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角摆着一张棕色实木钢琴,谢漓打开琴盖,骨干的手指按下黑白相间的琴键。“音色很好,钟先生很有品味。”谢漓回头笑道。[你们真的相信主题曲是他写的吗?][肯定不信啊,花钱署名这种太多了吧。][你就装吧,一会一弹就露馅了。][就他弹吉他的水平,估计钢琴也就刚入门水平了,缘姐爆杀他好吧?][都说208w就少装逼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坐看打脸。]“要我帮你要份简谱吗?”萧文缘靠在墙边,眼神从上往下,轻佻的声音冷不丁掉下来。
“这主意不错,但我并不精通钢琴,在文缘姐这样的专业人士前,我可不敢乱摆弄。”谢漓以退为进,致以谦虚的表情。
萧文缘掩嘴笑,“话是这么说,可主题曲是你写的,我们都不熟悉曲子。就当讨个兴头,上去弹弹?”
话说到这份上,洛信和桑玖点点头,等待谢漓的意见。
“那就献丑了,上楼吧。”
谢漓打头阵,几步走上楼,顺着桑玖的描述,走到二楼采光最好的房间。
屋角摆着一张棕色实木钢琴,谢漓打开琴盖,骨干的手指按下黑白相间的琴键。
“音色很好,钟先生很有品味。”谢漓回头笑道。
[你们真的相信主题曲是他写的吗?]
[肯定不信啊,花钱署名这种太多了吧。]
[你就装吧,一会一弹就露馅了。]
[就他弹吉他的水平,估计钢琴也就刚入门水平了,缘姐爆杀他好吧?]
[都说208w就少装逼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坐看打脸。]
“要我帮你要份简谱吗?”萧文缘靠在墙边,眼神从上往下,轻佻的声音冷不丁掉下来。
谢漓听清了,这是赤裸裸的鄙夷和嘲讽。
一首刚作完没几天的曲,原作者怎么会不记得?对方这是在暗讽他这不是他写的曲。
但谢漓不恼,他摇摇头。
他坐直身子,眼神低垂,罕见的主动摘掉了眼镜,两只手放松地搭在琴键上,细长的手指略微弯曲,深呼吸一口气后,琴音流淌在空荡的室内。
轻快的琴音飘起,像是夏天的午后,在胡同树下偶遇一人,而后历经炙热的爱恋,在烟花声、海声、风声里,走进了婚姻的殿堂里。
曲子进到高潮,甜蜜又典雅的旋律回荡,谢漓就那样姿态挺拔,神情投入,白色的纱帘被午后的寒风吹开,光影错乱,让他在镜头前时而朦胧时而真实,一双眼染上深情,不同于以往的阳光模样。
临近曲断,相守的缠绵中夹着岁月的温馨,叫人不愿分离,丝丝缕缕的琴音中,让人不禁尝出一些感伤来。
谢漓双手抚上琴面,眼底情绪浓烈一瞬,而后便消失殆尽,他带上眼镜,回头问:“兴头够了吗?”
“够了,弹得这么好,还这么谦虚!”洛信回过神来鼓掌,才发觉对方已经弹完,感慨万分。
她作为古典舞演员,对音乐是很敏感的,纵然这辈子都在跳舞,但她能听出来这演奏水平比某些自诩的名师都强的多。
“你这叫不精通?”桑玖简直跌破眼镜,说:“你这可比我在峡谷指上弹钢琴都厉害的多!”
“凑巧弹得是自己的曲子而已,比较熟练。”谢漓不急不躁回,扭头一边的萧文缘脸色却不大开朗,“文缘姐要来试试吗?”
都是做音乐的,谢漓刚弹完前奏,她就知道自己被对方骗了,这哪里是不精通,这都差把专业写在脸上了。
只是,谢漓一个十八线哪里来得这样的水平,她脸色青黑,眼中压抑不住怒火,难不成陆之尧没开玩笑,是真看上谢漓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心里生出些恐慌来,连有人问她话都没听到。
“文缘姐?”洛信拉拉旁边的女人,关心问,“你怎么了?谢漓问你要不要试试钢琴,你不舒服吗?”
谢漓眼神略过钢琴,起身走向萧文缘,懂事扶着对方的胳膊:“萧老师好像不大舒服,我陪她下去一趟吧。”
他笑的没有破绽,看似商量,手上在暗角却用了几分力气,架着对方的胳膊,把她拉出了房间。
另一边,外出采购tຊ的几位,也被导演布置了任务。
“还要买一份他喜欢吃的零食?”钟言归盯着手里的二百块钱,头一次觉得捉襟见肘。
“是的,买对了没有奖励,买错了或者没买,晚上要当接受惩罚!”工作人员眉飞色舞的说着。
他们出门后,节目组就特地问了留守的几位嘉宾的零食喜好。
[你懂什么?我们钟总成年后就没拿过200块钱的现金。]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
[陆之尧别买了!你老婆在别墅弹琴呢!]
[我路转粉了,弹得太好听了,谁还敢说主题曲不是他写的?]
[谢漓要是火不了,八成都要感谢他公司的制作水平……]
[我看是被防爆了,有这才华,估计进圈也就是陪老公录录节目玩玩。]
[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这附近多是别墅区,物价自然也不是普通水平,钟言归还在取舍商品,旁边和他一起的陆之尧神色淡定,专心买着食材。
“陆之尧,你买节目组说的零食了吗?”
陆之尧仔细挑选一块牛肉,放入购物车,点头示意对方看车里,“当然买了。”
“苹果味果冻、夹心巧克力饼干、青柠味薯片,阿对了,一会出去再给他顺根糖葫芦。”陆之尧脱口而出。
就像谢漓知道他不吃蘑菇一样,很离奇的,那些年的针锋相对下来,谢漓爱吃什么,他竟也记得一清二楚。
事实上谢漓的喜好很好猜,他喜欢一样东西,就很难改变。他嗜甜,不吃香菜,不吃木耳,不吃豆芽。
买了这么多样,总有一个能猜对。
钟言归会心笑笑,眼前的零食都放在购物车最底下,但那条任务是刚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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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漓打发掉试图跟拍的工作人员,拉着萧文缘绕了几个房间,上了三层的开放阳台。
他手劲不算大,上了天台,他松开手,关上后面的门,便倚靠在上面。
“我感觉萧老师好像对我有些误解,要不要好好谈谈?”谢漓挂着笑。
萧文缘没了矜持,眼底阴翳,吃痛的揉着胳膊。
“你在说什么?我对你没有误解,让开,我要下去录节目了。”
女人毕竟不是初出茅庐的丫头,先前针对她只当自己看走了眼,并不轻易被诈到。
谢漓从阴影里抬头,手揣进兜里,咧嘴确信说:
“那我换个说法,你喜欢陆之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