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阵阵发寒,继续开口:“那你娶我,是因为我和表姐长的像?对我好,是因为无法弥补对表姐的亏欠所以让自己心安?”顾朝阳像被踩住尾巴的猫,横眉竖目:“够了!你怎么什么伤人话都说得出口!”我缩着肩膀,满腔的难过:“其实念朝就是你跟表姐的孩子吧?”顾朝阳呼吸一僵。我扯了扯嘴角,苦涩至极:“算了,不用回答了,就这样吧,离婚。”念朝念朝,思念朝阳⋯•这么明晃晃的情意,自己上辈子怎么就没想到过呢?我不想再多说,转身进屋,我的腿软发颤,靠在门框上,无力又难受。
“顾团长,我们离婚吧。”
重生第二天,我打了离婚报告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就因为我
要领养念朝?”
“对,就因为他,因为他是我死去的表姐,你心上人的孩子!”
上辈子,我闪婚嫁给了大我10岁的老男人
婚后,他虽然年纪大但会疼人
我们一直相敬如宾,恩爱几十年。
还生了一个优秀的儿子,众人都说我嫁了一个好归宿。
所以当重生回来时,我也做好了再来一世幸福的准备。
直到那天,我在封存的樟木箱里找到一本日记。
里面写满了他和相爱的人过去,还夹着我早已死去的表姐照片
原来,我只是一个替代品
而现在,他还要我这个替代品做他心上人孩子的后妈!
我的真心错付两世。
这辈子,我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纠缠了。
表姐是独一无二的,我亦然如此。
“啪”地一声。
顾朝阳的旱烟杆,掉到了地上。
他有些慌乱:“阿婉,那……都过去了。”
“那你可以忘了她吗?”我苦笑地看向男人。
我多希望他能肯定地说早就忘了
可是他却沉默了
我崩溃摇头:“真可笑,我一个活着的人却不及一个死去的人重要⋯⋯”
还没说完,顾朝阳腾地起身厉声呵止:“请注意你的用词!”
只是一个死字,就让他失控了。
我心里阵阵发寒,继续开口:“那你娶我,是因为我和表姐长的像?对我好,是因为无法弥补对表姐的亏欠所以让自己心安?”
顾朝阳像被踩住尾巴的猫,横眉竖目:“够了!你怎么什么伤人话都说得出口!”
我缩着肩膀,满腔的难过:“其实念朝就是你跟表姐的孩子吧?”
顾朝阳呼吸一僵。
我扯了扯嘴角,苦涩至极:“算了,不用回答了,就这样吧,离婚。”
念朝念朝,思念朝阳⋯•
这么明晃晃的情意,自己上辈子怎么就没想到过呢?
我不想再多说,转身进屋,我的腿软发颤,靠在门框上,无力又难受。
第二天。
我早早来到部队,没找到顾朝阳。
便单独到上级办公室,打了离婚申请
来时还想若是见了会不会不舍。
现在想了想,不见更好,不见我就不会再有任何留恋。
办完一切手续,我回到家属大院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打算去深市。
院外,表姐儿子念朝的嬉闹声响起,随之还有姨妈严肃的嘱咐声。
“念朝,你记住,小姨不喜欢你没关系,顾爸爸才是做主的人。”
“只有顾爸爸能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乖孩子,你千万要巴结好你顾爸”
一字一句的嘱咐,像利剑戳进我的胸膛,钝痛极致。
我想冲出去跟姨妈对峙,可很快又忍了下来。
刚刚已经签了离婚协议,现在计较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背着包袱不动声色,等院子里没了声才出门,偏偏还是跟姨妈二人碰了个正着。
姨妈惊着了,老脸煞白。
“小,小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收了视线,拢了拢包袱就要走。
刚走两步,姨妈却慌得赶紧来拽我:“你别走啊,我是跟娃说着玩的,小婉,你这样姨妈心里怎么过的去啊?”
我的手被“亲切”的姨妈攥的生痛,可跟心里的痛比起来,却是不值一提
我真以为,姨妈是好人,是真的关心自己。
可却不曾想,她存着心思竟是那样的狠,我理解却不接受。
姨妈为外孙打算,我也为自己打算
人立在这世上,靠别人怜悯是过活不起来的,唯有自己立起来。
“挺好的,恭喜你们一家团圆了”
而我也要去谋自己的幸福了。
我一寸一寸抽回自己的手,力道很轻,姨妈却跌到了地上。
她摔个结实的屁股墩,“咚” 地一声听得就痛。
我瞳孔一震,连忙伸手去拉她。
倏地,却被人猛地推倒在地:“宋婉,你做什么?”
声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是顾朝阳我狠狠地摔在地上,小腹的钝痛让
我哑然失声。
顾朝阳扶起姨妈,转头放狠:“这里已经不是你家了,请你离开———”
话未说完,地上是一片鲜红,他瞳孔骤然一缩!
我跌坐在一滩鲜红的血迹里,身体蜷缩成虾米环抱着。
“痛,好痛⋯•”
我抑不住地喊痛,拼了命地护着肚子想让血不往外流。
姨妈大惊失色:“这,这像是流产啊!”
流产!?
顾朝阳大骇,抱起了我就往外跑。
我的小腹像被人生生撕成两半,疼得全身发抖,
我混沌的意识清晰地感觉到还没有三个月的孩子正跟自己剥离⋯⋯
………
病房里,刚下手术台的我,做了个梦。
梦见儿子跟我说他要离开了
我伸手想去抱住他,可什么都没抱到,却把自己抱醒了。
消毒水弥漫的病房里只有医生,不见顾朝阳的身影。
闻声赶到的医生先开了口:“醒了就没事了,好好休息吧。”话落要走。
我一把拉住了人:“医生,我孩子没事吧?”
医生眉心一紧,语重心长:“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以后还会有⋯
那现在呢?我抚上已然平平的小腹,现在没了!
猩红的望着天花板,泪水蓄满眼眶,悲痛淹没了全身,我死死地咬着唇。
不会再有了,我那么听话聪明的儿子,不会有了。
这结果在我被顾朝阳推倒在地上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
刚刚那个梦,是他来跟我道别的。
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下一秒,我直接拔掉了自己手上的输液针。
下了床,我一步一步走出医院。
南下广州的长途巴士在医院门前停下,售票员扯着嗓子喊:
“广州,要去广州的上了哈,今年最后一趟了!”
我捏了捏口袋,我全部的家当八百四十三块二毛钱的家当还在。
我没有丝毫犹豫,踏上了长途巴士
从今以后,我要为自己而活!
……
病房外,缴完费的顾朝阳刚刚赶来
愧疚的情绪累积让他太阳穴发紧,道歉的话又酝酿了一遍,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抬手推病房门,轻轻一碰却发现房门虚掩。
心口猛然一紧,顾朝阳大力将门一
推。
“宋婉!”
房门大开,病床上空空荡荡,而人早已没了踪影……
……
1983年12月,军区部队。
“营长,嫂子没回家,还在办公室,说你不来她不走!”
狭小的办公室外传来警备员尊敬的声音,一轻一重的步伐在缓缓靠近。
宋婉颤抖着手将日记本合上,却怎么也合不住。
“咔嚓”一声。
门在背后推开,宋婉手摁在好不容易关上的箱子上,心跳格外的快。
“阿婉,不舒服吗?”
清澈的男声在靠近,脚步也愈发有力量。
宋婉咬着牙强行平复了情绪,才堪堪转过身,笑着说:“没事,可能是没睡好。”
眼前刚满三十三岁的顾朝阳,军绿色的衣服在身,眉眼俊傲,修长的身躯站的笔直,一丝不苟的面容下已经有了上位者的气息。
宋婉的心里泛起涟漪……
直到真正看见顾朝阳时,她才接受自己真的重生了,重生到嫁给他的第三年。
望着男人平静如水的面孔,宋婉心里混乱一片。
上辈子,嫁给顾朝阳时,他30岁,自己20岁。
母亲说他是军人,当兵耽误了婚姻,虽然年纪大点但会疼人,更何况还是个营长,未来前途一片大好。
婚后顾朝阳确实如母亲说的那样,对她很好。
她们一直相敬如宾,恩爱几十年。
还生了一个优秀的儿子,众人都说她嫁了一个好归宿。
所以当重生回来时,她也做好了再来一世幸福的准备。
直到今天他送资料,意外发现这个樟木箱,看到了自己上辈子没见过的日记本。
里面写满了他和相爱的人过去,里面还夹着她早已死去的表姐照片……
见她沉默,男人一贯妥协:“生气了?”
宋婉回过神,摇了摇头。
她生气什么呢?
表姐已经死了,可是怅惘如鲠在喉。
“下次不会再让你等这么久。”顾朝阳摩挲了下她的双肩,语气更是柔和,“你这么着急,肯定是有事,你说我听。”
……
回家的车上,宋婉面无表情地看着车窗外。
再等几天就是过年,街边热闹非凡。
行人提着猪肉和年货行色匆匆,脸上挂着即将要团聚的喜悦。
来时她也是这般兴高采烈的,可现下却怎么都提不起情绪,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他的日记,想到表姐。
顾朝阳见状,开口安慰:“你别急,苏鹤云两口子不会离的,他们就是嘴上吵,说不定等我们赶过去,他们已经和好了。”
是的,她就是为好闺蜜姜嘉瑞吵架的事着急去找他的。
苏鹤云是顾朝阳的战友,姜嘉瑞是自己的好闺蜜。
他们二人也是在自己的撮合下认识结的婚,到现在也结婚两年了。
两口子也恩爱,可就在一个月前姜嘉瑞意外收到苏鹤云初恋女友来信。
上面写着初恋女友嫁人后被婆家人虐待,后悔当初没有反抗家里人,应该等苏鹤云从部队回来。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点,最重要的是姜嘉瑞追问苏鹤云的时候,苏鹤云全然不觉自己跟那女人通信有错。
他还对姜嘉瑞讽言讽语:“我只是跟她通了个信,连面都没见,你有必要上纲上线吗?”
当时姜嘉瑞哭着跟自己说的时候,不觉严重。
可此时此刻,当事情落到自己的头上,宋婉才感同身受地明白。
姜嘉瑞受不了的不是苏鹤云回的那封信,而是苏鹤云心里还有那个人。
宋婉眸子晦暗不明,望向认真开车的男人,声音不轻不淡在车里响起:“朝阳,如果你的初恋女友也受到伤害找你求助,你会理会吗?”
顾朝阳淡定地看着前方,不作思考脱口道:“我不会。”
宋婉心下一喜,握紧的指尖也随之松开。
下一秒,却又听顾朝阳坚定开口:“因为我会娶她,不给旁人任何伤害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