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朝廷要开始清查流民了?”谢清心道了一声果然是明白人,微微颔首道:“听师爷说,这次朝廷不光是往江城和熙城派了官员,也往越城派了官员,听说是很大的官,江南这边的官都得听他的,这位官爷还没到,便已经发文让陈大人这边清理流民,我听师爷那意思,朝廷是想调动镇守在江南的军队,在调动之前,得让江南稳定,所以先要安置和清理流民,你早些去登记,便可免去很多麻烦。”江文绚深鞠一礼,道了声谢。谢清笑道了声夫子客...
江文绚再又围着书堂走了两圈,指点了几处应该添加的东西,还有哪些窗户要挂上纱帘。
一番交代之后,江文绚转身对谢清道:“东家,如此就差不多了。”
谢清示意刘福拿上来一个钱袋,道:“夫子,这是一贯铜钱,是预支的这个月的束脩,日后这束脩,咱们按月结算,提前预支,若是可以,希望先生后日便开始上课。”
声音顿了下,谢清笑道:“对了,夫子,我昨日晚上去陈大人那里赴宴,听陈大人的师爷说,苏州府已经开始登记造册,若是愿意留在苏州城,便可以去登记了,我也跟师爷提了你,你明日若是有空,可以去衙门办理,这有了户籍,日后行事也方便一些。”
江文绚心头微动,道:“是不是,朝廷要开始清查流民了?”
谢清心道了一声果然是明白人,微微颔首道:“听师爷说,这次朝廷不光是往江城和熙城派了官员,也往越城派了官员,听说是很大的官,江南这边的官都得听他的,这位官爷还没到,便已经发文让陈大人这边清理流民,我听师爷那意思,朝廷是想调动镇守在江南的军队,在调动之前,得让江南稳定,所以先要安置和清理流民,你早些去登记,便可免去很多麻烦。”
江文绚深鞠一礼,道了声谢。
谢清笑道了声夫子客气,又对刘福道:“你送夫子先回去,夫子那边若是有什么需要,你跟着一起。”
刘福应了一声是。
江文绚便再施一礼,和刘福转身离开了书堂。
一贯铜钱便是一千个铜钱,可着实有些重量,刘福背着那袋子钱,带着江文绚从后门离开,一直送到了小院里。
将钱袋放下,刘福打量了一番院子,见不过一日,这院子里便显得生气勃勃,心里不觉赞了一声,对江文绚道:“夫子,明日一早我来接你,我们去衙门。”
江文绚微一思量,便道:“如此,麻烦刘管事了。”
衙门之人向来是看人下菜的,他若是单自己去,能不能登记上都不知道,但是这谢府的管事陪着,又有谢清事先给师爷打好了招呼,事就好办多了。
刘福笑道:“夫子客气了,那我先走了。”
待刘福走后,柳娘和江秋雨从屋子里出来,见到那一袋子铜钱,柳娘惊讶道:“这是?”
“这是预支的束脩。”江文绚轻叹了口气,道:“谢老爷说,我这束脩按月结算,这个是预支的一贯铜钱,这个预支,谢老爷的意思,应该是每个月的月头都会给。”
“真的!按月给啊!”柳娘喜道。
这坐馆夫子的束脩一般都是半年或者一年结算,就算有预支,也不会太多。
只是她们家情况特殊,这江文绚要去坐馆,江秋雨跟着读书,就不能再像以前在流民区那样,总得要置办些行头,手中就那么一点钱,撑不过多久时日。
她还正想着要去哪里找些活干,来填补其中的虚空。
现在每个月都会预先支付束脩,可是解决了大问题。
江文绚点了下头,用力提起了钱袋子,将袋子提进正房里。
放下钱袋子,江文绚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串铜钱放在桌上,道:“这些我带着,明日去衙门办理登记。”
柳娘惊讶道:“明日就去?”
江文绚点点头,道:“朝廷应该是派了江南这边的总领官员过来,这一位,人还没到,便要求陈大人清理流民,想来,是要清查一些隐患,隐患清理完后,越城那里的大军便会调走,如果我想的不错,是北方那边的战事激烈了,或者是皇帝想要攻打西南那边的蜀国,所以无法再让这些军队镇守江南。”
柳娘脸上不觉浮现了担忧之色,轻声道:“熙城都烧没了,江城也成了那样,他们还担心什么隐患?”
江文绚带了讥讽的笑了笑,道:“江城和熙城是毁了,百姓死者甚重,可当时的溃兵也不少,那些人,谁知道会不会有扮做流民,隐藏下来的?就算没有,你要证明自己不是,总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柳娘一惊,道:“你意思是,那些人,会借着清理隐患之名?可,可那些流民哪里还有钱财!”
江文绚轻摇了下头,道:“会怎么做,其实我也不知道,也许他们的确是担心留下隐患,担心一旦大军撤离,便有人重新挑起战火,总之,我们得赶在他们清查之前就重新登记好身份。”
柳娘嗯了一声,转身去床头从包袱里翻出一张破旧到字迹都看不大清的纸。
将纸递给江文绚,柳娘道:“这是我原来的路引,我娘家是在熙城开绣品铺子的,柳记绣庄,春娘她爹家里是开点心铺子的,李记点心,也在这条街上,我记得,这条街上还有个学堂,是熙城江家开的,就叫江氏学堂,熙城大火的时候,整个城都烧没了,逃出来的人也带不了什么东西。”
江文绚接过纸,轻声嗯了一声。
柳娘看了江文绚和江秋雨一眼,便转身出了正房,往李春风的屋子走去,这江文绚的衣服是做好了,可江秋雨的还没缝呢。
待柳娘走后,江秋雨道:“这重新登记还需要什么?”
江文绚道:“一般登记,还要有出生年份。”
“你准备怎么报?”江秋雨问道。
江文绚带着有些哀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我,三十一岁,你,十二岁。”
江秋雨轻咳了一声,飘了眼江文绚那净面之后露出来的白皙肌肤,道:“这个,你怎么看,都没有三十一岁吧?”
起先在流民棚户区的时候,江文绚不光衣着破烂,头发都不过是用根木棍盘着,也没空净面,更没有办法时刻洗澡,就算平素还是收拾得干净,也透着一种远超他真实年纪的苍老,说三十一,还真有人信。
但是现在,他这一身青衣,面容白净,怎么看,都只二十五岁而已。
江文绚更加哀怨的飘了他一眼。
心道,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才一下要长老这么多岁!
江秋雨不觉再又咳了一声,眼珠也有些飘的道:“还有,你得给我加一岁,我今年是十三岁。”
江文绚瞪他,你还加一岁!
江秋雨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连咳了两声,道:“熙城江家虽然早已经跟江城江家分家,早出了五服,连旁支都不算,不过,两边还是会通一些消息,我记得,那边江家是三代单传,所以都是很早就成亲,可惜,到了我这一代,他们还是只一个孩子,比我大一岁。”
江文绚眼珠不觉一转,道了一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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