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向晚记得当时她还打趣她,李郎辛苦得的花球,你不要就走了?孔妙珍羞的要来拧她的嘴。春日明媚,花香浮动,少男少女情投意合,他们是未婚夫妻,只等到陛下大婚后就会成亲。越水春宴是年轻男女展现自己的机会,男子争强好斗,就弄了个抢花球的活动来,文一道武一道,最后攀高楼摘花球,视为勇气。每年只有一位最勇敢的男子能得到花球,年轻男子求偶犹如开屏孔雀,如此殊荣送给美人就再好不过。寻常时间男女私相授受是大忌,越水春宴上,男子摘得花球向心仪之人示好,却是美谈。
后宫悄无声息放出两千宫人。
魏向晚没有对任何人的心腹下手,两千宫人多是杂役,但是她能做主放出这么多人,本就是一种威慑,只要她想,随时可以斩断任何人的爪牙。
六司主管没有变动,但是中层人员早就望风知意,皇后娘娘有手段有谋略又名正言顺,后宫迟早是她的一言堂,现在向皇后示好效忠,等到皇后开始收拾主管了,她们正好顶上去。
杨智慧来长乐宫汇报时就把这一情况说明,如今她在六司畅通无阻,底下人都愿意给方便。
魏向晚点头,能在后宫里生存下来的,又有几个蠢货。
“旁人示好你就接着,不必做出回应,你是我的人,越高傲,旁人才会越看得起你。”魏向晚示意,“在六司做事的人,不是对我卖好忠心就是得用的人,只要遵守宫规,能处理好职务上的事,这就够了。”
“娘娘宽泛。”杨智慧皱眉,“只是后宫的人都想给自己找个主子,有主子才有主心骨,娘娘不收她们,她们反而心里没底,左右摇摆,被有心人收用。”
“她要找什么样的主子?”魏向晚反问,“后宫,包括我在内,我们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陛下。”
杨智慧似有所悟。
她走后小满问,“娘娘为何不趁机收买人心?”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魏向晚笑,“你见过陛下会去收拢底下官员的心吗?”
“我是皇后,后宫的人理当都听我的话,不听,换一个就是,若我还要她们保证对我的忠心才肯用她们,那我这个皇后就太虚了。”
“要知道,这世上除了自己的心,你保证不了任何人的心。”
因着皇后没有大肆收买人心,也没有在各处安插人手,太后得知魏向晚的行为后并没有说什么。
一些低阶宫女,出宫就出宫,碍不到她的事。
她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处理女儿和驸马的事,旁的都要先放一放。
亓肇从未见过太后吃瘪,如今看着太后和长公主势如水火,他乐得隔岸观火,时不时去到庆寿宫,和太后一起劝亓令月,言谈之间都是为她好。
亓令月说话难听,他也不在意,甚至提议把李兰道也接进宫来,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让他们成事,“长姐就是没碰过他,所以不甘心,放不下,其实只要睡过了就知道,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长姐了却心愿,也不必再和母后对着干,李兰道要孩子还得过继,长姐要孩子可容易的多。”
亓肇方方面面都是为了亓令月着想,始终和太后站在同一边,太后对亓肇亲切了许多,亓令月要骂亓肇,太后还要骂她失礼。
等到太后和亓令月互相对吼,亓肇就溜出来,去长乐宫同魏向晚一起笑话。
“陛下这主意出的也够损的。”魏向晚看他,“真准备让李兰道进宫?”
亓肇摇头,“亓令月不会让李兰道进宫的,她也知道,她强迫李兰道圆房,李兰道就真的会死,若不是她舍不得,此事何至于此。”
魏向晚拨弄着香灰,“长公主对驸马倒真是情深义重。”
“孽缘吧,满京城多少才俊,太后更是早早就在思忖驸马人选,但是亓令月对李兰道一见钟情。”亓肇思索了下,“好像就是那一年越水春宴,李兰道连过三关摘得花球,就进了她的眼,从此再看不上别人。”
“越水春宴上的花球,是摘来送给心上人的。”魏向晚喃喃,想起那年她和孔妙珍同在越水边上,李兰道过关的时候,孔妙珍紧紧抓着她的手,紧张到不能呼吸,等到李兰道摘了花球回头看她。
孔妙珍放心下来才觉得不好意思,扭头就走。
魏向晚记得当时她还打趣她,李郎辛苦得的花球,你不要就走了?
孔妙珍羞的要来拧她的嘴。
春日明媚,花香浮动,少男少女情投意合,他们是未婚夫妻,只等到陛下大婚后就会成亲。越水春宴是年轻男女展现自己的机会,男子争强好斗,就弄了个抢花球的活动来,文一道武一道,最后攀高楼摘花球,视为勇气。
每年只有一位最勇敢的男子能得到花球,年轻男子求偶犹如开屏孔雀,如此殊荣送给美人就再好不过。
寻常时间男女私相授受是大忌,越水春宴上,男子摘得花球向心仪之人示好,却是美谈。
孔妙珍闺名远扬,人人称赞,最好的闺秀自然要配最好的儿郎,李兰道为了孔妙珍去抢的花球,最后却害的孔妙珍年纪轻轻魂归黄泉。
这找谁说理?
“亓令月那人从小就霸道惯了,区区未婚妻而已,自然不放在眼里。”亓肇没有发觉魏向晚的不对劲,“就算李兰道成亲了,她也有法子让他休妻再娶。”
“只是李兰道的决心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坚决。”亓肇感叹,世间男子,追权逐利,若能得一位位高权重的妻子,一步登天,只怕高兴都来不及。
就算心里不愿意,也不妨碍他先假意讨好,等到化妻子的权势为自己所用后再翻脸算账。
偏偏李兰道视权势为粪土,亓令月的优势是他深恶痛绝的源头,为了不抵抗皇命,他和亓令月成亲,但是成亲后就真的一步都不动,总不能他再下旨,让他们圆房吧。
那皇命就成了可笑的玩意。
“因着夫妻不顺,亓令月才那么有劲在朝廷上折腾。”亓肇皱眉,“这说起来,是不是真的要撮合他两才好?亓令月在家生孩子养孩子,手就不会伸得那么长,让人讨厌。”
“没当母亲前,长公主都是闹着玩的,权势只能活着享受,总带不到地底下,但是有了孩子就不同。”魏向晚把弄坏的香盖住推到一边,“陛下是想要一位长公主府出身的儿媳,还是想要一位非陛下亲子的超品亲王?”
亓肇自嘲,“我还没儿子呢?”但要是亓令月真的生下一个女儿,那还真有可能把女儿嫁到宫里来。
“现在亓令月和太后僵持,太后可比亓令月果断,怕就怕,亓令月担心太后对李兰道下手,她会自己生一个孩子算在李兰道头上。”
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子,却要仗着长公主的名头,要权势要地位,要是女儿还真要给自己当儿媳妇,亓肇想想就觉得不甘,他得想个法子让亓令月生不出才行。
“太后如果存着这样的打算,只怕会先给李兰道安排妾室,等到妾室生下孩子记到长公主名下,长公主再要生孩子,就无人可指摘。”魏向晚故意把亓肇觉得亓令月会做的事说成太后会做的事。
“李兰道对公主坚决,对其他的女子呢?”
“古往今来,有权势的公主养几个面首并不是稀罕事,只不过因着李兰道还有点家世,就是长公主,也不能堂而皇之给李家戴绿帽子,不然李家必然会嚷嚷求陛下主持公道,还李兰道自由。”
“长公主就是不愿意放李兰道自由。”魏向晚微笑,“若不是为了太后顺心,陛下何必如此迁就长公主,只期盼长公主能早日体会太后和陛下的苦心,不要再这么执迷不悟了。”
亓肇总觉得魏向晚话里有话。
但是他看过去,魏向晚笑的温婉,仿佛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