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看了眼。这块玉的色泽实在不怎么样,雕工也算不上精致。倒是她呈着这块玉的莹白素手,竟与玉质同色,长指纤纤,细腻皓白。秦时把持住心神,见这女子诚意答谢,便没有同她推辞,单手接过佩玉,温和道:“既然我收了你的东西,今后你有什么为难之处,来廷尉府找我便是。”他又问:“明月,是你的名字?宁明月?”宁明月点了头,轻轻一笑。她素面朝天,双颊的两处红晕,如两道淡淡的胭脂,淡淡浮在她雪色的面容上。
秦时顺着她的话,鬼使神差的往她圆润的胸上看了一眼。
小姑娘才十三四岁的模样,身材倒是玲珑有致。
想到这,他慌忙转过身去,继续翻看其他的书。
他方才在胡思乱想什么?
宁明月看着他的背影,壮起胆青涩地问道:“是秦大人对吗?”
秦时翻书的动作一顿:“你认得我?”
从进卓府到现在,他从未表露身份官职。
宁明月轻垂着眼帘道:“大人曾为我解过围,我记得大人的声音,不敢忘怀。”
秦时再细细看她的眉眼,加之她盲女的特点,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副画面。
似乎在数月前,金陵城的某一条小巷里,他撞见几个流氓对一个女子推推搡搡,女子手里紧紧抱着一根拐杖,哭着求他们放过自己。
当时,秦时赶跑了那些流氓,叫侍从送那个盲女回家。
“是你啊!”秦时唇角弯了弯,感慨道,“怎么每次见你,你都在给人欺负?”
那次是,今日也是。
宁明月双颊浮红:“大人今日又给我解了围。”
她的手在腰间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块小小的雕云佩玉。
“明月感激大人,无以为报,这块佩玉是我贴身之物,请大人收下。”
秦时看了眼。
这块玉的色泽实在不怎么样,雕工也算不上精致。
倒是她呈着这块玉的莹白素手,竟与玉质同色,长指纤纤,细腻皓白。
秦时把持住心神,见这女子诚意答谢,便没有同她推辞,单手接过佩玉,温和道:“既然我收了你的东西,今后你有什么为难之处,来廷尉府找我便是。”
他又问:“明月,是你的名字?宁明月?”
宁明月点了头,轻轻一笑。
她素面朝天,双颊的两处红晕,如两道淡淡的胭脂,淡淡浮在她雪色的面容上。
此时展颜一笑,更是人如桃花,芳菲妩媚。
“秦大人说笑了,廷尉府岂能轻易放我进去叨扰秦大人?”
她心里想着,若是能给个信物便是最好。
秦时喉结动了动,道:“四小姐,我的话问完了。”
“大人,那我先出去了。”
可她看不见又走得急,门槛处被绊了下,险些向外扑了去。
秦时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她纤细的胳膊,竟然堪堪一握。
宁明月连忙给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秦大人……”
秦时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红透的耳尖,松开手,嗓子有些干哑。
“你小心些。”
宁明月向他微微欠身,弱柳扶风之态:“多谢大人。”
秦时扶她到门外,由外头等候的小兰接替扶过了他才放心。
小兰在宁明月耳边小声说:“这位官差大人目送小姐你呢。”
宁明月唇角微微一勾。
嫡母打算把她卖给李员外那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做妾,李员外年纪大了,偏偏喜好她这样的小姑娘,这些年他手里虐死了多少个芳魂?
她可不想坐以待毙。
若能被秦时看上,肯高抬贵手纳了她,便算保住了这条性命。
今日这一遭下来,身上汗哒哒的,难受得紧。
“小兰,我想沐浴。”
“好叻。”
小兰准备好水桶,试过了水温,便自觉退了出去。
她的小姐尽管眼睛不便,仍不喜欢别人伺候着脱衣服洗澡。
宁明月刚解开绯色纱衣的腰间系带,就见一个人影从挂着衣服的屏风后无声的走了出来。
她浑身的血似乎从脚底直涌向天灵穴,差一点儿没能站稳。
又是他,江沅煦。
此刻他站在木桶的另一边。
一抹长身玉立的苍色,通身无绣,足蹬石青靴,腰间换了枚缕空式样的蟒纹流苏佩玉,抱着长剑,双眸矜淡的看着她。
他还是不信她是瞎子么?
宁明月不敢叫自己呆怔太久,只是略一思索,便拂开了青绿色的外衣。
随手一甩,这条外衣从空中划过,罩在了江沅煦的脸上。
江沅煦面色阴沉着把外衣从脸上拿下来,下一刻,一条妃色肚兜飞到了他脸上,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淡淡香味。
他压抑着怒气,把肚兜拿下来,眼前香艳的场景一晃而过,月白色襟裤紧接着飞了过来。
待他剑出鞘,那女子已淌入浴桶中。
宁明月白如玉脂的肩头裸露在外,锁骨以下都浸在水中,被热气包围着。
“宴将军,你为什么那样高高在上,”宁明月哽咽着自言自语,“叫我可望不可及……”
江沅煦闻言一愣,看着她紧闭双眸,密长的眼睫垂着晶莹的水珠,一副爱而不得的凄楚模样,剑刃不动声色的收回鞘中。
宁明月听见刀剑入鞘的声音,感动到落泪,继续再接再厉道:“我好想嫁给宴将军,哪怕是妾。”
江沅煦几不可闻的嗤了声。
宁明月嘴里这样念叨着,心里却盘算着:若是能嫁给秦时,便能多一份庇护。虽然江沅煦位高权重,可秦时是廷尉府的人,背后还有个做户部尚书的父亲,江沅煦不能轻易动他。
要想过安生日子,她先得活下来,然后嫁给秦时。如此,她得加把劲才好。
江沅煦走到她身后,弯腰凑到她颈边,温热的呼吸灼着她耳畔,“就这么想嫁给江沅煦?”
宁明月浑身一颤,惊惧睁开空洞的眼。
“你……你是谁?”
江沅煦淡淡道:“嫁给他,你也配?”
宁明月重重咬了下唇,杏唇咬得发白,楚楚可怜。
“是……我是不配,宴将军是天底下最最好的男子,我不配。”
江沅煦直起身,愉悦的勾起唇角。
算她有自知之明。
宁明月装傻:“你究竟要做什么……你若是觊觎我身子,拿去就是了……”
江沅煦轻笑一声:“就你?”
笑话,他会觊觎这样一个丫头?
他只是来找东西的。
宁明月动了动身子,想挪到浴桶另一边去,江沅煦当她要起身,伸手按住了她的肩,制止了她的动作。
他手劲大,她纤瘦薄弱的身子在他手下动弹不得。
宁明月听见他的剑撞在浴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后跳得飞快,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
她伸手握住了他按在她肩头的修长的手指。
“那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的手湿漉漉的,柔若无骨。
宁明月察觉到肩头的手不在用力,他的手僵了一瞬,而后猛地抽出。
他逃似的转身翻窗而出。
宁明月怕他折返,几乎是立刻从浴桶里爬出来,将身子擦得半干就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
她想不明白。
江沅煦既然不馋她身子,那又为什么非要同她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