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点情面都没有给他留。萧璟脸色一变,“你……”他喉结动了动,缓缓吐出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半晌,他才开口,“你以为我愿意来?”他拍了拍桌子,“我问你,雪柠的事情你怎么解释?”“雪柠?”谢婉瑜故作无知,然后恍然一笑,“我还当是侯爷身边伺候的丫头,原来侯爷说的是庶嫂啊,不知侯爷何时跟庶嫂这样亲密了。”谢婉瑜没有顺着萧璟的话说,反而抓住了这一声雪柠不放。见她这么说,萧璟变了变脸色。
太后正在细心的对着铜镜淡扫蛾眉,听来人通报秦王婉拒,气得当场就摔了手里的螺子黛。
“太后娘娘息怒。”一种宫娥悉数跪下。
太后坐在那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虽已嫁作人妇,但因保养得当,容貌不减当年,如何就让他避之唯恐不及,还是他心中已然有了她人。
“常嬷嬷,把这饭菜,喂狗。”她紧紧握拳,咬牙说道。
常嬷嬷微微一愣,不敢有一点质疑,“是,老奴这便去。”
随着宫人们慢慢退下,郭太后才收敛了怒气,眼中满是阴狠之色,她倒要看看,整个京都,谁敢嫁给太叔瑱。
绮然院。
谢婉瑜还在想着今天的惊鸿一瞥,只感觉惊为天人,从前她只知萧璟俊美,如今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见识委实浅薄。
洙芳站在谢婉瑜身侧,轻手轻脚的燃气了熏香,味道香甜,倒让人心情舒缓几分。
谢婉瑜回过神,“这是什么香?”
“回夫人的话,这是奴婢自己研究的,用一些果蔬的皮屑晒干,研成粉末,再稍微加一点香料进去,味道中带着几分香甜,能缓解心悸。”洙芳流利的回答道。
谢婉瑜看了看她,洙芳和兰沁是同时伺候她的,只是两个人的心思还真的是天差地别。
“你倒是有心了。”谢婉瑜笑了笑说道。
洙芳微微垂头,“替主子分忧是奴婢分内之事。”她微微抬头,犹豫了一下说道,“夫人刚进府时,奴婢母亲病重,您当时不仅拿了自己陪嫁的镯子让奴婢典当救人,还找全京都最好的郎中,奴婢都记着呢。”
她的话让谢婉瑜微微一愣,半晌才想起来。
谢婉瑜从小接受的教导就是要有主母风范,要懂得御下。
她自进了侯府就掌管家里大小事务,对待下人也从不苛待,若是家里有困难的,她能帮就帮一把。
当时侯府账面亏空得厉害,她没有办法找账房支钱,就随意的摘了一只镯子给洙芳救急,这样的事情很多,她曾送出去过三支簪子,两枚戒指,所以洙芳提起这些,她都有些记不清了。
“咱们都是自己人,你可不要这么见外。”谢婉瑜扶起洙芳,“院子里的人,除了何嬷嬷,我能信得过的就只有你了。”
当初谢婉瑜指派洙芳去西苑要书,也有试探之意,再加上这些天的观察,暂时洙芳是洗脱了嫌疑,不过她也不敢完全信任。
毕竟兰沁就是个例子。
听谢婉瑜这样说,洙芳的眼睛微红,满是感动。
作为一个下人,能被主人善待并且真诚的相信,那绝对是一件极为体面的事情。
不能她在宣誓自己的忠心,房门就被大力推开。
一阵冷风也随着大门被推开而灌入。
谢婉瑜不由瑟缩了一下,目光微沉。
萧璟一脸怒气的走了过来,看都不看谢婉瑜一眼,自顾自的坐到了椅子上,随手就将桌上的茶盏打翻在地。
“啪”的一声,茶盏应声碎裂,里面浓郁的茶叶洒了一地。
洙芳吓得惊呼一声,立刻跪倒在地,“侯爷息怒。”
“你先下去。”谢婉瑜平静的声音响起。
洙芳偷偷看了萧璟一眼,见他没有反应,这才退了出去。
等房门被重新关上,谢婉瑜才坐到了萧璟下首的位置,“侯爷怎么这样大的怒气?可是在别处受了气?”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假惺惺的嘴脸最让我厌恶。”萧璟一脸嫌弃的说道。
平时两个人还能维护一下表面的客气,如今,萧璟竟然连这点体面都不愿意给了。
谢婉瑜本就不屑他,若不是强忍着,她不定要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了。
如今他这样不识好歹,她也不是从前那般逆来顺受的,“侯爷既然最厌烦我的嘴脸,那又何必到我房中来?是喜欢给自己添堵?”
她一点情面都没有给他留。
萧璟脸色一变,“你……”他喉结动了动,缓缓吐出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半晌,他才开口,“你以为我愿意来?”他拍了拍桌子,“我问你,雪柠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雪柠?”谢婉瑜故作无知,然后恍然一笑,“我还当是侯爷身边伺候的丫头,原来侯爷说的是庶嫂啊,不知侯爷何时跟庶嫂这样亲密了。”
谢婉瑜没有顺着萧璟的话说,反而抓住了这一声雪柠不放。
见她这么说,萧璟变了变脸色。
如果不是薛雪柠身边的碧云所说,他恐怕还不知道薛雪柠的脸是谢婉瑜所为,他看到那样的一张脸,如今想起来还实难下咽。
只能说谢婉瑜太过歹毒,他一时气愤难当,这才脱口而出叫了雪柠。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萧璟愤愤的说道。
谢婉瑜微微挑眉,“不知道庶嫂发生什么事了,竟让侯爷生了这么大的气。”
萧璟看到谢婉瑜,就觉得她这张脸比薛雪柠要强太多了,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谢婉瑜这张脸再好能怎么样,他原本觉得她是个木头美人,实在无趣,现在看来,她倒是个蛇蝎毒妇。
想到这里,萧璟脸上厌恶更浓,“雪……庶嫂的脸成了那个样子,难道跟你没有关系?”
“我倒是听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议论,说庶嫂的脸不好了,具体成了哪个样子,我还真不知道,侯爷可是去看过了?”谢婉瑜一脸的“担忧”,“若庶嫂的脸不好,那过几日的宫宴她岂不是去不成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个样子,自是去不成了。”萧璟说完,又觉得自己被谢婉瑜给带偏了。
以前她的嘴没有这样伶俐,如今这是怎么了?
假咳一声,他掩饰住脸上的神色,“碧云都同我说了,庶嫂的脸就是在吃了你送的糕点,才成了那个样子,你可真是恶毒,今日我也不看什么谢家的面子了,定要对你动用家法。”
他越说越生气,如果不是谢婉瑜,让他现在成了真正独守空房的男人。
“厨房的糕点是心来的厨娘做的,我觉得好吃,每个院子都送了,怎么别人吃着没事,偏偏庶嫂吃了就有事?”谢婉瑜冷着脸问道。
“你定是嫉妒她!”萧璟说道。
谢婉瑜嘴角微弯,“我嫉妒她?我嫉妒她什么?没了丈夫?膝下无子?还是父亲只是六品小官?亦或者那张已经显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