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询问,姜乐妍不敢胡编,应道:“有些麻烦事,青天白日的不好解决,那就只能夜里解决。原本我处理完想立刻回府,却在巷子外边看见了不远处有巡逻卫兵的身影,为了回避他们,我这才钻进巷子里惊扰了侯爷。”她心想着如薛离洛这般得势的外戚,大概树敌众多,这会使得他万分多疑,草木皆兵。她得谨慎回答,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是么?”薛离洛注视着她的面容,仿佛要看破她所有的情绪,他的语气依旧冰凉如冬日湖水,虽然没有多大起伏,听着却无端让人头皮发紧。
这丫头的反应真是快,在他动杀心的那刻便表明了立场——你杀的人我来认,咱们是一伙的了,你再杀我可不厚道。
斟酌片刻之后,他伸手接过了那支‘凶器’。
姜乐妍身后的黑衣人见着薛离洛的动作,便将手里的剑插回了剑鞘中。
这尚书府小姐脑子转得倒快,看得出她求生欲极强,一番识趣的话使得主子打消了灭口的念头。
姜乐妍听见利剑回鞘声,紧绷的情绪得到了缓解,而下一刻,薛离洛的声音自前方响起,语气清凉又慢条斯理——
“宵禁期间,你身为尚书府小姐却不在家中呆着,跑来街上晃荡,是何缘故?”
听他询问,姜乐妍不敢胡编,应道:“有些麻烦事,青天白日的不好解决,那就只能夜里解决。原本我处理完想立刻回府,却在巷子外边看见了不远处有巡逻卫兵的身影,为了回避他们,我这才钻进巷子里惊扰了侯爷。”
她心想着如薛离洛这般得势的外戚,大概树敌众多,这会使得他万分多疑,草木皆兵。她得谨慎回答,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是么?”薛离洛注视着她的面容,仿佛要看破她所有的情绪,他的语气依旧冰凉如冬日湖水,虽然没有多大起伏,听着却无端让人头皮发紧。
他忽然朝姜乐妍迈出了步伐。
姜乐妍见他逼近,顿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迎面而来,下意识想躲,可她转念一想躲也躲不过,向后退除了露怯之外毫无意义,索性站直了身子等他靠近。
下一刻,薛离洛冰冷的手掌便握上了她手腕,他手劲极大,让她吃痛地闷哼一声。
那力度重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若不是力量悬殊,她恨不得扇对方一个大耳刮子!可纵然心里气愤,她还是强忍着疼痛挤出一句话:“侯爷若还有猜疑……尽管问……何必着急动手!”
她话音刚落,对方便松开了她的手腕,悠漫地道了一句:“没有武功,暂且信你。”
他方才故意使了些劲,没察觉到她体内有半点儿内力反击。他的敌人可不会派这么个纤弱的小姑娘来找死。
不过,她虽身躯纤弱,性子却不柔弱,她方才抽簪子杀人时可干脆,即便情绪有些紧张,言行也是相当冷静了。
姜乐妍揉了揉发疼的手腕,比起疼痛,更多的是如释重负——她算是躲过一劫了。
她要快些离开这个阴冷诡异的地方。
“我今夜出门只为私人恩怨,侯爷若有闲心情听故事,我倒也乐意讲述,只是这地方真不太安全,那些巡逻卫兵很可能晃悠进来,所以侯爷,咱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地?以免节外生枝。”
薛离洛听她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又强调了卫兵的存在劝他离开,便没有再继续追问,只不咸不淡地道了一句:“过了这条巷子,离姜家也不远了,不过你孤身一人回去不太安全,无痕,你把姜姑娘护送回去。”
姜乐妍身后的黑衣护卫闻言,走到姜乐妍身前,“姜姑娘请。”
姜乐妍晓得他是怕她回去的路上被巡逻卫兵给逮着,若是因此把巷子里的事给泄露出去,那才是真给他惹麻烦。
“多谢侯爷。”她留下一句恭谨的道谢,便跟上了黑衣护卫的步伐。
身后,薛离洛垂眼望着手中那支带血的发簪,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姜乐妍稍微走远些了,才发觉自己额头上出了不少汗。
她抬起衣袖擦了擦汗珠,心中只盼着以后再也别和那安庆侯有任何交集。
只要不和他起冲突,发簪留在他那儿想来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威胁。
回去的路上很顺利,姜乐妍绕到了姜府的一处后门,敲了房门,三长三短共六下,很快房门便打开,银杉从门后探出了头,“小姐,你可回来了,再晚些我都怕自己睡着了。”
“我没回来,你能睡得着才怪呢。”姜乐妍同她笑了笑,转过了身,身后竟一片空旷,没了那黑衣护卫的身影。
她原本还打算客气一下道个谢,没想到那人不声不响地就走了,真就和鬼似的,来去无声。
“小姐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咱们回屋说。”
……
夜晚转瞬即逝。
次日上午,姜乐妍是在一阵粥香中醒来的,睁开朦胧的睡眼时,就听银杉在耳边说话,“小姐,快午时了,您得起来吃点东西了。”
姜乐妍瞅了一眼窗外明媚的日光,她真的很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昨夜回来后疲倦不已,她几乎一沾枕头就睡,上官锐的死可真是助眠。
洗漱一番后,她正准备吃银杉做的粥,忽听屋外响起一阵疾快的脚步声,下一刻,熟悉的男音响起,“阿妍,你起了吗?”
来人正是她的兄长姜启轩。
银杉连忙过去开门,“大公子,我们小姐刚起,正喝粥呢,您有什么事?”
姜启轩不理会银杉,大步跨进屋内,一出口便是指责,“阿柔被你害得容貌有损,你倒好,睡得香吃得香,半点儿不觉得愧疚!”
姜乐妍喝粥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他,面色冷淡道:“大哥专门过来,就只为了骂我?没有旁的事了吗?”
姜启轩甚少见她有如此冷漠的神情,怔了一瞬,随即拧起眉头,“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这么一问,姜乐妍忽然想起来了,前世她被关在柴房里那段时日,有天夜里她听见外面有烟花声与歌声,便询问送饭的人,府里有什么热闹事?那人回答,老爷和公子们,以及晋王世子在给二小姐过生辰。
她在柴房里阴冷孤寂,他们在外边簇拥着姜怀柔,歌舞升平。
姜乐妍心下冷笑,原来今天是姜怀柔的生辰。
可面对姜启轩,她依旧假装不知,“什么日子?”
“今天是阿柔的生辰,我们要给她庆祝。”
姜启轩语气不悦,“原本不打算叫你,可阿柔说一家人就该团团圆圆,她做了一桌的可口点心,想邀你共享,她如此宽宏大量,你难道不该去她面前忏悔你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