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在袖袍中的手抠进掌心,她操着沙哑的嗓子,终于问出了压在心里三年的话:“你如此做,是因为三年前我强嫁于你一事,对吗?”严曜蹙了蹙眉,声音依旧冷淡:“是或不是,不重要。”他轻飘飘的一句不重要,却夺走了她最爱的爹娘,灭了她满门!顾清晚也再一次意识到这个男人的无情!她怎么就认为自己能捂热他的一颗心呢?顾清晚自嘲一笑。她颤着手从怀里掏出回来前准备好的一封休书:“你不是要休妻吗,我同意了。”
顾清晚回到王府时,已是傍晚。
前堂内,严曜坐在主位正用在用膳。
他身旁,北璃鬓发低垂,正为他布菜,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恩爱模样!
这画面刺痛了顾清晚的双眼。
她的家人在问斩台上尸骨未寒,而她爱的人却与人情意绵绵!
顾清晚僵硬着走进堂中:“让她出去,我有话想同你说。”
严曜闻声看向顾清晚,瞧见她身上陌生的男衫,眉心一皱。
顾清晚早也已习惯严曜这般冷峻模样,心里却还是不免刺痛。
一旁的北璃见状,挽上严曜的臂弯,笑的乖巧:“我与王爷互通心意,夫妻一体,姐姐想说什么便直接说吧。”
她声音娇媚,看向顾清晚的眸色之中满是不屑。
她与严曜夫妻一体?明明严曜还未休妻!
可这话顾清晚说不出,她还想维持自己仅有的尊严!
她抬眼望向了严曜:“我爹谋逆一事你可有重查?”
“既定之事,无需重查。”
他声音冷凉,顾清晚忍不住发抖。
掩在袖袍中的手抠进掌心,她操着沙哑的嗓子,终于问出了压在心里三年的话:“你如此做,是因为三年前我强嫁于你一事,对吗?”
严曜蹙了蹙眉,声音依旧冷淡:“是或不是,不重要。”
他轻飘飘的一句不重要,却夺走了她最爱的爹娘,灭了她满门!
顾清晚也再一次意识到这个男人的无情!
她怎么就认为自己能捂热他的一颗心呢?
顾清晚自嘲一笑。
她颤着手从怀里掏出回来前准备好的一封休书:“你不是要休妻吗,我同意了。”
“但这次,是我不要你了。”
说完,顾清晚松了手。
泛黄纸张在严曜的眼前徐徐飘落在地,正如书房那晚一般。
说完这些,顾清晚转身往外走。
天不知几时又开始飘雪。
顾清晚仰头看着朦胧的月,不禁想:真好,她这场一厢情愿了三年的感情终于到此结束了!
想到这儿,她试图弯起抹笑,可喉间却是一阵血腥涌上。
随即一口血从唇畔涌出,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哗!”
冰冷的水泼在身上,将顾清晚冻醒。
她睁眼,只见四处一片漆黑,空气潮湿。
这是……府牢!
顾清晚还没回神,抬眸便对上了严曜的冷冽双眸。
这时,站在他身旁的北璃大声质问:“顾清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与人私通,还有了孽种!”
耳畔一片轰鸣。
顾清晚下意识的护住小腹,看向不语的严曜:“你也觉得这孩子不是你的?”
严曜没说话,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顾清晚无力起身,只能靠着冰冷的墙,不至于那么狼狈:“若我说这孩子是你的,你可信?”
严曜脸色愈发深沉。
“你说不是就不是?”
一旁北璃晃着严曜的衣袖规劝:“王爷,您乃当今圣上亲封定远侯,就算她腹中孩子可能是您亲生,但若不是又该如何?血脉一事事关重大,马虎不得啊!”
顾清晚不知道自己究竟何处得罪了北璃,让她连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
怒气翻涌下,她厉声呵斥:“闭嘴!”
然后看向严曜,心里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希冀,他应该不会的,不会这么狠心的……
下一瞬,严曜的声音响起,打碎了一切:“把这个孩子拿掉。”
顾清晚不敢置信:“严曜!这是我们的孩子,你的亲生骨肉!”
可任凭她如何嘶喊,严曜只是转身离开,脚步未有半分迟疑。
那一瞬,顾清晚眼里的光黯了下来,心也死了!
北璃见状得意的笑了笑,看着被侍卫擒住无力挣扎的顾清晚。
她接过侍女递来的药,尽数给顾清晚灌了进去!
腥苦的滋味冲刷着喉咙,却抵不过心里的苦。
顾清晚忍着小腹传来的阵阵绞痛,一双眼紧盯着严曜离去的牢门口。
时间流逝,血腥味慢慢萦绕开来。
顾清晚颤抖的手抚上沾满鲜血的小腹,缓缓合上了眼。
孩子,对不起,终究是娘护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