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我就是刘解放,您们来是不是有啥任务啊?”刘解放本能的语气用了敬语。没办法,他没见过几个县里的领导,咱这里能见到乡上的领导已经得毕恭毕敬。“你好,我姓霍。我叫霍浅,这是我儿子霍承安,我们是来找一位姓沈的医生,他叫沈志远。”刘解放心里顿了一下,这两位来找的是沈安安他爹沈医生。“霍同志,您找沈医生是有啥事儿啊?”多少还是加了几分小心,沈安安那小丫头刚救了自己儿子的命,万一对方不怀好意,他也能挡两分。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哪怕就是救不了大勇,也绝对不能让大勇没命。
沈安安几乎是用尽全力扑了过去,众目睽睽之下,只见沈安安用自己的身体做铺垫用力的接住了大勇。
同一时间只听到咔嚓一声。
所有人都看到沈安安的胳膊被大勇硬生生地砸在了石头上。
树下的那块儿大石头看的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石头上有一个尖利的角。
沈安安脸都已经疼的变形。
可是依然颤抖着那支完好的左手把怀里的大勇揪了起来。
用手摸了摸孩子的脉搏。
“大勇,你怎么样?”
大勇早就吓傻了,爬树他们常爬,但是他没有想到从树上摔下来会这么吓人。
主要是他亲耳听到了沈安安的胳膊和石头相撞发出的声音。
这会儿他有点儿傻,愣愣的抬起头看着沈安安那一条扭曲的胳膊。
“我……你……”
沈安安这会儿才猛然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剧痛。
眼前一黑。
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生产队长媳妇儿刘玉梅已经扒拉开人群冲了进来。
“大勇!”
周围围观的村民纷纷说道,
“安安啊,我们都知道爹去了,你心里难过,可也不能不要自己的命啊。”
“安安这丫头肯定是因为她爸去世都魔怔了。”
“居然为了救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生产队长跟在后面冲进来。
“怎么回事儿?出什么事儿了?”
刘玉梅拉着儿子检查了一下,发觉儿子除了身上有轻微的擦伤,没有其他的伤,这才松了口气。
沈安安刚才用力过猛,胳膊疼的要命。
简单的用手指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的几个穴位,这条骨折的胳膊必须接起来。
这会儿感觉有点浑身无力,谁让从昨天到今天,她和她娘两个人没吃没喝,已经整整两天一夜。
刘玉梅这才反应过来,尤其是看到沈安安的那条几乎已经变形的胳膊,看了都触目惊心。
“你们快去找大夫,找卫生员呀,没看到安安都伤的这么重。”
队长家的几个兄弟急忙答应一声,跑去喊大夫。
刘玉梅一把拉住了沈安安的手。
“安安啊,婶子,多谢你。谢谢你,谢谢你救了你大勇兄弟的命。”
“婶子,你还是赶紧回去照顾大勇吧,我也得赶紧回去给我爹守灵。我瞅着大勇恐怕吓得不轻。”
沈安安这话说的通情达理,一点儿都没有,把自己放在恩人的身份上。
甚至连自己受伤的事情提都没有提。
转身一只手捧着自己脱臼的胳膊就往回走,刘玉梅看着远去的沈安安背影,眼中满是感激,多亏了这孩子。
就是命不好,现在剩下孤儿寡母。
“啊,你先进屋里歇一歇,等一会儿大夫来了,婶子带着进去给你看病。
婶子给你保证,一定得把你胳膊看好。”
半个小时之后,沈安安的胳膊被夹板固定起来,绑紧纱布吊在了脖子上。
运气好的是只是脱臼,轻微的骨裂并不算骨折。
养几天就没啥问题。
跪在灵堂前,沈安安感觉碰碰乱跳的心总算是回到了胸腔里。
虽然才过去几十分钟,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
总算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
舍了这条胳膊,总算是为她和娘争取了一线生机。
把纸钱扔进火盆里看着升起的青烟,望着棺材里平躺的父亲。
老爹沈志远是个好人。
一辈子醉心行医,不问世事,在县里面人民医院也算是个好大夫。
谁能知道结果一场车祸年纪轻轻的沈主任就没了。
沈安安咬紧牙,这一回她绝对不会丢掉父亲的荣光。
刘玉梅两口子晚上坐在炕头,儿子还是受了点儿惊,晚上已经有点儿发烧。
不过好在喝了药,这会儿已经睡着。
两口子听不少人转述了当时的内一幕,当时村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要不是沈安安当时舍身去救。
哪怕就是沈安安顾及自己的安危,躲开一点点。
大勇的脑袋砸在那石头上,后果都不堪设想。
两口子听完这话也是背后发凉,要不是沈安安当时冲过来把大勇救了。
他们两口子赶到,孩子就完了。
自家熊孩子当时还骂了沈安安,还拿石头砸人家的玻璃。
算起来他们家有愧。
“孩子他爹,咱们以后还得照顾着点儿沈家母女。
沈家那个老太太有多偏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当初分家的时候几乎让沈医生那是净身出户,这会儿沈医生没了,我估摸着那老太太又要作妖。”
刘玉梅别的不说,是一个性情中人,自己儿子被人家救了,这可是救命之恩。
刘玉梅前面生了三个丫头,大勇是命根子。
要是这个孩子没了,刘玉梅能疯了。
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沈安安这个救命恩人。
“还用你说。沈医生本来就是个正直的人,你说救了咱村里多少人!
没想到这孩子倒是得了沈医生的一副宅心仁厚的心肠。
要不是那孩子不顾自己死活,咱家儿子可就完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绝对不会让他们母女吃亏。”
生产队长刘解放熄灭了旱烟,他心里有底,沈医生这里只有一个闺女。
在他们这村子里相当于是绝户,那个沈老太太肯定到最后为了沈医生那点儿家产得跳出来蹦跶。
他要是不出面的话,估计老太太保不齐还能真的夺了人家的家产。
两口子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儿子大勇又恢复成活蹦乱跳的样子。
刘玉梅让三个闺女把儿子拘在屋子里,不让出门儿。
她准备带着相熟的村里女人们过去沈家帮忙。
结果还没走出门就看到有一辆吉普车居然停在了大队部门口,刘玉梅意识到能开车来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急忙跟着自己男人身后去了大队部。
大队部里面前的两个男子让刘解放很有压迫感,这俩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看人家身上这衣服笔挺的呢子中山装,应该是城里的干部。
尤其是这辆吉普车摆在这里。
就是他们乡里的干部想要到乡下来,也得自己骑着自行车。
没有一定地位,哪能坐得起这吉普车。
中年男子态度温和,身旁还有个年轻的小伙子,一身的绿色军装。
年轻小伙子五官端正,尤其是那双眼睛目光深邃,黑漆漆的眸子盯着谁,仿佛像是一眼把人看透。
高挺的鼻梁,瘦削的下巴,五官像是刀刻一般,让人一眼看了就难以忘怀。
这长相恐怕他们十里八村都找不出来。
这位长者就不用说了,看起来两人应该是父子的关系,因为两个人长相非常接近。
相貌有七八分像。
不过年长者很有些上位者的威压。
“您就是移村的生产队长刘解放同志?”
“同志,我就是刘解放,您们来是不是有啥任务啊?”
刘解放本能的语气用了敬语。
没办法,他没见过几个县里的领导,咱这里能见到乡上的领导已经得毕恭毕敬。
“你好,我姓霍。我叫霍浅,这是我儿子霍承安,我们是来找一位姓沈的医生,他叫沈志远。”
刘解放心里顿了一下,这两位来找的是沈安安他爹沈医生。
“霍同志,您找沈医生是有啥事儿啊?”
多少还是加了几分小心,沈安安那小丫头刚救了自己儿子的命,万一对方不怀好意,他也能挡两分。
“刘队长是这样,沈医生当初救过我爷爷的命,听说沈医生有一个独女,我们霍家跟沈医生定下了亲。
我爷爷最近身子不好,最后的心愿是希望能够把婚事尽早办了。”
霍承安虽然对于这一桩爷爷造成的包办婚事没有意愿,可是为了完成爷爷的心愿,他愿意来走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