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的嘴边和手上,都有糖霜和梅子的残渣,应该是被糖渍梅子给呛住了。异物呛进喉管,会堵塞气道,患者出现窒息、昏厥,心跳停止,非常危险。她正要开口,就听见一个围观的女子,突然抢着开口。“我有一个好友,她患有喘鸣之症,病发时就会呼吸艰难,看样子这孩子也有喘鸣之症啊。”谢清黎听出了这声音,是上一次和陆若檀一起,在街上污蔑她的曹玉娘。孩子的母亲闻言,立刻朝曹玉娘看去,“喘鸣之症该如何救治?”
嘈杂的声音响起,谢清黎凝神顿步。
年儿小声说:“少夫人,听起来像是出事了,我们要去看看吗?”
谢清黎点点头,就要往楼梯处走。
店里的伙计立马上前,拦住了她:“这位夫人,二楼只接待贵宾,您不能随便上去。”
谢清黎神情严肃:“我听到上面有人要找大夫,我就是大夫,兴许可以帮上忙。”
伙计狐疑地打量了她两tຊ眼,“大夫?您不是在唬我吧,看您的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大夫啊。”
年儿拉下脸,亮出令牌:“人命关天,骗你有什么好处?我们是晋国公府的,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
伙计讪讪地让开,领着谢清黎上了楼。
二楼人不多,现在都散散地围成了一圈。
谢清黎走过去,看清了出事的情况。
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姑娘,此时躺在地上浑身抽搐,脸色发青,痛苦地抓挠着脖子,看起来像是不能呼吸了。
孩子的跟前,跪着一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妇人,此时正惊慌失措地嘶喊着。
“婧儿,能听见娘说话吗?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
年儿不知道谢清黎的眼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见状立刻惊呼一声,朝谢清黎描述。
“少夫人,是一个孩子,看着好像是没气了!”
谢清黎顾不得说话,上前蹲在那个名叫婧儿的小姑娘身边,检查了她的脉搏。
妇人一把打开她的手,横眉冷对道:“你要做什么,别碰我的孩子!”
“夫人,我是大夫。相信我,我能救她。”
那名妇人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眼巴巴地盯着谢清黎。
“我的婧儿怎么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谢清黎拿起孩子的手,凑到眼前,仔细看过后,心里有数了。
这孩子的嘴边和手上,都有糖霜和梅子的残渣,应该是被糖渍梅子给呛住了。
异物呛进喉管,会堵塞气道,患者出现窒息、昏厥,心跳停止,非常危险。
她正要开口,就听见一个围观的女子,突然抢着开口。
“我有一个好友,她患有喘鸣之症,病发时就会呼吸艰难,看样子这孩子也有喘鸣之症啊。”
谢清黎听出了这声音,是上一次和陆若檀一起,在街上污蔑她的曹玉娘。
孩子的母亲闻言,立刻朝曹玉娘看去,“喘鸣之症该如何救治?”
曹玉娘看了谢清黎一眼,讥讽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
“说来也巧,我才托人找了医仙谷里的神医,专门配了治疗喘鸣的药物,想在今日送去给我的好友,夫人若是信得过医仙谷,尽管拿去用就是了。”
孩子的母亲大喜过望,连连道谢,接过了药。
听到曹玉娘说起医仙谷,谢清黎头都没有抬,急声呼唤年儿:“来帮我把这孩子扶起来!”
年儿赶紧上前搭手。
谢清黎让年儿扶住这个叫婧儿的孩子,她则站在婧儿的身后,双手环抱住孩子的腹部,确保孩子的上身弯曲着。
随后一手握拳,顶住婧儿的肚脐上方,用力向上挤压婧儿的腹部。
师父曾经说过,如果遇到异物阻塞气道的情况,可以用这种方法挤压腹部,让肺里残留的气体,将气道里的异物推顶出来。
孩子的母亲看到这一幕,惊疑地问:“这位娘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谢清黎顾不上说话,曹玉娘却嗤笑一声,自顾自地说道:“我认识她,她是个乡村野医,可能也只会这些偏方子,平日里歪打正着治好两个人,就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大夫。”
曹玉娘穿金戴银,身份一看就非富即贵,手中又有来自医仙谷的药,这让孩子的母亲,下意识就相信了她的话。
她气愤地朝自家丫鬟挥了挥手:“发什么呆,还不快把她拉开!要是伤了婧儿,我要你们好看!”
不知所措的丫鬟得了命令,立刻上前拉住谢清黎的胳膊,想把她扯开。
谢清黎不松手,挤压婧儿腹部的动作愈发快了,额头上沁出汗珠,心里焦急。
这孩子已经意识不清了,要是再耽误下去,她就没命了!
年儿眼看着谢清黎被丫鬟拉扯,急得大声喊道:“我家少夫人医术高明,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曹玉娘在一旁煽风点火:“你家少夫人了不起,身份高贵,就能视人命如草芥?要是耽误了这孩子的性命,是她能负责,还是用你的命来抵?”
年儿眼睛泛红,发了狠地看向她:“我信少夫人,若真的出了岔子,我愿意以命相抵!”
孩子的母亲冲上前来,一只手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在谢清黎的脸上!
就在这时,从婧儿的口中,忽然吐出一枚发了涨的糖渍梅子,滴溜溜滚到了地上。
“哇!”随着梅子被吐出,婧儿也忽的哭出声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刚才涨得青紫的脸色逐渐回复了红润。
谢清黎这才浑身无力地松手,将孩子交还给了那位夫人。
“好了,孩子已经没事了。”
那位夫人抱住大哭的婧儿,哄了许久,才想起谢清黎的救命之恩。
“多谢这位娘子,方才是我心急了,差点耽误了大事!如果不是有你在,婧儿今天恐怕真的没命了。”
谢清黎摇摇头,指了指地上的梅子,“小孩子喉咙细,容易被吃食呛进气道,夫人日后还是仔细点好。”
顿了顿,又意有所指地说:“药不对症,就是大罗金丹也没有用,未经大夫准许,千万别乱吃药,免得误了性命。”
那位夫人连连点头应下,让丫鬟把婧儿带回府去了。
曹玉娘知道是自己班门弄斧,闹了个大笑话,脸上臊得不行,混在人群里不出声。
自从上一次当街嘲讽过谢清黎之后,她陪嫁的几家铺子就常常出事。不是香料在路上被劫了,就是仓库的布料被老鼠大批啃坏。
这让曹玉娘更加认定了,谢清黎是个灾星,一遇到她准没好事。
那位夫人拉着谢清黎坐下,亲自给她倒了杯茶,越看越觉得喜欢:“还不知道你是谁家府上的,从前怎么没见过?”
谢清黎恬然一笑:“我夫君名叫萧珩,是晋国公府,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这话一出,她面前的妇人脸色顿时变得精彩极了。
“你……你竟然是萧家的。你不认识我也正常,若是论起来,你合该唤我一声三伯母。”
谢清黎讶然睁大了眼。
萧珩的三伯是萧程,常年驻守在西北边境。他年轻时娶过一位夫人,但是在十年前,二人就已经和离了。
这么说来,眼前的这位夫人,应该就是跟三伯和离的那位伯母元氏了。
元氏的女儿才五六岁,想来是她后来又再嫁了。
谢清黎思忖片刻,正要说话,楼梯处突然走来一人,清清脆脆地出声了。
“玉娘,约好了在簪宝阁见面,你怎么……咦,三舅母?”
谢清黎的表情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