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可太精彩了。刘翠花是钱阿妹的邻居,两家就隔着一道矮篱笆。厂“钱阿妹的阿母不知从哪儿搭上了刘翠花这条线,两人一拍即合。“找了个汉子,打算趁夜摸进钱阿妹家,直接把人绑走。“钱阿妹的大母年纪大,觉轻,竟然察觉到了,挣扎着起身拿着砍柴刀守在门口。“钱阿妹也是真机灵,她大叫’走水了走水了’,惊得四邻都起来了,这才看到她家院里有贼人!“当时钱阿妹和她大母俱是一身血,对面贼人也没落得什么好。
雪娘的经历虽与她前世不同,但根子却是相同的,她们的人生都只是这个世界女性的悲哀的不同缩影。厂
不管是农家女,还是高官贵女,都不过是命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
沈盈夏心想:那柳玉儿,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若她不再与自己为难,那便彼此放过吧!但若她一犯再犯,那我必会斩草除根!
“女公子瞧雨哪?”周媪端着个簸箕,簸箕里装着满满的毛豆。
“毛豆下来了?”沈盈夏从前最喜食盐水毛豆了,只是想到那滋味,便情不自禁地吞咽起口水来。
“嗯呢,可不是。这是春种那一拨的。女君知道女公子偏爱盐水毛豆,每年都早早提醒我们,一茬都不能错过。”
难怪从前在家时,新鲜的毛豆从六月起吃到九月份。
沈盈夏是次女,上没有大兄、阿姊受重视,下不如阿妹得宠。厂
她一直觉得阿父阿母不在乎她。所以遇到赵君然这朵小火苗时,便如飞蛾一般,不要命地向前冲,直到丧命,才知道回头。
和离归家后,她才深切感受到阿父阿母对她的疼爱。
“等雨停了,我想回家看看阿父阿母。”沈盈夏泪光闪闪,哑声对周媪说。
周媪不知想起了什么,也有些动容:“嗯,老妇与女君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
“嗯,到时带你一道归家。”
“嗯!对了,女公子之前是不是让铃兰找我打听钱阿妹的事儿?”
“是啊,这人如何?”厂
周媪剥着毛豆,娓娓道来:
“唉,农家女娘还能如何?都不过是可怜人罢了!父亲早早就过世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一个女娃娃,被抛给了年迈的大母。她大母倒是个老实的,心疼儿子留下的唯一一点骨血,硬是将孩子拉拔大了。钱阿妹十三那年,她阿母突然来找她要带她过好日子。村里人都觉得,这嫌贫爱富的阿母总算是还有些良心,知道心疼自己的闺女。钱阿妹不愿意离开照顾自己的大母。哦,对了,她大母那时年岁已高,因为早些年的辛劳。落下了一身毛病,有时候都起不来床!”
“这么说来,钱阿妹还是个孝顺的。”
“嗯哪!钱阿妹不愿离开,她阿母才暴露本来面目。
“原来她阿母因为是二嫁,虽生了个大胖小子,但在夫家从来都直不起腰。
“夫家有门表亲,是在都城当大官的,那门表亲家里有个疯儿子,到了适婚的年纪,却没有条件合适的女娘愿意嫁。”
周媪表情微妙。厂
沈盈夏秒懂,她阿母这是想卖女求荣呢!
“大家都传,那疯儿子发作起来可骇人了,拿着刀追着人砍!”
“呀,她阿母这是不管闺女的死活啊!”沈盈夏轻呼出声。
“谁说不是呢?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说她阿母怎能如此狠心?”周媪愤慨极了,剥毛豆的力道都大了许多。
“之后呢?”沈盈夏追问。
周媪眨巴了下眼睛:
“之后可太精彩了。刘翠花是钱阿妹的邻居,两家就隔着一道矮篱笆。厂
“钱阿妹的阿母不知从哪儿搭上了刘翠花这条线,两人一拍即合。
“找了个汉子,打算趁夜摸进钱阿妹家,直接把人绑走。
“钱阿妹的大母年纪大,觉轻,竟然察觉到了,挣扎着起身拿着砍柴刀守在门口。
“钱阿妹也是真机灵,她大叫’走水了走水了’,惊得四邻都起来了,这才看到她家院里有贼人!
“当时钱阿妹和她大母俱是一身血,对面贼人也没落得什么好。
“只是可惜了她家那条哑狗,被贼人活生生摔死了。那可真是条好狗啊!
“平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连影儿都见不着。哎,关键时候,它咬住就不撒口,咬掉了那么大一块腿上的肉!厂
“哎呦,想想都疼!不过,也正是因为哑狗凶狠,她们才能拖到邻居们过来。”
周媪比划着大小。
果如周媪所言,钱阿妹的故事,当真是令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