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淑兰脑袋眩晕,身子晃了晃,摔倒在轮椅上。眼角湿润,嗓音哽咽,“姜云依,虎毒不食子,小哲是你的儿子,小野就不是吗?”五楼啊!她的小野差点就......于淑兰一想到,心脏就揪着疼。她竟然不知道!姜云依对于淑兰的偏爱彻底失望。咬牙,冷声,“要么你把姜野交给我,要么把我爸生前的电话簿给我。”她爸虽然是个赤脚中医,但救过的人不少。她记得还有个京城的人,出门还带保镖,临走前留下了名片。
于淑兰能下地了,但出门还得坐轮椅。
这几天去摆摊,不管带多少东西,不到中午就卖的一干二净。
来买的人大部分都是小姑娘。
花几十块钱就能看到惊为天人的帅哥,一点不亏。
江淮那张骚气十足又帅气的脸就是活招牌。
这会两人乐呵呵坐在院子里数钱。
在以前,江淮从来没有见过五块十块的小钱。
就知道红色钞票。
后来钞票都不用了,全是线上支付。
好多年没见过现金了。
“外婆,我这有三百二十一。”
于淑兰粗糙的手指笨拙点开手机,眯眼一看,苍老的眸子都亮了起来。
“刚好五百六。”
加起来快一千了。
她以前从早到晚能有两百块都不错了。
于淑兰把钱提现在银行卡,这样心里踏实。
脸上的皱纹都带着笑意,呵呵笑,“小江,咱们中午加餐,外婆请客。”
这小江别看像个有钱少爷,干活麻利,长得又帅。
越看越喜欢,快赶上小陆了。
江淮熟练把钱一张张展开,铺平,对折,整整齐齐放在于淑兰钱袋子里。
桃花眼一挑,狮子大开口,“外婆,我想吃汽锅鸡,砂锅鱼,还有乳鸽汤。”
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他都想吃。
于淑兰想了下。
三道菜不便宜。
从钱袋子里抽出一叠红色钞票递给江淮,笑道,“想吃什么都行,外婆有钱。”
说着,还扬了泛白的钱袋子。
江淮嘴角的笑意一下子就僵住了。
心里又酸又涩,臌胀的厉害。
一叠钞票是十张,一张对折夹着另外九张,这样好数。
江淮桃花眼微敛着,抬眸嬉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淑兰笑骂,“你这孩子,和外婆还客气什么!”
“那我帮您把钱袋子放回去。”
江淮走出门,打了个电话出去。
“臭小子,又要钱?没有!”
江淮单手插兜,抬头望天,语出惊人,“爸,我想给你找个妈。”
江父:“......”
拿开手机都看了眼,眼睛一瞪,怒吼,“滚!”
这臭小子,要气死他!
——
姜云依看着破旧的院门,捏了捏手指,敲门。
“谁呀?”
声音苍老,是姜云依熟悉的。
推门进去,昂贵的高跟鞋踩在青石砖上,姜云依有一瞬间的恍惚。
依稀几个画面在眼前浮现。
穿着校服青涩稚嫩的她坐在石凳上,大哥给她拿红豆冰沙。
青石砖上随处可见帆布鞋脚印,耳边是大哥捉弄她的笑声。
院子里到处是晒干的药材,父亲总是带着老花镜一边挑拣,一边呵斥大哥。
对她总是无奈又宠溺。
母亲专心坐在棚子下用细长的竹篾编出各种各样小框小篮子。
就连她的笔筒都是竹编的。
“你怎么来了?”
姜云依思绪回笼,手指越攥越紧。
默了几秒,松开。
沉呼口气,眼底情绪消失不见。
冰冷淡漠。
“妈,我来找姜野。”
姜野是不是知道她那些事,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苏鸿要是出事,苏家被陈家打压败落,苏家都没了,她还能有什么。
唯一的儿子在苏老太手里。
姜野必须送到陈家。
她现在的地位是好不容易得来的。
人一旦站到了高处,就不想再回去了。
也回不去了。
况且她是个俗人,由奢入俭难。
于淑兰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但也知道她来这里绝对没好事。
“小野不在。”
“我知道,她也不在学校。”
姜野心想肯定是她妈知道陈瑞坐牢,怕陈家报复,把姜野藏起来了。
怕姜野被报复,难道就不怕她在苏家被为难。
无数情绪涌在胸口,姜云依眼角发红,压抑着心底怒气。
“妈,姜野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你保护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情绪就收不住。
“陈家因为陈瑞坐牢,打压苏家,苏鸿被警察带走一直到现在都没消息,小哲被老太太带走......”
姜云依哽咽,对于淑兰的偏心恼怒,“小哲也是你的外孙子,他才三岁!”
“妈,你看看我脸上的巴掌印,头上的伤口,这些都是拜姜野所赐!!”
姜云依现在对姜野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她现在的一切千辛万苦得来,姜野不费吹灰之力粉碎。
于淑兰微怔,“陈瑞坐牢和小野有什么关系?”
姜云依恨恨道,“还不是因为陈瑞随口说了一句,姜野就从五楼跳下去了。”
跳楼?
于淑兰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手指猛地捏紧。
竹篾纤细,咔嚓一声断裂。
细小的尖刺刺进掌心。
细细密密的痛意却从心脏处传来。
“她不过就是破了点皮,陈家还给她两万块钱,她都已经拿了钱......”
“滚!”
于淑兰双眼猩红,猛地站起来,抓着手边未完成的小仓鼠砸了过去。
竹条擦着姜云依侧脸飞过去。
一丝痛意让姜云依瞪大眼。
不可置信,“妈,你打我?”
于淑兰脑袋眩晕,身子晃了晃,摔倒在轮椅上。
眼角湿润,嗓音哽咽,“姜云依,虎毒不食子,小哲是你的儿子,小野就不是吗?”
五楼啊!
她的小野差点就......
于淑兰一想到,心脏就揪着疼。
她竟然不知道!
姜云依对于淑兰的偏爱彻底失望。
咬牙,冷声,“要么你把姜野交给我,要么把我爸生前的电话簿给我。”
她爸虽然是个赤脚中医,但救过的人不少。
她记得还有个京城的人,出门还带保镖,临走前留下了名片。
她爸去世,那人还派人来吊唁。
想必身份不低。
京城那个地方,随便找出来一个,都是他们仰望的存在。
她要救苏家,也必须救。
她的儿子在那。
于淑兰气的嘴唇颤抖,偏头擦了眼角眼泪。
“电话簿当初和你爸一起下葬了,是你爸要求的。”
老头子行医,都是收了钱的。
不管多少,都两清了。
老头子曾经也想着留着万一有用。
临去世前交代她让电话簿和他一起进棺材。
那里边很多电话不该出现在他们这种普通人的家里。
是祸患。
姜云依不相信,跑去房间找。
就连姜野和姜寻的房间,包括一间小库房都没放过。
可没有就是没有。
房间院子一地狼藉,于淑兰心都凉透了。
姜云依冲过来,两眼发红,像是发狂捏着于淑兰的肩膀大吼,“我不信,我不信!”
“一定是你藏起来了,我对姜野不好,你是在报复我!”
于淑兰皱眉,声音极度平淡,“你也知道你对她不好。”
姜云依像是预见苏家倒下之后,她的惨状。
发疯似的摇着于淑兰,“姜野在哪?”
手掌越发用力,十月的天,薄薄一层长袖上衣,精美纤细的长甲刺入于淑兰肩上。
“姜野到底在哪?!”
忽然,砰地一声,木门直接被踹翻在地上。
下一秒,姜云依猛地被人提起来,毫不留情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