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赤抚了抚她的长发就撑起身子。牧也以为他要离开,双手立马抓住了他,“你要去哪儿?”容赤看着抓住他手的双手,喉结滚动,“不要洗澡吗?”牧也下意识点头,点完头又下意识摇头,“你不要走。”容赤低下身子与她平视,声线难掩温柔的低哄:“我不走,就让门外的人送水过来。”牧也点点头,但抓着他的手却好一会儿才松开。今天等水的过时间格外漫长。她蜷缩在床上,身上的味道让她格外的反感,想尽快的去除。
牧也过去的时候,治疗室那边乱成了一锅粥。
她们一直忙到了凌晨接近四点多。
还好,除了两个重症不治而亡,其他人都由重到轻全都得到了治疗。
熬了一个大通宵。
牧也转动着僵硬的脖子。
温禾跟她一样,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治疗室。
“容赤说什么时候回来?”温禾问她。
牧也看了眼手表,说:“快了吧,应该没几个小时就回来了。”
温禾:“嗯,那就好,我送你回去。”
“不用。”牧也摆摆手,“你也忙了一个晚上,回去睡吧。”
温禾也觉得鲁比不可能这个点出现,就点点头,“行,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别磨蹭,赶紧回去。”
“嗯,拜拜。”
两人分开后,牧也就加快速度往她住的方向跑。
路不远,但是天还黑着看不太清路,夜里又格外寂静。
她提着心脏走,眼瞅着过了拐角就到了住的地方,眼前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牧也心里‘咯噔’一下。
抬眸第一时间看过去。
在看到面前的男人时,提起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鲁比身材高大魁梧,挡在了本就不怎么亮的路灯前,像是一团黑暗猛的罩住了她一样。
她下意识的后退。
鲁比看起来心tຊ情很好,不紧不慢的跟着她,眸底压着轻浮跟戏谑:“牧医生,累了一晚上,不如去我房间,让老子伺候伺候你?”
牧也忍着恶心,冷声道:“只有动物才管不住自己下半身,你要还是个人,就主动让开路。”
鲁比不怒反笑,“容赤一晚上几次?”
他自顾自的说:“我能让你第二天下不来床你信不信?”
牧也反感的蹙眉,“这种恶心的话你张嘴就来,居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鲁比闻声,哈哈大笑起来,“听你这话,容赤大概是不行!都没让你尝到其中的甜头!”
今天的鲁比好像格外的不着急,这样也好,她就拖着时间,瞧准时机想办法脱身。
可回房间的路只有这一条,还被前面的鲁比挡住了,鲁比本就人高马大,又是练家子,她速度再快肯定也是跑不过对方的。
怕他来硬的,她又不敢断了交涉,到时候她就连跑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她就不停的找着话题,“鲁比,你有想过后果吗?如果你真的对我下手了,容赤回来你怎么跟他交代。”
鲁比不以为然,甚至是不屑,“有马修在,你以为他真的敢对我怎么样?”
牧也随便扯着理由:“他有洁癖,不可能跟别的男人同用一个女人。”
鲁比求之不得,“那正好,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肯定比容赤温柔。”
牧也冷笑,“你做梦去吧!”
“实不相瞒,梦到过几次跟你的春梦了!”鲁比丝毫不觉得羞耻,高声说:“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没用的,容赤最早明天十点回,我隐忍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所以,你逃不掉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儿,你今天都要成为我的女人。”
鲁比一番话说得牧也一阵头皮发麻,瞬间没了主意。
脑海里涌现出逃的念头,她想也不想的转身,拼尽全力,却还是没跑几米就被后面赶上来的男人抓住了手腕。
一用力她被对方捞进怀里。
牧也条件反射性的尖叫:“你放开我!”
鲁比大笑着将她打横抱起,一边走着一边警告:“老子难得有耐心想要伺候好一个女人,牧医生,你可别不知好歹!”
牧也使上全身的力气不停的踢打反抗:“你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他甚至都没回他的房间,就近找了个板房抱着她走了进去。
牧也被他仍在了一张木质床上,她被摔疼到发不出音,缓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缓过来,人已经被他压住。
听着他窸窣脱衣服的声音,当时的她已经绝望了。
容赤冲进来的时候,鲁比刚脱去上衣,反应不及时被容赤一拳打在脸上,血液从他的嘴里喷出来,冰凉粘稠的血液溅在她的脸上。
她僵在床上不敢动,直到鲁比被容赤一脚踹下了床。
两人扭打在一起,牧也颤抖着手整理好衣服,等她再看过去的时候,鲁比已经被容赤束缚在地上,拳头一下比一下重的落在他的脸上。
鲁比一开始还反抗,渐渐地摊在地上动都动不了一下。
“容赤。”鲁比趁他一拳落下来的当空叫唤了一声,咬牙切齿的问:“你为了一个女人对我大打出手?马修那边你要怎么交代!”
容赤冷眼睨着他,一字一句:“不交代。”
“什么?”鲁比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有力气说话。”容赤皱眉,一拳又狠狠的落了下去,“打到你说不出话来为止。”
一拳又一拳。
鲁比的叫声,一声比一声惨。
牧也害怕出事,上前去制止:“容赤,不要再打了。”
她的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他的拳头,他没有再动,眼神却始终看着地上已经血肉模糊的脸,“你站远一点。”
他声音冷而肃。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的容赤。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像是古代战死沙场的男人,站在阴森血腥的修罗场,全身上下充满杀气。
牧也害怕了。
她怕他真的失手杀了他。
这样想着,她就更紧的攥住了他的拳头,即便自己惊魂未定,她仍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镇定,“容赤,你赶到的很及时,我没事,你清醒一点,再打下去他就没命了,他这种人死不足惜,但是他死了,你怎么跟马修交代?”
她的话像是渐渐安抚到了他。
男人的视线渐渐上移,转而看向她。
他的眼神无波无澜,没有情绪亦无情感。
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
直到,他面无表情的脱掉身上的长衫裹住她。
鼻息间被他的气息占满。
感受到他的存在,她整个人才完全放松了警惕。
*
后来她是被容赤抱回去的。
虽然最后什么也没发生,但她总觉得身上还有鲁比的气息,这让她有些受不了,急切的想冲澡。
让她头疼的是,非洲这边水源并不充足。
尤其是他们这种临时搭建的地方。
每次洗澡的时候,容赤都要费些心思才能搞到一些水。
她犹豫着要不要跟容赤提洗澡这会儿事。
但这会儿又实在害怕自己一个人。
如果容赤出去找水,她势必要自己一个人留房间里。
容赤将她放到床上。
可能是她的样子太过狼狈,她见他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才出声:“对不起。”
“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满目歉意。
牧也摇摇头。
他自责什么呢。
如果不是他,她早不知被鲁比怎么对待了……
容赤抚了抚她的长发就撑起身子。
牧也以为他要离开,双手立马抓住了他,“你要去哪儿?”
容赤看着抓住他手的双手,喉结滚动,“不要洗澡吗?”
牧也下意识点头,点完头又下意识摇头,“你不要走。”
容赤低下身子与她平视,声线难掩温柔的低哄:“我不走,就让门外的人送水过来。”
牧也点点头,但抓着他的手却好一会儿才松开。
今天等水的过时间格外漫长。
她蜷缩在床上,身上的味道让她格外的反感,想尽快的去除。
容赤跟她在一个房间里,可能烟瘾犯了,他就去了外间抽烟。
两个房间是玻璃门隔开的,所以容赤的一举一动她都看的见。
忍了会儿没忍住,她决定下床找他。
大概是觉察到她这边的动静,她朝他走过去的路上,他也朝她这边看来。
在她打开玻璃门的前一秒,他就掐灭了手里的烟蒂。
要说的话还没问出来,在看到地上一眼数不过来的烟蒂时,一时间忘了出声。
是每天抽这么多烟吗?
除了震惊,心里隐约还多了丝心疼。
见她过来不说话,只是盯着地上的烟蒂愣神,容赤在一旁提醒她,“有事儿?”
她愣愣的回神,掀眸看他,“洗澡水还没来吗?”
容赤用眼神示意她回卧室。
牧也照做,重新回到没有烟味的房间。
容赤跟在她身后进来,关门。
烟熏味被阻住,他这才认真的回应她的问题:“他们在烧热水,应该快了。”
怎么还烧起热水了?
她心生疑惑。
这边的温度高,水又是那种库存水,白天的时候被毒日头晒过,洗澡用的话会凉一点,但这么热的天,应该正合适。
大概是觉察到了她的想法。
容赤瞥她一眼,不紧不慢的反问:“你这两天不是例假期?”
牧也的大脑‘轰鸣’了一下。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容赤是怎么知道她例假期的。
她从没跟他提及过。
而且他们也不是能让他记住她例假期的关系。
他是如何得知。
是发生了什么。
或许更确切的说,容赤是如何得知她例假期,而且还记住她例假期的……
但这个问题老天没允许她想下去。
一来热水给送了进来。
二来,她当时真的没勇气直接问他。
这件事就直接翻了篇。
但是鲁比被容赤差点打死的这件事,直接影响到了马修对容赤的信任。
因为在此之前,容赤一直都是有头脑、没武力的人设。
别说鲁比这种肌肉发达的猛男,就是平时那些比他还矮还瘦的人他都打不过。
这三两下制服住鲁比,甚至差点将人打死,这哪里还是他们弱不禁风的容律师了。
马修不傻,自然要对容赤起疑。
她觉得自己被容赤保护了,但是被保护的代价有点大。
容赤第二天就被马修的人叫走了。
容赤临走前安抚她:“不要怕。”
牧也其实不怕,就是有些担心他。
容赤是被叫走48个小时之后被人架进来的。
脸色苍白没血气。
牧也吓了一跳,还没等她问怎么回事,旁边架着他进来的男人就已经开口说道:“容律师被马修带去受罚,后背被甩了几十鞭子,两天没吃饭了,您给好好看看吧。”
牧也闻声,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容赤见状失笑,拖着痞里痞气的尾音,说:“又死不了人,有什么好哭的。”
*
后来牧也被电话声吵醒了。
脑袋有些眩晕,鼻塞,全身上下都疼。
她在心底不停的哀叫。
这下可好了,真是病来如山倒,她这会儿连起床都费劲了。
手机还tຊ在响,她艰难的睁开眼睛,摸了摸没摸到手机,却意外的摸到了自个儿眼角那冰凉的湿润。
牧也一下子怔住了。
……
容赤最近出门比较晚,每次都是接近八点才下楼。
刚到停车场,就见到何院长左手拿着电话放在耳边不知给谁打着电话,面色焦急的往电梯口这边来。
他眉头一皱,唤住了他:“老何,干嘛呢?这个点你不都应该走了么?”
何院长看到容赤就直接将手机收了起来,“正好你在,牧也也不知道怎么了,给她打电话也不接,快八点了还没下来,她不是那种有事不说的人,我怕出事儿,你去敲门看看怎么回事,我这边九点还有台手术不能耽误。”
容赤瞥他一眼:“又是我?”
何院长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这不是住在你家么,我也没密码钥匙,敲门还是不开,你就进去看看,别再发生什么意外。”
容赤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她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说到这,何院长不满的瞥了他一眼,“让你去接你不是没空吗?我跟何义都有手术,我让她在办公室等着,结果下手术台之后就收到了她已经打车回到家的消息了。”
“昨晚好像下雨了。”容赤的唇紧抿着,半响才出声:“您先走吧,我上楼看看。”
他说完转身重新折回楼梯口。
电梯正好停在停车场没动,进去之后他及快速度的拨出去了牧也的手机号码。
但铃声响了好多遍也没被对方接起来,一直到电梯到达17层。
他三作两步的跨到门前,此时第一遍铃声已经停止,他第二次拨出她的号码后,又去敲门。
“喂?”
手机里突然传来她沙哑的嗓音,容赤立刻停下了敲门的动作。
停顿片刻后他出声:“没听到有人敲门?”
没想到会是容赤的电话,可能是生了病反应格外的迟钝,牧也愣了一下,才道:“我感冒起不来。”
容赤静了几秒钟,突然道:“穿好衣服,我要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