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做好解决不了的准备,从下流起就疏通和扩宽小溪的溪道,越宽越好,如果能及时的疏通水流,山洪有道通行,也不至于刷山洪乱窜,不受控制的淹没稻田和村庄。顾家大伯点头:“目前也就这两个办法,第二个办法工程量巨大,从天池到村上,那得好几十里路的工程,咱村的人不够。“所以,还是得县里出头,这是个抢
顾青山纳纳的松手, 小润润一下子他从怀里溜出来,跑到了庄蓝身边。
“妈妈,刚刚爸爸抱得我好痛。”
顾青山随着他的声音看去,庄蓝的身影隐隐约约眼前。
“没事了, 没事了啊, 你爸爸可能是做恶梦了, 别担心啊,睡吧。”庄蓝温柔声哄着他。
顾青山复杂的看了眼女人,他起了床,快速的来到院子里洗了把脸,清醒清醒脑子。
刚才他做了个可怕的梦, 梦里的每一个场景, 每一切他都像真实的经历过,梦里的每一个情绪每一个心情他都感同身受……就像真实发生过一样。
被抛弃的痛苦,瘫痪后身体上痛苦和精神上的绝望, 还有对张强的恨,以及濒临死亡的窒息。
顾青山把脑袋整个儿埋进水里。
张家的欺凌和迫害, 顾家的家破人亡, 每一件都让他痛心疾首,还有那场铺天盖地的山洪……
等等,山洪。
有种想法从顾青山脑海里一闪而过,快到他没在抓住。
庄蓝说过二个月后会发生洪水?
他梦里的洪水是二个月后发生的?
他前天在天池边上脑袋闪过的山洪片断和他的梦境的片断是重合的。
这一切就像在他身上真实发生过一样。
就像现在才是梦?是瘫痪在床绝望等死的他的梦。
到底是他重生了?还是现在是一场梦?
他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 疼痛是真的。
梦里仇人张富贵张强最后有权有势,而现在张富贵张强两人已经被枪毙伏法。
最大的疑点在庄蓝, 梦里庄蓝抛弃他回城了, 他肝胆欲裂对她断了情绝了爱。
现在她还在,不止留下来了, 还跟变了个人似的,一起搞垮张家,还对顾佳的生产特别关心,多次提起一定要去医院生产。
还有,那场山洪也是她最开始提出来的,引导他去了天池看情况,她就像知道什么?
他的梦里,他遭难后托过同学去找过她,希望她将顾润泽带走,但没得到任何回应,他也对她心死透了。
如果庄蓝所说,山洪是她梦到的,她没有经历过怎么会梦到?怎么会知道顾佳难产,山洪的问题?
那个冷情冷性自私的庄蓝是不会关心这些的,他太了解她了。
除非,她不是庄蓝?
她这些日子的表现不是回心转意,而是换了个人?
顾青山做了个大胆的猜测,很多事情就能解释得通了,比如她会很多医学常识会制药,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比如她会英文翻译,这也是她以前从未表现出来过的。比如她现在做菜色香味俱全很好吃,她以前连饭能烧熟都是好事。
这些事情顾青山不是没有怀疑过,而是没有像现这样大胆的去怀疑。
怎么说呢,现在的顾青山就像自己活了两辈子似的,很多事情突然间悟了,也通透了。
顾青山眼里迸射出一道精光,张家已经伏法,他绝不会让顾佳走那条路,还要拯救大伯和二名堂兄以及那十几名因山洪而失去性命的乡亲。
至于庄蓝,顾青山觉得她没有恶意,而且她好像和自己的目标是一致的,先这样吧,任她随意去留,他不会阻拦。
不同于顾青山的心思百转,庄蓝睡得美美的。
次日。
庄蓝和小朋友起床,顾青山不在。
庄蓝觉得这也正常,她来了十多天了,就有一天早上顾青山没起来,那是晚上去办张强的案子办到凌晨五点才睡。
庄蓝带着小润润先在院子里松动松动筋骨,然后去院子外看看风景,就看见顾青山挑着水回来了。
在顾青山路过庄蓝身边时,庄蓝没来由的多看了他几眼。
对,总感觉他今天那里感觉有些不一样。
庄蓝和小润润进了院子,顾青山在厨房做早餐,庄蓝赶紧进去,生怕他又弄一锅稀饭出来吃一天。
“昨天吃得有些油腻了,早上我们每人泡杯麦乳精,再烙点鸡蛋饼你看怎么样?”
顾青山点头,他去把面粉找出来,打了二个鸡蛋在里面,加了点盐调合起来。
“等等,再加点葱进去。”说完,庄蓝快速去院子边上掐了一把葱回来,切成碎末放了进去。
顾青山去烧火,庄蓝做菜。
庄蓝做的菜好吃是好吃,就是费油,顾青山虽有些心疼但也任她折腾,这些食物和油都是她花钱添置的。
待锅烧红后,庄蓝将调成糊糊状的面粉舀了一勺倒入锅里,快速摊开,热锅很快就面粉烤干,散发着阵阵香味,庄蓝又将薄饼翻面,待微焦的时候起锅,如此,葱油鸡蛋饼新鲜出炉了。
\"妈妈,妈妈,好香,好香。\"小润润围着灶台转,但人又不够高,看不到锅里煮的什么,在一旁干着急。
庄蓝夹了一块饼给他,让他先尝鲜。
“好吃吗?”
小润润不停的点头:“好吃好吃,妈妈做的东西最美味了,我最喜欢吃妈妈做的东西了。”
庄蓝宠溺的笑:“小马屁精一个。”
就这样,烙了十几张饼,将面粉全部用完。
烙完饼后,庄蓝找来水杯,上次逛百货大楼的时候买了三个,泡上了三杯麦乳精,端到了堂屋。
顾青山将鸡蛋饼和筷子拿到堂屋。
小润润最喜欢喝麦乳精了,又香又甜还有奶味,他双眼亮晶晶的,他希望每天都喝。
“怎么样,好吃吗?”庄蓝笑着问着顾青山。
那天他背了她二小时,她已经把他当成同一战壕的兄弟了。
顾青山点头,眸眼深沉。
庄蓝抬头,看进他眼里,惊了一下,这怎么回事?面前这个人,相处了十几天的人,明明是同一个人,以前给她的感觉是正气,隐忍,克制,有担当,而现在的感觉多了份沉重和沧桑,还有那种经岁月磨炼过的通透,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
庄蓝还想探究时,顾青山回避了她的视线。
“妈妈,爸爸脸上有什么?你这么盯着他看?”小润润见庄蓝不吃,而是直勾勾的看着顾青山出了神。
“看你爸爸长得帅,你以后长大了也是小帅哥哦。”庄蓝开着玩笑。
“妈妈,什么是帅?”
“帅就是英俊,好看的意思?”庄蓝颇有耐心的解释道。
“我以后长大了像爸爸一样帅,也要娶生个像妈妈这样漂亮的女人做婆娘。”小润润开心的道。
庄蓝嘴里那口奶差点喷了出去,看着小润润充满童真稚嫩的小脸儿,还有水汪汪的大眼,咳了一声道:“这个想法可以有,但是呢,你得多吃饭饭,得让自己健康长大。”
“嗯嗯,我这就多吃饭饭长高高。”说完,小润润埋头大口大口吃鸡蛋饼,大口大口喝奶。
吃完饭,顾青山准备出去。
“等等。”庄蓝叫住他。
顾青山回头看着她,等待她说话。
“你去哪里?”
“我去大伯家和他商量一下天池那石头的事情……还有山洪的事情。你有事吗?”
“有。就是想问你,那个引水到院子里的事儿。”
“嗯,我记着的。”
说完顾青山就去了大伯家,还把小润润一起带去了,庄蓝歇了二天,今天准备把黄秋云新拿来的稿子翻译一些。
这次时间也得和上次一样,她抓紧一点还是来得及的。
顾青山来到顾家大伯家。
小润润自然跑去和两个大点的孩子玩去了,顾青山来到编篾条的大伯面前,顾家大伯正在编一个背篓,青色的篾条他手上灵活的穿插着。
“青山来啦。”顾海和顾明从屋内出来,他们一人提着把刀,准备再去小竹林再砍些竹子回来编东西,这些个手工活可以拿到街上去卖钱的。
顾青山看着几人生动鲜活的样子,鼻头一酸。
“青山,你咋啦,一副要哭的样子,是不是遇到啥事啦。”顾海立即站在他面前,他家兄弟可容不得人欺负。
顾青山吸了吸鼻管,清了清噪子,然后用手揉了揉面部,笑道:“没事,就是看到你们开心。”
顾青山觉得自己受那个梦影响太深了。
然后心里也暗自发誓,他一定要拯救几人的生命,潜意识中他已经把那个梦当真了。
“这孩子,遇到事要说啊,别逞强,我们就是你最亲最亲的家人。”大伯娘也从房子里走出来。
顾青山重重点头。
“对了,青山,有村里人找到我和翠花,想让我们再去她远房表兄家再搞点蛔蒿回来,我还没有答复他,你觉得这事可以搞不。”
大伯娘接口道:“这一去一回路费车费可花得不少,如果是为咱自家人花点倒没什么,咱家全部都吃过药了,没必要,况且咱也是去求,卖的是咱的人情,人情债以后总是要还的……”
顾家大伯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可以去,这蛔虫药受惠的是二塘村全村的人,我看就用村里公库钱,这次的路费和上次的路费、所有采购的药材料、算成钱一并给报了,我想村民应该不会有意见。”
“还有,现在二塘村的生产队产要快速选起来,上次名单我提上去了,公社也批复了,对于我提意的人没意思,下一步就是招开村民选举大会,大家公举了。”
“青山,你得把这个担子挑起来。”顾家大伯肯切的看着他。
“看选举吧,如果能选上,我就上。”
“我看没问题。”
“大伯,我想和你说一下昨天去看天池的事。”
顾家大伯看顾青山面色凝重,也放下了手上的活计。
“怎么了?”
“我们看到挡在天池排水口的那颗大石有所松动,如果天池的水位上涨带来的水压和推力,那颗大石完全有可能被推动,冲下山来,少了大石就像天池多了缺口,以天池的储水量,即使一个大石的缺口,那上亿立方的水排下来,水流带出来的石块足以将咱们村淹一半……”
顾家大伯听得吓出一身冷汗:“有这么严重吗?那天池存在都是数不尽的年月了,从未听说过有此灾害。”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大伯,我这并不是危言耸听,这事情完全有可能真真实实的发生。”
顾青山看着他,双眼真诚,生怕他不相信他说的话。
顾家大伯没有说话,而是摸索着将烟叶卷起来,上到旱枪上去,点燃吸了几口烟,眉头收紧,大脑非飞的转动。
“天池的情况我知道,我年轻的那会儿随着你爷爷去见过,这都许多年了,那大石头一直都在。而且那天池的排水口,在悬崖上,水深无法测量量,根本靠人力无法去修复。而且,天池里的水一直没弄明白是怎么来的,全靠天降雨水,根本就聚不齐这么一大片水域。”
“大伯,这次你一定要信我的判断。那天池真的存在危险。”顾青山焦急的道,一是怕大伯不信他不重视这个事。
“如果你说的都会发生,你有什么办法?”顾家大伯也无策。
“我们做二手准备,一上报给水利局,让他们派专家来检查一下,看他们的专家有没有对策。二做好解决不了的准备,从下流起就疏通和扩宽小溪的溪道,越宽越好,如果能及时的疏通水流,山洪有道通行,也不至于刷山洪乱窜,不受控制的淹没稻田和村庄。”
顾家大伯点头:“目前也就这两个办法,第二个办法工程量巨大,从天池到村上,那得好几十里路的工程,咱村的人不够。”
“所以,还是得县里出头,这是个抢险工程,可耽误不得。”
顾家大伯揉了揉发痛的额角:“这样,你回家拿一个书面的报告出来,我明早去一趟公社,再说服公社陈主任一起去趟县里。”
顾青山也知道这事情不好解决,而且是迫在眉睫耽误不得。
如果县里不愿出面,村里出人出力也得把溪道扩宽,最坏的打算就是在山洪来临之际,将人疏散,但田地的庄稼,部份村民的房屋就救不起来了。
田地的庄稼救不出来,第二年大半的人都要挨饿,有人没死在山洪里,却死在饥饿里了。
顾青山回了家,开始把见闻写成材料。
顾家大伯一个人爬到了后山,看着整片村庄,想像着顾青山说的情景,越想越害怕,后背滋生了许多冷汗。
顾青山一脸凝重的回到家,庄蓝在堂屋里写着稿,只是抬头瞟了他一眼,又继续自己的事情,庄蓝做事情向来专注度很高。
顾青山来到桌边,端了条凳子,就去了院子里。
他坐在屋檐下,就开始写起汇报材料,主要分别三个方面,1现状,2造成的后果,3带来的损失,4事情的紧急性和迫切性。
他写完后匆匆交到了大伯的手里。
顾家大伯看着顾青山的手稿,遒劲有力,给人一种大气磅礴之感,而手稿内容字意字斟句酌、严谨慎重、铿锵有力的将所述情况表现出来。
他这个侄儿,是他们顾家的骄傲,若不是受伤退伍,若不是娶了那个女人,把正式工作换给了她,也不至于做一个刨地的农民。
想到这里,顾家大伯就一阵叹息。在他们心里,铁饭碗比一个女人强多了。
顾家大伯深知自家的侄儿有多优秀,这也是他为什么不顾别人说他举贤任亲也要力推荐的人。
顾青山从大伯家回家,就绕去了后山,他认真的查看了地形和地势,是完全可以将溪水引到家里的。
现在要做的是在家的上方建一个蓄水池子,把溪水先引入蓄水池里,再引入家里。
水引过来后,附近几户人家都受益。
现在是农闲时候,大家都没事闲在家里,顾青山去问了问,结果附近几家人都赞同。
于是,顾青山带着顾海顾明以及附近几家人,选了个离大家都近地方修建水池,然后去山里砍了竹子,将中间隔层捣碎,纯天然的水管就完成了。
村里的其它人见顾青山的动作,得知顾青山的意图都跑来帮忙,人多力量大,来了约三十几个人帮忙,十人修蓄水池,十人砍竹子捣碎竹子,十人修水源头处的蓄水池子,大约半天时间这溪水就接到家里来了。
大家伙都很是兴奋,他们挑水吃了几十年,从没有想到用这个法子。
于是,村里不少人家都动起了主意,觉得自家可以试试,于是三五几相临的都商量起怎么引水入宅。
看着汗流浃背的众人,为了感谢大家帮忙,庄蓝烧了一大锅水,并放了白糖,招呼大家来喝水。
大家也没客气,劳累了半天确实也口渴了。
嘴里喝着水,心里也是甜滋滋的。庄蓝免费给他们家提供了药,他们是感激在心里,早想做点什么来报答她。
这次用得着他们出力气的话,他们很是愉快的就来了。
当晚,就可以在院子里洗菜,洗衣了。
小润润玩着水,看了看一旁的顾青山,然后悄悄的对庄蓝说:“妈妈,我觉得爸爸今天心情似乎很不好。”
庄蓝惊讶的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润润:“他今天都不说话,也不大和我说话,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坐着。”
这小孩子观察力可真好。
庄蓝都没有发现这些,她只是发现他整个人气场变了,她今天忙着翻译也没多去关注他。
庄蓝牵着他来到院子外眺望的顾青山身旁:“天池那事大伯怎么说的,有办法吗?”
顾青山摇头:“大伯说明天去公社的陈主任一起去找水利局的人。”
庄蓝点头,这事还真需要水利局或政府出面才能解决。
“舅舅,舅舅。”就在这时,林俊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小俊,什么事,这么着急忙忙的。”顾青山道。
“我爸出事了,我爸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