什么身份才会对一个人这么刨根问底地在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