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齐铭见到顾延州痛难自抑,忽然觉察自己也没有想象中那样畅快。这半年,他对秦苒用尽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想要比她爱自己。像爱顾延州那样爱自己。他和顾延州半斤八两,都是逼死秦苒的凶手。陆齐铭垂眸,敛下眼里的湿润:“说到底,我们都不够爱她。顾延州早已痛哭到肝肠寸断,只有靠在秦苒的墓碑上,才能获得那么一丝丝慰藉。天色渐晚,远处华灯初上。
顾延州此刻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整个世界都变成一片虚无,来来回回都是秦苒写下的那句:“回来的不是我的顾延州。”
他的心都被这句话给刺穿,只剩一个模糊的血洞。
他好想说:“苒苒,是我,是你的顾延州回来了。”
可他又清楚的知道,如果是半年前的顾延州,绝不会对他最爱的秦苒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热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涌出,大颗大颗砸在墓碑旁。
说不清是顾延州无法承受爱人死去的痛苦,还是对过往的悔恨。
陆齐铭见到顾延州痛难自抑,忽然觉察自己也没有想象中那样畅快。
这半年,他对秦苒用尽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想要比她爱自己。
像爱顾延州那样爱自己。
他和顾延州半斤八两,都是逼死秦苒的凶手。
陆齐铭垂眸,敛下眼里的湿润:“说到底,我们都不够爱她。”
顾延州早已痛哭到肝肠寸断,只有靠在秦苒的墓碑上,才能获得那么一丝丝慰藉。
天色渐晚,远处华灯初上。
雨越下越大,陆齐铭一身高定西装已经被淋的湿透。
他最后看了眼墓碑上的秦苒,转身离开。
而此刻的顾延州,就像过往的秦苒一般,被留在无边的夜色中。
……7
秦苒的葬礼办完后,警局同事都感觉顾延州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的脸上再也看不见笑容,眼底总是藏着无望的孤独和死寂。
他不再回家,就在警局边上租了一个小房子,里面到处都是秦苒的照片。
顾父曾不止一次来劝过:“苒苒看见你这样颓废,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顾延州却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苦涩哀伤到极致的笑:“爸……她说我不是她的顾延州,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我没变过,我还是爱她的那个顾延州。”
见劝不动他,顾父只能叹息,轻声叮嘱:“苒苒是个好孩子,我也不是非要劝你,只是希望你保重身体。”
“白发人送黑发人痛苦,爸真的不能再承受一次了。”
顾延州心口一刺,久久说不出话来。
等再次回过神时,顾父的身影已经走远。
记忆里总是强大的父亲,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个步履瞒珊的老人。
顾延州的指节握的发白,才将胸腔内涌动的情绪按下去。
他拿出珍放在胸前秦苒的照片,轻轻拂过唇角的笑,喃喃自语:“苒苒再等等我好不好……”
屋内沉寂,无人应答。
顾延州收起照片,照常上班。
每次有出警,他都会冲在最前面,拿命完成任务。
下了班,就定坐在书桌前。
一字一句的将秦苒那本未曾写完的小说抄下来,到最终章时,他刻意跳过了那一段。
尽量去模仿着秦苒的语气,按照自己的记忆,写下后半段故事。
半年时间,他终于写到了结尾。
第一次,顾延州没有按照现实写下去,没写自己失忆,没写秦苒死去。
而是按照秦苒的喜好,描绘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他想给自己和最爱的她,一个完美的结局。
至少在书里,顾延州和秦苒能永远在一起。
可刚写到秦苒换上婚纱时,他突然接到警局的电话。
“延州,局里接到消息,有伙逃犯现在在我们江城的老城区,上级命令你立即带队出发!”
顾延州立即放下笔,带着队伍出发。
原本以为只是几个逃犯,不想他们竟然带了自制的武器,狡猾难追。
顾延州想尽办法,追了他们两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的夜晚将逃犯追进没有人的死角。
最后的拼火交战中,顾延州为了救刚来的实习警察,身中数弹。
倒下时,他下意识护住藏在心口的照片,想着那本还未写到结局的小说……
恍惚间,脑中又闪过父亲年迈的脸。
“爸,对不起,我要去找苒苒了……”
说完,顾延州好像看见秦苒穿着自己最爱的那身白裙,笑着朝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