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疼的厉害,酒店又没有止疼药,干脆闭着眼睛酝酿着睡意,可睡了半天,她还是清醒的状态。然后她听见门口有敲门声。季眠沉沉呼气,乌黑干净的眼睛望着酒店洁白的天花板。她当然不会去开门
光刻机一向是政府尤为重视的项目,往大了说关系到华国在国际芯片市场上的核心竞争力,交付仪式上就连省长都亲自来了。
季眠打着十二万分精神迎接,省长和父亲曾是旧友,对季眠夸不绝口,两千台光刻机全部交付完毕后,季氏集团办了隆重的晚宴迎接省里下来的领导们,不仅如此,省里非常有意愿要继续和季氏集团签订下一个季度的光刻机合约。
季眠一下午都没时间接楚洵电话。
今天正是大姨妈量多的时候,身体又不舒服,她把前几天对楚洵的动心归咎于激素不稳,果然就像姑姑说的,女人只要有事业有钱有地位,男人什么的,都可以靠边去死。
晚宴上省长笑呵呵向她介绍了一个人,“眠眠,下一季度的光刻机任务量大,上月市政已经进行过招标,我留了指标给你,但光靠你们季氏集团恐怕完不成,这是新悦科技的凌总,今天正好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下一季度的任务,可就指望你们两家了。”
季眠猝不及防。
眼前的年轻男人西装革履,眉眼间淡淡含笑,朝她伸出手,“眠眠,好久不见。”
省长听凌风这声称呼,诧异扬眉,“凌总和眠眠认识?”
凌风正要说话,季眠就伸出手敷衍的和他握了不到一秒的手就甩开,“不熟。”
凌风看着她。
晚宴结束,季眠喝了不少,冷风一吹有些头重脚轻,站在路边等了好久也没见小何把车子开过来。
“眠眠,我送你。”
肩膀上披上来一件带着余温的西装外套。
季眠下意识站远了几步,凌风手上的外套还没来得及给她披上,手尴尬的僵在半空。
“不用了,我助理去取车了,很快就会到。”季眠淡淡的收回视线。
凌风看着她,神情有些受伤,“眠眠,我们之间是不是一定要这样?”
季眠站在风里,清凌凌的脸色像是凌霜而开的花朵,美丽而冷清。
该死的小何,也喝多了不成,取个车这么久。
再不来扣工资。
凌风走近她,“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当年我不该自己走,但那种情况下我别无选择,眠眠,我没奢望你能现在就原谅我,凌家已经今非昔比,这次我回来完全就是为了你,我知道你和他并无感情,只要你跟他离婚,我们......”
“说完了?”季眠没什么表情的打断他。
酒意上涌,耐性也跟着不大好,季眠不知道他现在说这些废话有什么意义,“不好意思,你要是足够了解我,就该知道本小姐是从不吃回头草的人,既然当年有种扔下我,现在你就是跪下来给姑奶奶我磕一万个响头,我都不会搭理你。”
凌风默了两秒,“别说这种气话,你和他只是形式婚姻,难道这样的婚姻你会愿意过一辈子吗?圈子里的人谁都知道楚总心里另有所爱,他和林家小姐青梅竹马,早在和你结婚之前,他们就已经谈婚论嫁了,楚总能给你的,以凌家现在的能力,我也可以努力给你,眠眠!”
远远的有车灯照射过来,季眠夜盲,以为是小何,就踩着台阶下去了,一秒都不想多听他说一个字的废话。
谁料走得急,高跟鞋鞋跟倒霉的被绊了一下,季眠一个趔趄,身子猛的朝着台阶下栽下去。
凌风眼疾手快的伸出手去拦腰抱住了季眠,将她稳稳护在了怀里,“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季眠脑子里嗡的一声,就要推开他站稳,视线却瞥见一侧的台阶下,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疾速刹在了平地上。
明晃晃的远光灯透过漆黑的夜色,直直照着凌风抱着她的身影,车子停在那里,楚洵修长挺拔的身影从车上下来,黑色风衣愈发衬得他整个人的气息冷冽非常,清寒的目光如有实质落在两人身上。
凌风不肯放手,季眠用力推开了他,离他站远了一步。
冷风将她额前的发丝吹乱,她心脏跳的厉害,也不知道自己在心慌什么,有什么好心慌的,就听楚洵沉冷的嗓音从冷风里传来,“过来。”
他声音冷硬的要命。
季眠梗着脖子,他越是凶,她就越是不想如他的意,直接提着裙摆上了楼梯打算去停车场找小何,两个狗男人,反正她一个都不想理。
楚洵眉目如霜,看着小姑娘头也不回的身影,脸色沉寒的可怕。
“眠眠!”
凌风要追上去,却冷不丁听见台阶下男人清冽冷峻的声音,“你敢追试试。”
凌风心里狠狠一颤,却还是站住了脚步,他转过身,目光和楚洵深邃淡冷的视线相触。
夜风凄寒,楚洵一半融在冷清夜色中的身影一步步拾级而上,他没有急着去追季眠,而是走到了凌风那一级的台阶上,幽深的眸中沁出冷冽的暗芒,“两年不见,凌总倒是让人刮目相看,我的女人,你也敢肖想。”
他周身的气息阴冷到了极致,目光落在凌风脸上,他就这般沉默地看着对方,哪怕仅仅只是几秒的对视,也让凌风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惧意。
让他不禁想到了两年前的自己,是如何因为畏惧于楚洵和楚家强大的势力而不得不放弃了季眠。
凌风神情晦涩,他以为他这次回来可以不用再惧怕这个男人,可真的见了,却仍旧憋了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来。
季眠不知道小何死哪儿去了,刚走进大厅,才接到这笨蛋姗姗来迟的电话,刚接通,小何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大小姐,我被江河绑架了,江河说楚总已经来接您了,要我别管,我......”
季眠就猜到是这么回事,面无表情挂了电话。
好气。
可难道这样就能让她屈服吗?
这家酒店本身就有季氏集团的注资,季眠干脆给自己订了间总统套房,先住一晚再说。
可能是酒喝多了的缘故,月经来临的疼痛超过了以往,季眠本来以为洗个热水澡能好一点,但洗完了澡躺进被窝,肚子里的疼痛还是像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又像是有刀子在绞,痛的她在被子里缩了半天,缩出了一身的冷汗。
季眠疼的厉害,酒店又没有止疼药,干脆闭着眼睛酝酿着睡意,可睡了半天,她还是清醒的状态。
然后她听见门口有敲门声。
季眠沉沉呼气,乌黑干净的眼睛望着酒店洁白的天花板。
她当然不会去开门。
枕头底下的手机开始震动。
她不想理。
干脆闭着眼睛把被子往上一扯,蒙在了脑袋上。
拒绝回应。
此时此刻,门外的走廊。
男人清隽挺拔的身影站在她的门口。
在给她打了两个电话都不接之后,楚洵没有再打过去,但他也没有立即离开,灯光从半空中倾落下来,光影覆落在他线条明晰的五官轮廓,手里的手机还停留在她的号码界面,光芒映射在他漆黑深邃的眼底,如夜深的大海,无声的寂静。
他脑海里全是方才酒店门口那一幕,姓凌的小子抱着眠眠,两个人亲密的依偎在一起。
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他们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一天不接他电话,她都是和那个小子在一起?
楚洵沉着脸色退出通话界面,又给前台打了电话,前台小姑娘欲哭无泪,“楚总,我们真的不敢给您房卡,大小姐交代了,谁要是敢把她的备用房卡交给您,明天就把谁丢江里去洗澡,还要在脸上刺只瘸腿王八,对不起,您就别为难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