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这不是挺好的嘛?”许贝朵疑惑,看起来这位五伯也不像什么坏人或者街溜子。“后来……”老人低下头来,悔恨道:“村里人都是泥腿子,娶的媳妇儿也都是村里的。“老五开心了,我们却不开心了,觉得凭什么好运气,都是这小子一个人占了?”“那你们做了什么?”许贝朵好奇地问。大爷戳着拐杖,叹气道:
村长长长叹了一口气。
事情要从十年前说起。
那时候村里的大家普遍都很贫穷,家家户户吃也吃不起,穿也穿不起。
许贝朵掰掰手指算了一下,那个时候的朵朵才八岁,确实可能见过五伯。
“但是老五那一年却很发达,他从村子走出去,去了县城里,说是找了活干。”
“后来我们老兄弟几个家里实在揭不开锅,大家坐在驴拉车里,上县城里面想去找老五,多少给我们接济一点。”
“没想到在县城里,没有找到老五。我们找到他的工友,工友说是老五不得了了,现在去省城了。”
“那时候什么年代呀,娃,你知道省城离咱们有多远?一般人哪有本事去省城呀?”
沉默的另一个大爷也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们几个肯定没有办法去省城找老五,所以就这样回来了。”
“我们哥几个从小关系好,那时候老五的爹生了重病,卧床不起,都是我们在帮他伺候。”
“一直到过年的时候,老五才从省城回到村里,喜气洋洋的。但是我们哥几个心里都有怨气,我们在这帮他伺候老人,他却在外面独自逍遥快活。”
“老五回村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姑娘,那姑娘长得很漂亮很水灵,说是省城里的大学生,看上了老五。”
……
“后来呢?这不是挺好的嘛?”许贝朵疑惑,看起来这位五伯也不像什么坏人或者街溜子。
“后来……”
老人低下头来,悔恨道:
“村里人都是泥腿子,娶的媳妇儿也都是村里的。”
“老五开心了,我们却不开心了,觉得凭什么好运气,都是这小子一个人占了?”
“那你们做了什么?”许贝朵好奇地问。
大爷戳着拐杖,叹气道:“还能做什么?那时候不懂事,看着自己老婆孩子都灰头土脸吃不上饭,不想给老五面子,在人家姑娘面前,说老五好些坏话呗。”
村长白他一眼,啐了一口道:“他们当时撺掇村里的几个婆姨女子一起演了一场戏,我也没插手阻拦。”
“她们假装被拐来的,成功的吓走了那个姑娘。”
“我们还劝老五说,这样的姑娘你是配不上的,还是早点死心回村里来娶媳妇儿……”
“没想到老五这个性子。唉……”
大爷带着哭腔,有些难过地说:“老五好好安分了一阵,在家伺候他老父亲。”
“半年后,老人病死了,老五第二天就跳河了。”
“他的牌位我们没有敢摆在祠堂里……”
“你们说老五是不是不满意,所以才让这祠堂塌了?”
……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许贝朵嘀咕道:“叔叔伯伯们,不是我说,你们确实挺缺德的。”
面对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不客气地说他们,几个大爷却也没什么怨言,这些年他们早已经怨过、恨过自己、悔恨无数次了。
谁能知道过了好些年,这种亏心事儿还是绕不过去。
老五的冤魂突然出现,村里的祠堂也塌了,当年的当事人现在都十分悔恨,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
村长带着一丝渴求问许贝朵:“女娃,你说你有本事摆平这件事情,你说说看你准备怎么办?”
“老五对我们有恶意,但是对你应该还挺好,你当年是他最疼爱的一个小侄女。我相信他再怎么有怨气,也不会把气撒你头上,更不会害你。”
知道了五伯背后的故事,许贝朵感到一阵唏嘘。
尽管她不相信鬼神,但是还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其他人感到忏悔。
顺便嘛,也让自己有拿捏他们的把柄。
许贝朵目光深沉地看了村长一眼,幽幽地说:“五伯第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们不要为难我一个小姑娘,阻拦我家圈宅基地。”
几个大爷连连点头说:“唉,这个事儿也是我们不对,我们没有考虑到补偿补偿老五,这都是应该的,说不定正是因为我们几个找你说宅基地的事儿,触怒了老五,他这才出来为你出头呢。”
许贝朵简直要眼泪汪汪,连连点头。
随后她提出第二点:“村里的祠堂需要翻修一下,估计得一大笔钱呢。”
村长忙说这个钱没有问题,村里会出的。
“只要祠堂能完完整整修好,并且不会再倒塌,让大家不会感到害怕就好了。”
许贝朵拍拍胸脯:“叔,这个事儿你放心,我肯定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把咱的祠堂修的气派的嘞。”
“我听说五伯的牌位没有放在祠堂里面,等这次祠堂修好了,咱们就把他的牌位放进去吧,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叔伯们,你们同意吗?”
大爷们自然连连点头。
但是他们心里也有点害怕,忙补充道:“到时候放牌位这件事情就由你娃来去放吧,你五伯疼你,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村长这就去安排经费了。
许贝朵看得出来,尽管修缮祠堂,可能是一个很光荣的事情,但是村里的人和五伯有过恩怨的,现在都不想沾手这件事。
刚好她可以大展身手,并且趁着这个机会去建材市场,好好调研一下,踩踩坑。
既然有了修建祠堂这样一件大事,自然需要村里人无条件的支持。
首先许贝朵需要强壮的保镖。
家住祠堂附近的黑皮青年许黑豆,自告奋勇要帮助许贝朵。
许黑豆长得又高又壮,皮肤因常年劳作被晒得黑黝黝的。
他读到小学之后就不再念书了,一直留在村里帮爹妈干活种地,身上的肌肉十分饱满。
许贝朵仔细观察了一下许黑豆,发现他长得也不赖,放到以前妥妥的傻大高黑皮体育生。
而且许黑豆性格还有些羞涩,没怎么和女孩子说过话,见到许贝朵以后,他害羞的挠挠头低声喊道:“姐,叫我黑豆就行。我跟我爹娘说了,从今儿开始到祠堂修好之前,我就在你身边保护你,当你的保镖,帮你干活。”
“姐,你有什么粗活重活就都交给我,我力气大着呢。”
许贝朵很是满意,点点头说:“看你这一身腱子肉,应该不错。你放心,说好的一个月十块钱,我会按时付给你。”
许黑豆呲牙,嘿嘿一笑。
村里所有人都认为祠堂塌了和玄学有关,只有许贝朵那天在废墟上观察了下,留了个心眼儿,发现了细微的线索。
许黑豆家就住在祠堂附近,几乎是离这里最近的人家,她刚好有些事情想调查,就问了问许黑豆:
“你家就住在这附近,这几天你有没有看到有人出入祠堂?”
许黑豆挠头想了想,疑惑地说:“没有啊,除了我爹有的时候过去打扫卫生,一般祠堂都不开门啊。”
许贝朵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看来得去探一探他爹了。
她分明看见,祠堂坍塌以后,正中间的一根承重柱上,有斑驳地被割裂的痕迹。
祠堂是村子里斥巨资修建的,那根承重柱上,镶嵌着金色的龙纹,搞不好有一部分就是鎏金。
她猛然想起了二三十年后,小区装修产生的各种大事故:
总有人怀抱侥幸心理,拆了承重墙。
最后导致一整栋楼都摇摇欲坠,成了危楼。
许贝朵严肃地说:“黑豆,带我去见见你爹吧。”
许黑豆有点震惊,以为自己当保镖的事儿,还得和他爹谈,脱口而出问道:“姐,咱俩的事儿,还需要和我爹说吗?”
许贝朵一脸严肃:“这种大事儿,当然得和你爹妈认真见面说了。”
刚刚跑过来找许贝朵的雷青,恰恰听到了这两句话,简直如晴天霹雳。
这才多一会儿?许贝朵的备选名单上,又有了别的男人?
还要见家长?
他看上的,究竟是怎样一个炙手可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