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君看得触目惊心,眼泪更加汹涌,上前死死抱住她:“韵初,韵初,你别这样……”夏韵初无法在磕下去,胸口一直卡着的血剧烈翻涌,她想哭,想喊,为什么喊不出!下一秒,一口血蓦地喷薄而出洒了满地。夏韵初失去意识。……再次醒来,夏韵初一睁眼便看见了温如君担忧的脸。温如君在用温热的帕子擦她的脸。夏韵初目光却落在那双手上。那双纤细的手上都是冻疮,红肿粗粝。这曾是天下第一才女的手,曾经抚琴作画,写出过惊艳绝伦的诗词。
身后众人也呜咽起来,整个院子一片哭声。
夏韵初呆呆听着,突然,重重磕起头来!
一下,又一下!
这一切是她的错!
为什么死得不是她!该死的明明是她啊!
额头沁出暗红的血,夏韵初却完全没感觉。
温如君看得触目惊心,眼泪更加汹涌,上前死死抱住她:“韵初,韵初,你别这样……”
夏韵初无法在磕下去,胸口一直卡着的血剧烈翻涌,她想哭,想喊,为什么喊不出!
下一秒,一口血蓦地喷薄而出洒了满地。
夏韵初失去意识。
……
再次醒来,夏韵初一睁眼便看见了温如君担忧的脸。
温如君在用温热的帕子擦她的脸。
夏韵初目光却落在那双手上。
那双纤细的手上都是冻疮,红肿粗粝。
这曾是天下第一才女的手,曾经抚琴作画,写出过惊艳绝伦的诗词。
如今却……
夏韵初的心被细丝缠紧,绞痛不已。
咳嗽了几下,她按住温如君的手:“二嫂,我想去见大嫂。”
来到正堂,所有人都穿着白孝衣。
崔莲生遗容已经被整理好了,她闭着眼,若不是脸色青白,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温如君声音轻的像是怕惊扰了故人:“可惜,莲生最爱的红缨枪不在,无法陪葬。”
痛彻肺腑的感觉传来,夏韵初重重在灵前跪下。
温如君一边烧纸钱,一边温声道:“韵初,我昨晚梦见二郎了。”
夏韵初心尖一颤,呆呆看她。
“他还是我们初见时的样子,嬉皮笑脸地唤我小娘子”0
温如君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轻笑了笑。
夏韵初知道,当初二哥死皮赖脸娶的二嫂。
说起来,二哥洒脱不羁,最不喜读书,却对高情远韵的二嫂一见钟情。
往日两人打情骂俏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如今却永隔人世,如梦如幻。
夏韵初心脏又无法抑制地灼痛,如时刻受地狱之火煎熬。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骚动,一个太监嚣张走进,张口便是:“侍犬公主,还不回去伺候皇后娘娘!”
夏韵初脸颊颤了颤,牙关咬得死紧。
温如君手也一抖,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夏韵初,眼神不忍而悲痛。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轻抚了一下夏韵初弯折的脊背,语气平静:“韵初,去给大嫂上最后一柱香!”
说完她起身将身上最后一根银钗塞给太监,奉承一笑:“劳烦公公再稍等一会儿。”
夏韵初不想离开,但看了一眼这满园素缟的女眷,她握紧的手又松开。
她点燃一炷香,举过头顶敬上。
一下,两下,三下!
她又送走一位至亲……
红着眼最后看了一眼大嫂,她起身缓缓离开。
走出门外。
所有人都聚集在温如君身边看着她,神色温柔。
夏韵初往前走,走出门口又忍不住回头。
温如君笑着冲她摆了摆手。
门被缓缓关上,隔绝了所有视线。
温如君问旁边的人:“准备好了吗?”
所有人都笑着点头。
温如君神情释然而坚定:“我们不该再拖累她了。”
天上的雪越来越大。
夏韵初麻木跟着撑着伞的太监走,身上很快落了一层白。
可不知为何,她越走越不安,走得越远心口越慌。
过了一道桥,她脚步突然停住。
太监不耐回头:“还不走?想挨罚是不是!”
夏韵初脑海中闪过二嫂最后那个笑。
蓦地,她猛然转身往回跑!
转过一道宫墙,就看见那她刚刚离开的院子已是冲天火光,浓烟滚滚!
夏韵初目眦欲裂,冲上前去推门,那门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开。
她又用力拍门,撕心裂肺地哭喊:“二嫂,二嫂!你别丢下我!求你了……”
自然无人应门。
只有火焰噼啪声,像是夜莺啼哭,亡魂悲泣。
夏韵初不断撞门,撞到火焰灼烧上大门,她依旧不管不顾,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
门,终于在火焰下脆弱,被夏韵初撞开!
她没有半分犹豫地冲进火场。
突然,一只微凉的手凶狠的将夏韵初拉出去。
是墨寒渊。
夏韵初疯狂挣扎哭喊,却被他死死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将一切付之一炬!
而夏韵初的心,也随着这场大火,一寸一寸,燃成灰烬。
火熄灭,雪仍在下,眼前只剩一片废墟。
没了,都没了……
她所有的亲人都没了。
夏韵初早已不在挣扎,只有黑黝黝的眼珠倒映着荒凉的宅院。
墨寒渊终于松开她。
夏韵初缓缓爬起身,看了半晌,转身望向墨寒渊,忽的绽出一抹艳丽至极的笑。
“墨寒渊,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