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对上管幼笙的视线,笑嘻嘻抬手跟她打招呼:“小嫂子好啊。”管幼笙被他这声小嫂子叫得脸更红了,她轻轻抿了抿唇:“你好。”裴祁言站直身子撩开眼皮睨了沙发上的男人一眼,语气淡淡:“什么时候来的?”男人笑着轻轻抬了抬下巴:“跟秦风一起来的。”闻言,秦风颔首道:“是的裴总,刚刚在外面遇见程少,说是来找您的,就一起过来了。”裴祁言没说话,缓声给管幼笙介绍:“这是程扬,程家三少爷。”管幼笙点了下头,礼貌道:“程少好。”
管幼笙从卫生间里不尴不尬地推开门出来时,裴祁言双腿交叠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听见她出来,裴祁言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起身大步走过来,边走跟电话那边的人道:“告诉企划部,三天拿不出一个全新的方案出来,就可以全部走人了。”
嗓音冰冷,不容置喙。
说完直接将电话挂断,扶着她往回走。
管幼笙抬头看了看正小心翼翼扶着她的男人:“怎么了吗?”
裴祁言愣怔一瞬,许是没想到她会主动问起他的事,缓了两秒才道:“没什么,是公司的事。”
声音温和,判若两人。
管幼笙点了点头,没有多问,毕竟刚刚的事太过尴尬,她还没有想好还怎么面对。
裴祁言扶着她坐在沙发上,刚刚拿上来的早餐已经摆好了,见她一直低着头也没多说,小姑娘脸皮薄也正常。
看出她尴尬,裴祁言没多留:“你先慢慢吃,我去书房处理些事情,有事叫我。”
管幼笙点头:“好。”
裴祁言走了以后,管幼笙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这么巧,所有事情都赶在一起了呢。
今天的早餐是鸡胸肉三明治和她最喜欢的甜牛奶,吃到一半管幼笙收到冯臻发来的微信问候,大概是她刚刚知道她受伤的消息,而桃李杯的决赛在即,她这个舞团里唯一有望拿到冠军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受了伤。
冯臻对她寄予厚望,字里行间都在后悔不该让她帮忙去送那份资料,如果她没有过去送那份资料,也就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又怕她多想,安慰她这次错过了下次还有机会,让她好好休息养病,不要着急落下病根。
她跟冯臻来来回回地聊了几句,直到冯臻那边要去上课,两人的话题才结束。
管幼笙没敢告诉冯臻她是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的事,毕竟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若是说出去打草惊蛇反倒不好。
她那天跟裴祁言说的也不知道裴祁言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正想着,裴祁言推门走进来:“吃完了吗?”
管幼笙点头:“吃完了。”
裴祁言垂眸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帮你定做拐杖的人到了,我带你下去。”
“定做?”管幼笙有些意外,毕竟她的诉求只是要一副普通的拐杖而已。
裴祁言点头:“拐杖还是要长度合适用起来才会舒服。”
“噢。”管幼笙点了下头,“会不会太麻烦,啊——”
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就被腾空抱了起来,管幼笙几乎是本能地抬起手环抱住她的脖子。
许是被她不经意的小动作取悦到,裴祁言唇角轻轻翘了翘:“不麻烦。”
管幼笙刚刚被他吓得不轻,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小幅度地收了收手臂,避免自已掉下去。
裴祁言唇角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稳稳抱着怀里的少女走下楼。
楼下客厅里,秦风和他找来忙管幼笙量尺寸做拐杖的师傅已经等候多时了。
听见楼上传来声音,两人下意识抬头,两道视线齐刷刷落在管幼笙脸上,她手指下意识轻轻抓了抓裴祁言的衣领,脸红得不成样子,小声说:“你怎么不告诉我楼下有这么多人啊?”
裴祁言轻笑:“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刚刚不是告诉过你,帮你制作拐杖的人在楼下。”
管幼笙咬唇:“可你没告诉我,还有别人啊......”
裴祁言抬头扫了一眼正坐在楼下沙发上看热闹的程扬,略微皱了皱眉。
随后,“有人就有人,你怕什么?”
管幼笙轻轻抿了抿唇,支支吾吾道:“这么多人看着,你这么抱着我,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裴祁言:“我抱自已的太太还需要谁同意?”
说真,裴祁言大步走下楼将她稳稳放在沙发上。
她抬头才看清沙发上的男人,不同于裴祁言的西装革履,那人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休闲衬衫,白皙的脸上长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浑身透着股风流劲儿。
那人对上管幼笙的视线,笑嘻嘻抬手跟她打招呼:“小嫂子好啊。”
管幼笙被他这声小嫂子叫得脸更红了,她轻轻抿了抿唇:“你好。”
裴祁言站直身子撩开眼皮睨了沙发上的男人一眼,语气淡淡:“什么时候来的?”
男人笑着轻轻抬了抬下巴:“跟秦风一起来的。”
闻言,秦风颔首道:“是的裴总,刚刚在外面遇见程少,说是来找您的,就一起过来了。”
裴祁言没说话,缓声给管幼笙介绍:“这是程扬,程家三少爷。”
管幼笙点了下头,礼貌道:“程少好。”
闻言,程扬一愣,随后连忙道:“别别别,我可担不起这声程少,九哥还不得把我皮扒下来,小嫂子您就叫我程扬就行。”
管幼笙下意识看了裴祁言一眼,有些搞不懂程扬为什么看着这么怕他,他们不是朋友吗?
裴祁言慢条斯理抿了一小口茶,放下茶杯的时候视线轻飘飘睨了程扬一眼。
感受到裴祁言的视线他才收了声音,没再多说。
裴祁言放下茶杯,温声道:“不用对他这么客气。”
“是是是。”程扬也附和。
管幼笙这才点了点头:“好。”
裴祁言从沙发上站起来:“先让他们帮你量尺寸,我跟程扬去书房。”
“好。”
临走之前,程扬还不忘笑嘻嘻地看着她说了句:“失陪了,小嫂子。”
管幼笙抿唇点了下头。
等两人走后,秦风宽慰道:“程少就是这样的性格,人不坏,太太不用太在意。”
管幼笙点头:“好。”
-
楼上,书房。
程扬大喇喇地坐在书房的会客沙发上:“恭喜九哥得偿所愿,这位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位?”
裴祁言没回答,只说:“别在她面前乱说。”
“我知道。”程扬应着。
裴祁言:“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程扬:“还得感谢九哥出手帮忙,我才能这么快回来。”
他冷哼了声:“程颂那狗东西是打着让我一辈子待在那的主意把我弄过去的。”
程扬是程家最小的儿子,是程老爷子跟第三任生的,被父母从小宠到大,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但向来不亲,年初程老爷子去世,程家大权落在了他大哥手上,后来程扬被人算计闯下大祸,被他大哥借题发挥发配到了国外,近期裴祁言才疏通好关系把人弄回来。
裴祁言瞥了他一眼:“你这次回来,程颂知道吗?”
“应该是知道,他在那边专门拍了人监视我,就算是他现在知道了也没什么用,我人已经在国内了,他还能把我绑回去不成?”
裴祁言不置可否:“你这次回来怎么打算的?”
闻言,程扬收了收那身上那股玩世不恭,正色道:“九哥,我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裴祁言轻笑了声,视线缓慢落在他脸上,嗓音不咸不淡:“出息了?”
程扬神色暗了暗,他下意识攥拳:“程颂不会放过我。”
哪家豪门都有点龌龊事,程家的情况比裴家好不了多少,程家老爷子年少风流,先后娶了三位太太,有三个儿子,老大程颂心机深沉,自从她母亲抑郁症去世程老爷子另娶以后便跟程家关系紧张,老二程瑞从小体弱多病一直住在疗养院,前几年去世,老三就是程扬,程老爷子年近五十才得了这个小儿子,老来得子从小就娇惯得不像话,程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他没少挑衅程颂,两人关系势同水火。
这回老爷子才刚过世不到一个月,程颂就借着由头把他发配到南非小半年。
“想拿回你自已的那份不难。”裴祁言嗓音淡淡:“程氏这些年在程M.L.Z.L.颂手上亏损了不少,最近我还查到他在帮境外违法集团洗钱,这些证据足够送他进去,就看你怎么选。”
闻言,程扬心中了然,过了几秒,他下定决心道:“我听九哥的。”
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了,楼下的尺寸也量得差不多了,裴祁言和程扬下楼的时候,管幼笙正坐在沙发上,仰头跟秦风说话。
看见裴祁言下来,秦风微微颔首,恭恭敬敬道:“裴总,太太的拐杖尺寸已经量好了,两天之内就能做好。”
裴祁言点头,视线落在管幼笙脸上:“累不累,我抱你上去?”
管幼笙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可以先忙重要的事。”
裴祁言视线没动,眼底带着点笑意,嗓音低磁温柔:“你不就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事?”
管幼笙脸颊红了一瞬,嗔怪道:“还有人呢!”
说完管幼笙才发觉自已的反应有些奇怪,若是旁人如此说她一定会觉得冒昧。可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竟然没有半点反感,还格外驾轻就熟,语气是连她自已都未发觉的娇嗔。
思及此,她低着头不敢跟裴祁言对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她......
还没等她想完 ,整个人就被拦腰抱起,男人语气格外宠溺:“管他们做什么?”
“九哥说得对,哈哈哈,不用在意我们。”程扬也跟着附和。
管幼笙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紧紧把头埋在裴祁言怀里。
裴祁言也没说话,抱着她转身上楼。
到了楼上,管幼笙才把头抬起来:“你把我放在床上就行,他们还在楼下等你。”
男人垂眸看着她,温热的呼吸压下来:“与其担心他们,不如先担心你自已。”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呼吸,管幼笙心跳骤然漏掉一拍:“担心我什么......”
裴祁言缓缓附身又压下去两分,他视线毫不避讳地落在她脸上,一双带着侵略性的眸子牢牢锁住她的视线:“你说呢?”
强烈的压迫感使得她下意识向后躲,她腿使不上力,只能勉强维持平衡,顿了几秒,管幼笙睫毛轻轻抖了抖:“我......我不知道。”
裴祁言低头看过去,准确捕捉到她仓皇的视线。
管幼笙心下慌乱一瞬,像是被看穿了心事,她下意识往后躲,身后支撑她身体的手臂一弯整个人都往床上倒,她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抓了个空。
见状,裴祁言下意识伸手,想将人捞起来,却没想到被拉着一起倒了下去。
落下的瞬间,他一手横在管幼笙腰上,另外一只手用力撑在她头上,在两人之间留下了足够的空间才不至于压到她。
四目相对,管幼笙大脑一片空白,眼底透露出迷茫。
铺天盖地的乌木沉香的香味笼罩在她上面,腰上也被滚烫的掌心覆盖,许是头一次跟异性如此亲密,管幼笙心跳忍不住加快速度,呼吸也越发有些不顺畅。
男人单手支在她头顶,将她整个人都圈在身下,这姿势......
管幼笙脸颊发烫。
下一秒,男人低低沉沉的轻笑声缓缓落进她耳畔:“色诱的确是个好办法。”
他嗓音又沉又慢,带着淡淡的颗粒感,落进她耳朵里只觉得莫名地发烫。
管幼笙轻轻咬了咬嘴唇:“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裴祁言低低地应着,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模样。
管幼笙解释不清,想推开他坐起来,,可没想到力气不够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这一来一回为了维持平衡她只能动用健康的那条腿轻轻勾住他的腿,无形之中又将两人的距离勾近了几分。
男人浑身紧绷,喉结忍不住用力滚了滚。
管幼笙本想收回视线却不想正好捕捉到这一幕——
男人凸起的喉结轻轻滑动,许是距离太近,她甚至能听见那一瞬间吞咽的声音。
莫名地,脑海里突然涌出一些不太健康的念头,她局促的双腿紧绷,越发收紧,她甚至能听清男人隐在喉咙深处的闷哼。
她脸更红了。
就在她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叹息。
像是无奈,又像是投降。
那人温热的呼吸缓缓落在她头顶,嗓音低到发哑:“松开,别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