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次在云梦大病一场后就一直没有痊愈,辗转多地,心里忧思过度,如今染病后就一同展现了出来。苍不留摇头,“即使这次好了,日后也要好好修养,身体底子坏了就什么都坏了。”李洹找到了重点,“还差一种什么药?”“续断。”这一种药并不难见,只是蓝城的土壤气候不适应,加上有替代的药品,当地的药铺就不会特意去找这种药。“你试试我的血能不能替代续断。”李洹说。他刚中毒时,并没有马上解毒,而是靠着续断来续命,日日口服泡澡,久而久之体内有一部分药效也是正常。
春宜昏迷的第二天,李洹顾不得会不会传染,跟着苍不留进去。
她躺在床上没有声息,就连呼吸声也轻不可闻。
“她怎么样?”李洹问道。
苍不留在她几处大穴扎了银针,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如果今晚醒不来就很严重了,我已经写了一张药方,可上面的有一种药找遍蓝城都没有找到,她实在耽误不起。”
她上次在云梦大病一场后就一直没有痊愈,辗转多地,心里忧思过度,如今染病后就一同展现了出来。
苍不留摇头,“即使这次好了,日后也要好好修养,身体底子坏了就什么都坏了。”
李洹找到了重点,“还差一种什么药?”
“续断。”
这一种药并不难见,只是蓝城的土壤气候不适应,加上有替代的药品,当地的药铺就不会特意去找这种药。
“你试试我的血能不能替代续断。”李洹说。
他刚中毒时,并没有马上解毒,而是靠着续断来续命,日日口服泡澡,久而久之体内有一部分药效也是正常。
苍不留看了一眼他,觉得荒谬,但是又有点心动。
他是从鬼门关里抢出来的人,这些年各种珍宝药材从未断过,说不定他的血液真的会有用。
“我只能试一试,而且必须先在其他病患身上试用,需要用的血可能会很多。”
苍不留这几天写的药方都会在别人身上试一试,有时有用,有时会加剧死亡,但是他心里毫无波澜。
病患自愿喝下药,那生死自负。他是医者,不是菩萨。
李洹盯着虚空,明明看不清前方,他在脑海里勾勒出春宜的模样,是不是又瘦了许多......
“尽管用。”只要有一点希望。
当然他们的希望不能只寄托在这一处,他们早就安排人去其他地方找药材。
春宜不知道他们的努力,她正在梦中看着光怪陆离的一切。
原来她所在的地方不过是话本里的世界,话本中的真正女主角是来自异世界的小九,她鬼灵精怪的想法都来自另一个世界。
小九被苍国士兵掳走后,谢聿会把她当个宠物一样养起来,然后在伤害她的过程中产生了感情,相爱相杀后,将就着生活在一起。
而她所感知到的真真切切的人,都是话本中所谓的“炮灰”。
她之所以可以重生,是因为李洹打破了所谓的主角光环。
苍国攻入宣国国都后,在国都中烧杀抢夺,宣怀帝没有投降,而是自刎于王座之上。
李洹和苍不留里应外合,杀死了书中的男主角谢聿,所以世界崩坏,她有了重来的机会。
她一边觉得不可思议,一边觉得苍天无眼。
因为那个世界里,没有一个人是开心的。
女主角小九最后说:“你看见的狗血戏份都是我的真实人生,我接受的教育不允许我爱上一个伤害我,侮辱我,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可是我别无它法。”
“因为我的看官大人,你,深深爱着这样的剧情。”
春宜闭上眼时,对自己说,忘掉这一切吧,睁开眼后,她依旧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不是谁的陪衬和“炮灰”,她会尽自己的能力改掉每个人的结局。
她意识回到体内时,感觉到唇边有一股浓郁的苦味,还有一种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在唇齿间久久散不开。
耳边是温柔的絮叨,带着熟悉的梨花香,好像清渠寺的那一树梨花就这么落在了她的肩上。
“蓝城最大的香料店今天开业了,虽然顾客不多,但是香料的味道还是冲淡了这里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最后一个染了天花的病人今天离开了,温将军做主给他们家发了抚恤金,说他是勇于和病魔作斗争的英雄,要是你醒来,他也会给你一份礼物,你就是战胜了病魔的英雄。”
“那时在国子监的时候,你总是喜欢问我要奖励,有时是一块糖,有时是我肩上的一朵花,有时是一颗暖玉棋子,有时你什么都不要,就看着我笑。”
“我啊,真的很喜欢看着你笑,苍不留说他会把我治好,可如果治好了之后看不见你笑,那我会多么遗憾,多么难过。”
一滴温热的泪水滴在她的颊边,她拼命地想睁开眼,替他拭去眸中的泪。
见过了他在尸海中寻找她的悲痛,她怎么忍心一切重来一次。
眼睛慢慢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他坐在床边,脸上挂着泪珠,清冷的脸庞像是月光,她伸手去,碰见了她的月光。
他的眼睛一瞬间盛满了星辰。
蓝城中的商铺慢慢都恢复了营业,赈灾剩下的银两都投入了当地的重建,各家的劳动力们也有地方拿取工钱。
小九拿自己的银子建造了一个香料厂,收留了本地的鳏寡孤独,专门为京城供货,一切都欣欣向荣。
春宜再次和李洹走在街上,走在那条街上。
她再次看见那个小姑娘后,觉得一切都像重合了,只是小姑娘手中的玫瑰更鲜艳欲滴,不再是摇摇欲坠的几片花瓣,而是饱满可爱。
小姑娘的脸上多了一点肉,眼里的光更动人,唯一不变的是羞怯和崇拜。
春宜如上次一样蹲在原地,“不要怕,拿过来吧。”
小姑娘笑得更灿烂,拿着鲜花飞奔而来,她伸出手来接时,却被身边的人截胡。
李洹拿过小姑娘手里的花,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递给她。
“谢谢你的花,虽然我看不见,但是它一定很漂亮。”
“你也很漂亮。”小姑娘的声音像是蚊吟一样小声,说完就跑远了。
过了一晌,李洹才说:“你让她不要怕,可真正害怕的人是我。”他曾无数次后悔,如果当时自己接过了那朵花,生病的人是不是会换个人。
所以他会害怕。
春宜从他手里接过那朵花,细细擦干净后别在他的鬓间。
“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绝绝,世无其二。”
她避开他手腕处的伤后轻轻拉住他的手,似乎那血腥味还在唇间。
“别怕呀,我牵着你呢。”
他这次真切地回握,不再担心其他。
他想这样的路他可以一直走,可是这辈子远远不止眼前的风景。
刚回到城主府,又是温瑾往外走,脸上的表情和那一天如出一辙,依旧是皱着眉。
他自己也觉得熟悉,下意识看向春宜的手,看见她的手洁白无瑕后才放下心说。
“京城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