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初抬头看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久久不语。只是眉眼间的冷凝慢慢柔和,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冷冰冰了。“随你吧。”说完,就继续翻着火堆上的肉,不再理他。少年一愣,随即飞快反应过来,狂喜道:“谢谢姐姐,谢谢姐姐。”少年从地上站了起来,激动的直跺脚,若不是他竭力控制自己,他现在都想仰天长笑了。洛云初看着少年,突然又后悔了。她暗暗叹了口气,心软是病,得治啊。
“好!带上你。”洛云初答应了。
她真切地感受到他的不安和慌张,感受到了他的关心,也感受到了他的真心实意。
“你先起来,我喘不过气了。”洛云初杏眼眨了眨,带着淡淡的无奈。
祁时聿起身,却并没有离开,而是紧挨着洛云初坐下,也亏得躺椅够大,不然非得散架了。
“初儿去了哪?遇上了什么?为什么又受伤了?”祁时聿紧紧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手上的抓痕,虽连珠带炮却轻声且温柔。
洛云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良久小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迷路了,碰上一群狼,幸好小虎来得及时。”
洛云初简洁地将下午发生的事与他说了,只是将碰上那群孩子的事略过,在她看来那只是一个小插曲,没有提及的必要。
祁时聿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过程肯定比她描述的来的凶险,看小虎那一身绷带就知道。
只是她不说,他便不再问,只要她好好的回来了,就行。
“以后不可以再这样,我会担心。”
洛云初抬头看着他,脸色苍白,明明已经很累,却还要坐在这里,仿佛怕他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进去,我给你换药。”洛云初无奈,拉起他往房间走去,丝毫没发现自己语气的转变,那么温柔又小心,仿佛怕吓着他一般。
祁时聿任由她拉着,心中得意的笑开了。
果然,他家初儿,最是嘴硬心软。
给他换完药,洛云初反复确认他体内的毒,发现她的血竟然达到了强化剂十分之一的效果,毒已经被完全安抚下来,而且也在慢慢融合,再有半个月,他体内的毒应该就能合而为一了。
这期间,只要不遭受外力影响,不动用内力,再支撑半年绝对不是问题。
洛云初去了趟厨房,熬了一碗祛风寒的药进来:“喝了它,会舒服很多。”
祁时聿接过直接一口闷下。
喝完继续盯洛云初。
从她一进门,他就盯着她,她到哪,他的眼神就到哪,盯的洛云初浑身不自在。
“睡一会吧。”洛云初被他盯的浑身难受,丢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
祁时聿望着她慌张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勾。
随即看向手中的药碗,蹙眉,刚刚他尝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所以......
初儿是在用自己的血,给他入药?
他眸中风暴急聚,从未有一刻,如此恨那个给他下毒之人。
————翌日。
洛云初带着小虎去山里跑了一圈,又去菜园子浇了点水,才回家做饭。
风玄已经服侍祁时聿洗漱完毕,等洛云初回来,两人一坐一站的等着她投喂。
只是身后房门口,站着一个颇为落寞的身影。
“风玄,来端面。”洛云初喊了一声,风玄急忙跑了过来,端着托盘出来。
洛云初也端了托盘,上面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今天的早餐,是洛云初从基地拿出来的。
家里没有米面了,昨天本来就是要去镇上买的,谁知自己瞎折腾了一天。
面是方便面,洛云初将昨天的狼处理了一条,切了些后腿肉,剩下的正在烘烤着,等会给小虎吃。
然后是火腿肠,牛奶还有一些点心,也就是饼干蛋糕之类的。
祁时聿看着眼前这碗弯弯曲曲的面条:“初儿,这面......如何做的?”
洛云初早知他们会问:“这面本身就长这样,我只是把它煮了。”
风玄闻言,吞了吞口水:“不对啊夫人,厨房没有这种面。”
洛云初点头,“嗯,是没有。”
风玄还想说什么,被祁时聿眼神制止:“初儿真厉害。”
三人坐了下来,洛云初将牛奶递给他们:“先喝了它,暖暖胃。”
牛奶是温过的,这一屋子全是伤残人士,前些日子吃的都是药膳,如今她的小菜园子的瓜果蔬菜也能吃了。
她想着这几天就用基地里的食物给他们补补,再去山上采点野菜和菌子,打点野味做些药膳,先把身体养好,过几天再去镇上。
“过来吃饭。”到底......
还是开口了。
洛云初心中幽幽地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受原主影响还是她自己真的变了,如今......
她好像真的心软了不少。
一直站在门口的少年猛地抬头,眸中光华流转,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
眼巴巴地望着洛云初,见她低头吃面,根本没准备搭理自己时,又可怜兮兮地低下头,只是那股失落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发酵,就被眼前香气扑鼻的吃食给吞没。
早饭过后,风玄自动包揽了洗碗的活,洛云初则是从厨房将拿出来的那头狼,提溜了出来,在院中生了火堆给小虎烤肉。
少年手足无措地站在洛云初不远处,踌躇了半晌,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洛云初头也没抬:“不可以!”
少年:......
祁时聿看着洛云初那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忍俊不禁。
果然,他家初儿还是这么不近人情。
不过......
他喜欢!
少年红了眼,也慌了神,他害怕洛云初赶他走,他不能走,他没有认错,肯定没有认错。
姐姐出生便离了家,不认识他和父母亲也是正常的,他要留在姐姐身边。
他相信,只要他不放弃,总有一天姐姐会相信他的。
“不叫姐姐,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少年弱弱地问一句。
洛云初抬眼看过去:“你的伤没大碍了。”
意思就是,你可以走了,不用纠结叫什么。
少年:......
他不傻,当然听懂了洛云初的意思,但......
不能走,绝对不走,打死也不走!
“我不走,姐姐你别赶钰儿走好不好?”少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瓷娃娃般的脸庞上泪珠密布,心硬如洛云初也被无端地软了一软。
洛云初抬头看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久久不语。
只是眉眼间的冷凝慢慢柔和,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冷冰冰了。
“随你吧。”
说完,就继续翻着火堆上的肉,不再理他。
少年一愣,随即飞快反应过来,狂喜道:“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少年从地上站了起来,激动的直跺脚,若不是他竭力控制自己,他现在都想仰天长笑了。
洛云初看着少年,突然又后悔了。
她暗暗叹了口气,心软是病,得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