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刚刚的话,是真心的吗?”秦奶奶目光有些躲闪,她转回身继续切菜:“是。这一声肯定淹没在切菜声中,却又好像录音在耳畔重复播放。戚酒哑然了很久,才憋出一句:“……会如您所愿的!”话落,她转身往外走去。刚出大门,戚酒压不住嗓子里的痛意,重重咳
戚酒离开声工场时,天空密密麻麻飘起了细雨。
站在原地很久,她终是走进了雨中。
秋末的雨带着初冬的冷,钻到骨头缝里,霎时湿透了衣衫,戚酒却浑然不觉。
她只是一步一步走着,单薄的背影里写满了疲累。
这一刻,戚酒莫名想起了小时候的那棵杏树,和家里的柴火饭香,以及一切……
想到这儿,她打车往家回去。
一个小时后。
帝都远郊小巷的一间院子里。
秦奶奶看着突然过来的戚酒,冷下了脸:“你回来干什么?”
“我回来看看您。”
戚酒脸上是强撑出来的笑意,不想让老人担心。
小学时,父母出了车祸双双身亡,她是被奶奶带大的,奶奶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但她也清楚,自小奶奶就不喜欢自己,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你爱怎么做怎么做,跟我没关系!”
秦奶奶冷哼了声:“你们这种大忙人,我可不奢求你们看,赶紧走,爱去哪儿去哪儿!”
戚酒没动,只看着老人:“奶奶,我冷。”
秦奶奶赶人的话一顿,扫过她浑身上下湿透的衣服,骂骂咧咧的走进房间里。
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套干衣服。
“我告诉你,别来我这儿讹钱,我可没钱!”
衣服上面是干爽的皂香。
戚酒有些鼻酸,她强忍着,快步走进了房间。
然而进门一瞬间,戚酒就发现明明自己已经两年没回来了,可房间还是那么干净整洁,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扫一样。
这一刻,她一直强压着的情绪再忍不住涌了上来,却又怕被奶奶听见,只能死死的将哭声咽在嗓子里。
寂静的房间里,呜咽声萦绕……
半小时后,情绪慢慢平静。
戚酒擦去脸上的泪,重新出了房间。
厨房里,秦奶奶正在做饭。
戚酒看着老人佝偻的背影,说出了实话:“奶奶,我和傅沉夜……分手了。”
秦奶奶切菜的动作一顿:“谁提的?是不是你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
戚酒僵了瞬,没想到奶奶竟然会这么想。
但她还是想解释:“不是……”
然而秦奶奶根本不听,自顾说着:“早说了你配不上他,那么好的孩子你还不知道珍惜,也不知道你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说到激动处,只听咣一声,她手中菜刀重重剁在了案板上。
戚酒眼睫颤了颤,眼泪在眼眶打转:“能别说了吗?”
她上前一步抱住老人,热泪洇湿了老人肩上的衣服。
“奶奶,我嗓子疼。”
闻言,秦奶奶本来已经抬起来要回抱的手顿了下,转而一把将她推开。
“疼也活该!你以为你那破嗓子能养自己一辈子?”
从一开始走上配音这条路时,奶奶就不赞同。
但戚酒以为这些年,她已经接受了,原来没有……
她攥了攥空落的手:“配音是我的梦想。”
“梦想能当饭吃?你就犟吧!我告诉你,你别等嗓子废了再后悔!”
奶奶的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这一刻戚酒才知道,所有的坚强伪装,敌不过亲人的一句否定。
“您刚刚的话,是真心的吗?”
秦奶奶目光有些躲闪,她转回身继续切菜:“是。”
这一声肯定淹没在切菜声中,却又好像录音在耳畔重复播放。
戚酒哑然了很久,才憋出一句:“……会如您所愿的!”
话落,她转身往外走去。
刚出大门,戚酒压不住嗓子里的痛意,重重咳了起来。
她紧捂着唇,一声声闷咳,像是要将肺咳出来一般!
戚酒只感觉掌心一阵温热,垂眸看去,刺目的鲜红!
唇齿间,血腥味蔓延。
戚酒怔怔望着那掌心的血,恍然发现原来家人的诅咒……会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