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嘉听完拱手一礼:“颜聚将军保重。”说完,骑着马带着赵氏宗族数百人朝邯郸北门飞奔而去。颜聚看着公子嘉身影从视线里消失,吩咐亲兵关闭西门,转身走上城楼,拔下白色的降旗扔在城楼之下。“赵迁,郭开,你们是赵国的耻辱。”颜聚站在高处痛骂道。赵王迁和郭开一听在骂他们两个,不乐意了,你颜聚算哪根大蒜,还敢骂他们。“颜聚,你敢辱骂寡人,寡人定要重重责罚于你。”赵王迁回怼道。“我呸,你们两个懦夫。我们赵国没有你叛国投敌这样的君王。”
邯郸城外,司马尚大军和李牧大军迎面碰上。
司马尚在收到赵王迁求援的消息才反应过来杨端和撤兵的原因。
人家不跟他玩了......
两军阵前,李牧和司马尚对垒,王翦,杨端和还有前来支援的嬴腾躲在后面看戏。
嬴腾表示很满意,蓝田大营没受到地震波及,还以为白跑一趟,准备换个地方打辅助的时候,收到了王翦传来的第一手吃瓜消息。
“李牧反叛了,速来看戏,王翦留。”
“老弟来了。”嬴腾很高兴,直接闪现到了井陉。
夏日的阳光火辣辣的烤炙大地,晒得人心烦气躁。
司马尚一杆长枪指着李牧:“你个叛徒。”
李牧平静说道:“王上要杀我。”
司马尚气愤填膺:“你不反叛,王上怎会要杀你?”
李牧长叹一口气:“那你自己回去问问,半路叫我回邯郸干嘛?还真的要给我相国之位。”
“战死沙场,才是将军正道!谁会想将鲜血洒在那种龌龊地方,悲愤的死去?”
司马尚也不是傻子,自是明白其中关窍,听见李牧问话无从反驳。
他领兵出邯郸时,城中已有流言蜚语,说李牧将军仁善,体恤百姓,比赵王迁强多了。
地震后,是李牧带兵第一时间救援,身先士卒冲在前面,整整八天基本上不眠不休,不知道救出多少压在废墟下的百姓。
而赵王迁呢?
已经吓破胆子龟缩在赵王宫里,因为腿上划了一条手指长的伤口躺在床榻上休养十天,他知道宫外百姓的水深火热吗?
或许是知道的吧!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
在得知秦军逼近邯郸时,果断的让李牧带兵抗敌。
司马尚心底也在咒骂赵王迁:你让人家去打仗,刚到前线就要人家赶紧把军权交出来,回来给你升职,你当人家是傻子吗?这是玩儿呢?
顺便骂骂郭开:整一个搅屎棍,现在好了,把李牧逼反了,还要自己来救驾,给他们擦屁股,真的想砍死郭开,要不是他给赵王迁吹枕边风,何至于此啊。
李牧好笑的瞟了两眼司马尚:“打吗?”
司马尚无语的看向李牧:“不想打。”
“不打就干脆过来跟我混,投降算了,还能少死点人。”
司马尚身后的士兵顿时眼睛一亮,满脸期待的看向自家将军。
李牧见司马尚不说话,指向邯郸城墙:“地龙翻身倒塌的城墙还没修完吧?就这样的邯郸,怎么守得住大军进攻?”
“而且你可别太指望赵王迁,说不定现在正谋划着投降呢。”
话音刚落,邯郸城紧闭的城门被打开。
众人唰唰的转过头看向驶出城楼的车架。
司马尚:这车架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见过。我靠,这不是自家便宜王上的吗?
马车里的赵王迁见黑压压的士兵方阵,咽了咽口水,忐忑的问在前驾车的郭开:“秦军真的不会杀我?”
郭开拍拍胸脯保证道:“有臣在,他们休想伤王上一根头发。”
马车很快到达三军阵前,郭开瞧见李牧,尴尬的撇开视线。
下了马车,郭开高声喊道:“秦国王翦将军何在?”
被打断吃瓜的王翦听见叫他,一脸不悦的从人群后走出。
郭开直接一个大礼伏跪在王翦身前:“在下赵国丞相郭开拜见王翦将军。”
王翦扫过马车:“你找本将所为何事?”
郭开没说话,只是转身掀开车帘,露出马车里的人影。
赵王迁在郭开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我是来投降的。”赵王迁双手递上赵国国印。
王翦:你再不来我们都得去打你了。
司马尚:还真让李牧说准了?
李牧:我呸!可惜不能杀他了!
郭开:欧耶,二五仔事业又进一步。
士兵:不用打仗了,真开心(˵¯͒〰¯͒˵)
赵国投降了,所有人都很开心,除了公子嘉。
他属实没想到他哥哥这么狗,不,是郭开这么狗。
趁颜聚在北门巡察坚守,偷偷跑到西门,直接就给跑出去说要投降。
城外五十万秦军,三十万李牧的反叛军,十万的司马尚不知哪方军。
他怎么打?
颜聚也是被赵王迁这番骚操作惊呆了。
惊讶过后就是深深的自责,要不是他没有做好西门的安防,怎么就让赵王迁和郭开这么容易跑出去投降了。
“城头已经奉赵王之命树起了降旗,秦兵马上就要入城了。”颜聚找到公子嘉,一脸羞愧,“我在这里死守,公子你赶紧跑吧,去代地,联合赵氏宗族力量,以图东山再起。”
公子嘉听完拱手一礼:“颜聚将军保重。”
说完,骑着马带着赵氏宗族数百人朝邯郸北门飞奔而去。
颜聚看着公子嘉身影从视线里消失,吩咐亲兵关闭西门,转身走上城楼,拔下白色的降旗扔在城楼之下。
“赵迁,郭开,你们是赵国的耻辱。”颜聚站在高处痛骂道。
赵王迁和郭开一听在骂他们两个,不乐意了,你颜聚算哪根大蒜,还敢骂他们。
“颜聚,你敢辱骂寡人,寡人定要重重责罚于你。”赵王迁回怼道。
“我呸,你们两个懦夫。我们赵国没有你叛国投敌这样的君王。”
“还有李牧,你就是无耻小人,对的起你身上的甲胄吗?对得起浴血奋战的赵国将士吗?奴颜媚骨,枉为名将。”
李牧没有反驳,没有回骂,只是坐在马上静静的望向城楼上的颜聚,面容平淡,叫人摸不透在想什么。
王翦立于阵前,大声说道:“颜聚,你要是投降,邯郸城内的兵士,百姓还能免于战火波及,你是要他们白白送死吗?”
颜聚视线扫过城楼上的士兵,又看向下面惶惶不安的百姓。
苦笑一声,他做不到,让他们无辜送死。
可他自有铮铮铁骨。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颜聚高呼喊道。
夕阳残照,映红了城墙,抬眼看向天际,红霞遍天,如同烈火一般燃烧。
下一秒,拔出腰间的长剑,剑尖折射出耀目的红色,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提剑横于脖颈处,肌肤裂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血从脖颈喷涌而出,染红了盔甲,也染红了那把锋利的剑。
身体沉重的摔在地上,无力的依靠在城墙边上,身旁的士兵跪在他旁边,用手捂着脖颈,士兵想止住血,却越捂流的越快。
颜聚听见有人在哭喊将军,听见数道我来陪您的决绝声,听见刀剑刺破血肉的闷哼声。
他想说什么,嘴里吐着大口大口的鲜血。
他说不出来。
眼中的光亮渐渐褪去,耳旁的声响渐渐消失。
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
王翦走上tຊ城楼,亲手合上了颜聚双眼。
“好生给颜将军安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