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怀哥已经不行了,白白花了以前那么多银子,死人看大夫还有什么用,浪费银子。还有二哥你还要为个赔钱货请大夫借银子?你还得起吗?拿什么还?最后还不是还不起均摊到了几房不了了之。二哥难不成你想把家里拖累死才甘心吗?”一个稍显年轻的男声气愤的响起。“老五!”凤老二痛心疾首的低吼。“怀儿、玖儿可都是你亲侄啊,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来?”“俺怎么就不能说了?俺说的有错吗?要不是你们屋一年到头的请大夫吃药,咱家怎么会穷成这样?”
凤玖眼中一抹狡黠划过,就连嘴角也微微翘了一下。
随即凤玖怔住,她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小女儿心思了?
凤玖在想这到底是原主的情绪,还是她受到了原主娘的亲情的影响?
这应该是原主的情绪,她凤玖什么时候会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不可能的。
同一时刻,原主娘眼睁睁看着凤玖拿针朝着凤仁怀的手指扎去,她心疼的不行,紧张的蜷缩手指,却克制着没有上前阻止。
她不忍伤女儿的心,她知道女儿这样做是为了怀儿好。
可是怀儿自小体弱,且身体内血量不足,每次出现细小的伤口,都要留好一会血才会凝住。
但是现在女儿要用这样的方法救怀儿也是不得已,她得理解玖儿的苦心。
凤玖不知道她无意识的一个小玩笑会引起原主娘这么多的内心戏,即使知道了,她也只会来一句“想多了”。
凤玖抬起头,就看见原主娘眼中‘害怕、紧张、心疼、不忍、支持、坚定’等情绪划过。
凤玖没在意为什么她一瞬间就读懂了原主娘眼中的情绪,毕竟这是她作为世界顶级心理医生的必备技能。
稀奇的是她知道哪些情绪是给凤仁怀的,哪些是为了她的,莫名的她的心又悸动了一下。
凤玖将这些感觉归结为原主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消散。
算了,既然用了人家的身体,就让她多待一会吧!
凤仁怀的病症在中医角度分析,主要是弱症。
需要药物、食补、药膳搭配治疗,恢复一定程度后,配合针灸疏通全身经络,前前后后一起怎么等完全好了也得一年。
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凤玖也不着急。
目前主要问题是先把凤仁怀的高热退了,再把风寒治好。
风寒高热在古代都是能要人命的病症,可这些对于一个拥有现代灵魂的凤玖来说就是动动小手的事。
考虑到扎大椎穴需要三棱针放血,不适合此时的凤仁怀,凤玖就用了中医最普遍的三针退烧法。
即在‘曲池穴、合谷穴和外关穴’,用毫针刺这三个穴,能降体温。
曲肘,横纹尽处,即肱骨外上髁内缘凹陷处为曲池。
合谷俗称“虎口”,在第一掌骨与第二掌骨间凹陷中。
曲池与合谷均属于手阳明大肠经,既能疏风解表,又能清泻阳明。
外关在前臂背侧,当阳池与肘尖的连线上,腕背横纹上2寸,尺骨与桡骨之间。
外关穴是八脉交会穴之一,是解表退热的要穴。
看着凤玖熟练的在凤仁怀的身上找到穴位,然后手法专业的针刺,原主娘也就是李氏,她惊呆了。
她的玖儿什么时候会医术了?看上去还挺厉害的样子?她是不是在做梦?
她左手放在大腿上,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她还是用力的拧了一把。
“嘶~”,由于拧的太用力,李氏没忍住疼出了吸气声。
凤玖已经完成了扎针,抬头看着她,莫名的觉得李氏有些~可爱。
哎~,这种情绪又来了,凤玖也懒得去深究这是个啥情况了。
她正要回床上休息,就听到李氏惊慌的声音:
“糟了,忘记告诉你爹你已经醒了,他还在正屋那边想办法找二老借银子呢!
我得赶紧过去告诉他。”
“借?分家了?”凤玖冷冷的问。
“没!这不是你爷奶不同意拿银子出来给你和怀哥儿看病,昨天我和你爹出去借。
现在刚开春,余粮不多,又都是准备田种的时候,家家户户也没有多少余钱。
我和你爹一共借了不到二两银子,这些钱去镇上根本连一个人的都不够,更别说你们两个的。
没办法,你爹准备去找你爷奶先借点,想先带你们去看大夫。”
凤玖在现代也算是见识过了各种奇葩,现在的情况也让她觉得可笑,她还真想见识一下。
转头对着李氏说:“我去吧,他一会退热了应该会醒,可以吃点东西。”随即朝门口走去。
入眼的是凤家的大院子,她出现的位置接近大门口,往里望去,凤家院落整体一览无遗。
凤家大院子很是周正,正屋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全部都是泥坯房。
正屋的五间,中间是堂屋,平时做饭堂、客厅待客议事之用。
挨饭堂东间是凤老头和凤老太的住屋,最东间是姑姑们的闺房,现在姑姑们虽然都出嫁了。
但是这个房间还是给她们留着,回娘家的时候也有住的地方,平时就当做库房用,堆放着一家人的口粮。
挨饭堂的西间凤老六一个人住,他平时都在镇上的书院求学,不经常回来。
不过这间房间平时除了凤老太,其他人都不许进出。
最西边的一间用来做了灶间以及用来堆放着各种厨房要用的杂物。
东厢的三间,最挨正房的一间凤老五一家住,中间一间凤老四一家住,最靠大门口的这间住的凤老二一家。
西厢的三间,最挨正房的一间凤老大一家住,中间一间凤老三一家住。
最靠大门口的这间用作了柴房和堆放一些农具和农家人用得到的一些东西。
凤玖一边收回视线一边往堂屋走,耳边传来了男人苦苦的哀求声。
“娘,娘,儿子求求您了,您就借我几两银子吧,玖儿和怀儿再不看大夫就真的没命了呀。”
凤老二红着眼跪在地上,双手扒着凳腿苦苦哀求着板凳上面无表情的老妇人。
“再不去镇上,她们就真的救不回来了啊。”
“借银子去镇上看大夫?二哥,你说的轻巧,你们屋一年到头的请大夫吃药拖累家里。
你看看咱们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现在怀哥已经不行了,白白花了以前那么多银子,死人看大夫还有什么用,浪费银子。
还有二哥你还要为个赔钱货请大夫借银子?你还得起吗?
拿什么还?最后还不是还不起均摊到了几房不了了之。
二哥难不成你想把家里拖累死才甘心吗?”
一个稍显年轻的男声气愤的响起。
“老五!”凤老二痛心疾首的低吼。
“怀儿、玖儿可都是你亲侄啊,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来?”
“俺怎么就不能说了?俺说的有错吗?要不是你们屋一年到头的请大夫吃药,咱家怎么会穷成这样?”
凤老五愤怒的吼道:“二哥,你有妻有儿女,俺们哪屋没有?
俺一天到晚的出去挑担卖货,赚的银子凭什么要给你儿子买药吃。
你看看俺家的娃们,他娘想给扯块布做件衣裳都舍不得。
再这样都为你家过下去,俺们几房还怎么过日子?”
凤老二闻言明显呆了一下,怀儿从四岁起喝的药,都是看过行脚大夫之后,自己和念娘凭着药方去山上采的。
除了给行脚大夫的诊金,药钱可没花家里一个铜子啊?
而且近几年他们夫妻俩摸出了照顾怀儿的门道,几乎上不怎么让怀儿难受。
有时候有毛病,怀儿也是极力忍着不说,不想让大人们担心。
即使喝药,用的也是以前的老方子,连看大夫的钱都省了呀?
看着弟弟愤怒的脸,他似想通了什么扭头看向板凳上坐着的母亲,“娘……”
“够了!”
孙桂香稍显慌张的厉喝了一声,却不敢低头去看二儿脸上的表情。
而是看向东厢房的方向,语气不耐烦的道:
“老二,老五说的没错,咱家穷成这样,哪房都要过日子。
以前的也就算了,现在怀儿都快没了,先前花掉的银钱家里也不给你清算了。
不过也不能再为了个赔钱货浪费家里的银钱了。”
“娘……”
凤老二不敢置信的大叫。
凤玖看着男人跪在地上,一滴滴晶莹的液体如雨般从他的脸颊滑落。
凤玖抬脚迈进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