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黎栀拿了这笔钱,不管是离不离婚,傅谨臣眼里揉不得沙,黎栀就等于往傅谨臣心里埋了一根刺。卢曼摇头,“回车里再说。”苏婉雪心顿时就凉了,她以为凭黎栀对卢曼的孺慕之情,养育之恩,黎栀拒绝不了卢曼的。贱人还真是个白眼狼!车子启动,苏婉雪眼泪就哗哗落了下来,扑进卢曼怀里。“妈妈,姐姐生气误会我打我耳光,这些我都不在意,可我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谨臣哥顾念着傅老太太,不肯离婚。呜呜,我怎么忍心孩子跟着我被指指点点,我小时候那么不幸,不想宝宝也生下来就遭受人世间的黑暗……”
是苏婉雪的母亲卢曼。
黎栀平复着呼吸,缓缓站起来,叫了声。
“伯母。”
卢曼冲她点了下头,走过去,将放在第一排座椅上的毛巾拿起,走过去递给黎栀。
“谢谢。”
黎栀接过擦拭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她微微侧着身,不想给卢曼看到这样的狼狈。
“栀栀,我想和你谈谈。”
卢曼开口,黎栀回过头,大约猜到了她来的目的,黎栀点了下头说道。
“我去换下衣服就来。”
卢曼点头,“去吧。”
黎栀快速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再次回到场馆,卢曼还站在舞台前,黎栀走过去。
卢曼没回头,看着舞台说道。
“你还记得吧,你五岁时就是在这个舞台上拿到的人生第一块舞蹈比赛金牌,你那时候那么小,台风就很稳,惊艳了全场,我真为你骄傲。”
那时黎栀还是苏家的小千金,所有人都在夸她青出于蓝,卢曼后继有人,卢曼也激动的热泪盈眶。
小时候,黎栀是得到过卢曼和苏永智全心疼爱和培养的。
若她是他们亲生女儿,应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小公主,一帆风顺长大,可惜……
黎栀知道卢曼说这些,并非和她续那早断掉的母女情,她开口问。
“伯母找我是有事吧?”
“栀栀,你是天生舞者,傅家只会禁锢你的脚步和灵魂,傅谨臣也并不爱你,伯母希望你能继续深造在舞台上发光发亮。”
卢曼从包里拿出张支票,“这是五百万,足够你留学后顾无忧,离开云城吧。”
黎栀看着递到面前的支票,不会被感动,只觉羞辱心寒。
她知道劝她离开,卢曼是为苏婉雪扫清道路。
虽知对舍弃自己的人,自己也不该伤心在意,可或许得到的爱太少,小时候父母的疼爱,她其实一直记得。
有时做噩梦也会喊着妈妈醒来。
高美娟自私自利不管她,被黎勇家暴了还拿针戳黎栀发泄,黎栀也从没拿高美娟当过妈妈,她叫的是卢曼啊。
可卢曼早便不要她了,她是没妈妈的孩子。
苏婉雪是亲女儿,当年被舍弃黎栀没有任何怨怼,可现在为亲女儿就要踩她一脚,还要她承情就太过分了。
黎栀抬起眼眸,“苏婉雪未婚先孕,比起操心我的前程,伯母应该多教育自己女儿。”
卢曼脸色冷下来,神情闪过难堪。
“黎栀,一个巴掌拍不响,小雪怀孕也得男人想让她怀!四年前,苏家和傅家谈婚事,傅谨臣已经点头了,若非你横插一脚,小雪现在的孩子会在他们夫妻的期待下降生!”
黎栀陡然攥住了拳,她只知道四年前大家都默认苏婉雪和傅谨臣在一起了。
但不知道,傅谨臣点头答应联姻了。
“小时候你欠了小雪,四年前你抢她婚姻,现在小雪怀孕,你也该让出位置了!”
看着黎栀泛白的小脸,卢曼皱着眉却没心软,她将支票往黎栀手中塞。
黎栀退后了一步,背脊挺的笔直似要崩断。
“就算是让位,也得傅谨臣亲自来跟我说。”
卢曼叹了口气,“栀栀,就当报我和你伯父的六年养育之恩,伯母求你成全小雪。”
她脸上都是对苏婉雪的爱,为女儿计深远,却肆意往黎栀心口捅着刀子。
成全苏婉雪,谁又来成全她?
黎栀喉间哽着,卢曼将支票放在椅子上,快步离开。
黎栀盯着她的背影,眼里最后一点温情孺慕也消失了。
卢曼说的不对,她不欠苏家的,他们那六年的爱是给他们女儿的,不是给她黎栀的。
现在又凭什么道德绑架她?
卢曼走出大楼,外面天色已暗,苏家的车停在不远处树下。
她正要迈步,头顶响起叫声。
“苏夫人。”
卢曼仰头,二楼的窗户被推开,黎栀清丽小脸在夜色下像发着光,她素手微扬。
“您的厚爱,我承受不起,您请收回吧。”
支票飘飘扬扬落在卢曼脚边儿,窗户已被关上。
卢曼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心里羞怒的同时,也有说不出的低落难受。
车里的苏婉雪等不及,推开车门跑了过来。
“妈妈,怎么样啊?姐姐她答应了吗?”
黎栀本就是要离婚的,现在又被送钱,她没道理不接受。
只要黎栀拿了这笔钱,不管是离不离婚,傅谨臣眼里揉不得沙,黎栀就等于往傅谨臣心里埋了一根刺。
卢曼摇头,“回车里再说。”
苏婉雪心顿时就凉了,她以为凭黎栀对卢曼的孺慕之情,养育之恩,黎栀拒绝不了卢曼的。
贱人还真是个白眼狼!
车子启动,苏婉雪眼泪就哗哗落了下来,扑进卢曼怀里。
“妈妈,姐姐生气误会我打我耳光,这些我都不在意,可我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谨臣哥顾念着傅老太太,不肯离婚。
呜呜,我怎么忍心孩子跟着我被指指点点,我小时候那么不幸,不想宝宝也生下来就遭受人世间的黑暗……”
卢曼心都碎了,拍着她。
“你放心,妈妈一定会让你得偿所tຊ愿的。"
她将苏婉雪送回病房,哄着苏婉雪睡着才离开医院,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笑着道。
“有空出来喝杯咖啡吗?”
夜。
黎栀洗澡出来把自己的小金库又数了一遍,蹙了蹙眉。
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普通人存钱的速度真的堪比龟速,花的总比省的多。
辛辛苦苦才存不到三十万,谁能想到傅家少奶奶,穷成这样。
黎栀有些惆怅的想,其实狗男人换五百万,好像也不算亏。
将东西整理好,黎栀正要睡,手机响起。
简云瑶都睡着了,黎栀担心吵醒她忙按了接听,下床往阳台走。
“太太,总裁伤口大概发炎发烧了,我被派遣出差回不去,太太能不能赶紧回御庭府看看总裁?”
是陈庭。
黎栀蹙眉,“姜姨呢?姜姨会照顾他的。”
“姜姨电话打不通,太太快过去看看吧,总裁手机这会儿也没人接了,不知道是不是烧晕厥了。”
陈庭声音很着急,黎栀一听也担心起来。
她挂了电话给姜姨和傅谨臣打过去,果然都没人接。
黎栀没敢耽误,匆匆换了衣服就往御庭府赶。
她走进玄关时,整个别墅都黑漆漆没一点人气,像没人住。
黎栀有些怀疑陈庭是不是报错地址了,傅谨臣根本没在这里。
她上楼推开卧房门,床头小灯开着,傅谨臣靠着床头,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看到他人,黎栀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
她刚将手贴在男人的额头上,傅谨臣就陡然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他掌心滚烫。
确实是发烧了。
黎栀以为他醒了,俯下身才见他双眸紧闭,俊颜微微泛着潮红,呼吸很略显粗重,显然没醒。
睡着都不让人碰,也是够了。
黎栀哼笑了声,抽了抽手,傅谨臣竟握的极紧。
“放手。”黎栀又用另一只手碰了碰男人的脸。
大概是她的手带来凉意,傅谨臣俊颜往她掌心里贴靠,含糊的问。
“谁?”
黎栀觉得生病的傅谨臣有点可爱,可想到卢曼那句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就又恨不能给他一巴掌。
她凑近,声音放柔,“是妈呀,谨臣乖,叫声妈,妈就去给你找药吃……”
她话没说完,男人睁开了眼眸。
那双黢黑深邃的眸子,清冷锐利,没什么昏沉感。
黎栀一慌,本能想跑。
下一秒被男人用力拉扯,她重心不稳,扑倒在男人身上,后腰被他死死按住。
男人过高的体温灼烫着黎栀,她一下子僵住了。
“我叫声妈,你敢应吗?!”
傅谨臣开口,嗓音带着生病的沙哑,在黎栀耳边恶狠狠的。
黎栀心说那得叫声试试,但她不敢说,就动了动说道。
“你发烧了,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拿药。”
傅谨臣却没松手,额头抵着她颈窝蹭了蹭,说。
“你还知道回来!”
语气带着火气,但黎栀莫名还听出了一点委屈。
她心尖便软了软,抿唇道。
“你不是替苏婉雪挡刀的,你让她来照顾你多好……唔!”
男人咬她耳朵一下,滚烫湿热的温度包裹着她的微凉耳垂,黎栀不知是烫是疼轻哼一声,轻颤着。
傅谨臣薄唇松开,在她耳边哑声嗤笑。
“你是猪吗,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