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最好死在外头,”林净柔诅咒道。周玉兰最终还是借到了五十块钱,是以桑荣春的名义借的,这下桑父又多了笔外债,想要翻身,那是难上加难。——远在黑省的桑悦,并不知桑家的近况,但她大概也猜得到,桑家那三个人渣,过得肯定不会太好。一想到这,她心里就痛快。胡乱想着事,倒也助眠,桑悦眼看着就要睡着了,忽然听到大门外有人喊她。她起身去开门,发现来人竟是秀花婶。秀花婶端着一个扣着盖子的瓷盆,笑呵呵的对桑悦道:“这么晚没打扰你休息吧?婶儿晚上做了些粘豆包,送几个给你尝尝。”
“妈,你等一下,”林净柔小跑着追上周玉兰。
周玉兰以为女儿懂事,不想让她低声下气的去跟别人借钱,结果对方一开口,差点没把她气死。
只听林净柔一脸谄媚道:“妈,你给我准备下乡的东西时,能不能多准备一份啊,我想给文开用。”
“准备个屁!”周玉兰气不打一处来,“咱家都沦落到借钱给你买东西了,你还要给那白眼狼带份。
再说,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上赶着倒贴,丢不丢人,我怎么生出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儿啊。”
林净柔不乐意了,“妈,文开怎么就不要我了,他都为了我申请去黑省下乡了……到时候他和我分到一个地方,还能照顾彼此。”
周玉兰狠狠杵了林净柔脑门一下,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就你在这想美事呢!”
你以为他是为了你才去下乡的啊,得了吧,我都打听了,他是因为作风不正被单位开除了。他这一丢工作,家里人嫌他在家吃白饭,这才逼着他去下乡的。
至于他跑去黑省下乡,可不是为了你,而是除了大西北外,就只剩下黑省有名额了。你这孩子,能不能长点心,别那么自作多情!”
林净柔不相信母亲说的,“文开是真心想跟我在一起的,我们差点就订婚了!”
“真心?”周玉兰冷笑,“我算是看出来了,那个贺文开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订婚宴过后,你被街坊邻居议论时,他没出面就罢了,还在背后说是你主动勾引他的,像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嫁,你没跟他订成婚,是老天爷在帮你。”
听母亲这么一说,林净柔的恋爱脑终于清醒些了,她挽着周玉兰胳膊撒娇道:“妈,你说得对,等我遇上了更好的男人,他贺文开算个屁!”
“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我的女儿。”
林净柔又想到什么,问周玉兰:“妈,你说桑悦那死丫头带着她弟弟去哪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周玉兰不以为意:“他们爱去哪去哪,最好死在外面才好呢,这样等老桑头一死,他家的房子和财产就都是你的了。”
“对,他们最好死在外头,”林净柔诅咒道。
周玉兰最终还是借到了五十块钱,是以桑荣春的名义借的,这下桑父又多了笔外债,想要翻身,那是难上加难。
——
远在黑省的桑悦,并不知桑家的近况,但她大概也猜得到,桑家那三个人渣,过得肯定不会太好。
一想到这,她心里就痛快。
胡乱想着事,倒也助眠,桑悦眼看着就要睡着了,忽然听到大门外有人喊她。
她起身去开门,发现来人竟是秀花婶。
秀花婶端着一个扣着盖子的瓷盆,笑呵呵的对桑悦道:“这么晚没打扰你休息吧?婶儿晚上做了些粘豆包,送几个给你尝尝。”
桑悦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秀花婶是因为白天的事,特意带着东西过来感谢她的……但这个年代大家都不富裕,粮食是很珍贵的,她不想收。
于是委婉道:“谢谢婶儿的好意,我已经吃过晚饭了,肚子里装不下了,这豆包你拿回去吧。”
秀花婶不依:“这玩意也不占肚子,再说,你明儿热一热,留着早上吃也行。”
见推脱不过,桑悦只好收下,等找个机会她再回份礼就是了。
秀花婶欲言又止,明显有话想和桑悦聊。
桑悦也看出来了,遂邀请道:“婶儿,要是没事的话,进来坐会儿呗,正好陪我聊聊天。”
“成,正好今晚我家老李值夜,我一个在家也睡不着,咱们唠会儿嗑。”秀花婶神色轻松了不少。
秀花婶进屋后,摸了摸拔凉的炕,激动道:“你这娃,睡这凉炕哪能行,别到时候拔出什么病来。反正你李叔不在,要不今晚你上我那住去呗。”
桑悦笑着拒绝:“不用了婶儿,宋营长给我拿了张羊皮毯子,垫在下面就不觉得冷了。”
说着,她把羊皮毯子拿给秀花婶看。
秀花婶看到羊皮毯子,羡慕的摸了摸,不禁感叹:“这毯子的质量可真好,宋营长对你也真够有心的了。”
“还好吧,”桑悦笑笑,这时,她注意到秀花婶的右手腕有些红肿,急忙问:“婶儿,你这手腕咋了?”
秀花婶一听,下意识拽了拽袖子,盖住手腕上的伤,故作轻松道:“没事儿,就是不小心撞了下。”
桑悦不信,硬拉过秀花婶的胳膊仔细一看,这手腕明显是被人为扭伤的,因为旁边还有手指捏过后留下的淤青。
她马上想到一种可能,试探性的问:“这伤是……李叔干的?”
秀花婶垂下头,保持沉默。
桑悦了然。
她没再多说,意识闪进空间,拿出特效的跌打损伤药,塞进被子下,再当着秀花婶的面翻出来,编了个谎道:“这是宋营长拿来给我治脚伤的,正好还没用完,这药可好使了,我帮你擦上。”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把秀花婶的袖子卷上去,轻轻为她擦药。
秀花婶一阵感动,不觉湿润了眼眶。
她看着桑悦专注涂药的模样,感叹道:“我若是能生个像你这般懂事的闺女该多好啊,哎……”
桑悦涂好药,笑着打趣:“婶儿这是想认我当闺女啊,那可是我的福分呢!”
“咦?”她注意到秀花婶的右手上有个蝴蝶形状的红色胎记,“婶儿,你这胎记还挺特别的。”
“是啊,”秀花婶看着手上的胎记,自嘲的笑笑:“小的时候,我总把自己想象成哪个地主家流落在外的小姐,把这个胎记当成认亲的凭证,后来都到了这个年纪,我也没能找到自己的亲人。”
“你小时候和家人走散了?”桑悦好奇的问。
“是啊,”秀花婶陷入了回忆,“小时候那会儿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但我依稀还记得我家住在关外,后来赶上动荡,就举家来关里逃荒了。
我是在逃荒的路上和家人走散的,后来被人贩子捡走,几经转卖,到了现在的养父母家。之后经养父母家做主,嫁给了你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