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有嘴!”廉颇瞪一眼亲卫。许多鱼踏着夕阳和廉颇一起归家。“师傅。”“何事?”“无事,喊喊你。”“无聊!”廉颇步履悠闲,眼里露出一丝笑意。
将山贼首领砍头之后,许多鱼再次带兵清理剩下的三股山贼。
剩下的山贼连一点反抗都没有,见到官兵,直接缴械投降。
回村之时,廉颇将十个人头穿成串,绑在许多鱼的坐骑上。
“这是你的战利品,带回去。”
头颅披头散发,上面全是血迹与泥土,死不瞑目的眼睛直勾勾地瞅着许多鱼。
许多鱼脸色煞白,一阵反胃。
廉颇站到许多鱼面前,居高临下道:“你是想在众将士面前,展现你的软弱?”
许多鱼咬牙,紧闭牙关,头发被汗湿成一缕一缕。
一旁的李牧扶许多鱼上马:“慈不掌兵,你总归要经历这一遭的。”
许多鱼催动战马,浑身汗毛直立,仿佛有许多双眼睛在身后看着自己。
“昂首挺胸!今日,你是剿匪成功,凯旋而归的战士!”廉颇紧跟在许多鱼身后,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
当队伍走到村落门口时,村民们自发地欢呼,叩拜。
“拜谢女君!”
“这天杀的山贼,还我儿命来!”老妇人扑向被捆绑的山贼,左右开弓。
山贼们佝偻着身子,任由村民打骂。
许多鱼用剑斩断系在马屁股的绳子,一大串人头叽里咕噜滚到村民面前。
“这便是贼首,任由尔等处置。”
囚吾扶着一名瞎眼老人,来到头颅前。
瞎眼老人先是颤颤巍巍地磕头叩拜:“拜谢女君,拜谢主君。”
然后瞎眼老人从囚吾手中接过大石块,摸索着找到一颗头颅,带着快意的笑,一下接一下,重重砸去!
红白混合物溅射他一脸,他却浑然不在意,只带着满腔恨意将头颅砸成一滩肉泥。
“伯伯,该轮到我了。”年轻女子接过瞎眼老人手里的石块,对准另一颗头颅用力砸。
许多鱼没再看这一幕场景,便骑马回府。
廉老夫人并不知今日所发生的事,以为许多鱼纯粹是去打个酱油,长见识。
晚宴,廉老夫人特意为许多鱼准备了肉羹,将鹿肉,牛肉切成碎末,加上一个鸡蛋,炖煮而成。
许多鱼腹中饥鸣,却无法将肉羹下咽。
“囡囡,可是身有不适?”廉老夫人担忧地问。
许多鱼正在长身体,胃口极好,平日这样的肉羹,一顿能干三碗。
廉颇和赵政吃得很香甜,奔波一整日,急需补充能量。
廉颇一抹嘴,毫不在意道:“无需管她,今日刚杀人,没缓过劲。明日便好了。”
“杀人?!你这老货!”廉老夫人气得眼泪直冒。
逼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女郎去杀人,这是要作甚?
“符儿十三岁才开始上战场,你怎可?”
廉颇这次没求饶,反而态度十分坚定:“这次只是剿灭山贼,与上战场厮杀相比,相差甚远。况且,符儿有我相护。就这泼猴所选的路,谁能护她?”
廉老夫人讷讷不言,只垂头抹泪。
许多鱼伸出手替廉老夫人擦拭眼角的泪珠:“师娘,我无事,只一时不适应。”
说完,许多鱼强忍恶心,将肉羹灌下肚。
这一晚,许多鱼本以为自己会难以入睡,却没想到沾床便睡死过去。
——
“女君,这人如何处置?”黑豚拎着一名男子,守在廉符门外。
这人朝天鼻,端肩膀,凸额头,塌鼻梁,罗圈腿,此时像个小鸡仔一样被黑豚拎着。
许多鱼上下打量一圈:“你是何人?”
男子满脸笑容,作揖道:“拜见女君,吾乃蔡泽。”
蔡泽,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名字。
许多鱼疑惑地问:“我们可曾见过?听上去有点耳熟。”
蔡泽不着痕迹地扫一眼许多鱼:“吾曾去往邯郸自荐,或许是那时见过?”
许多鱼拍巴掌:“想起来了。你曾找唐举算过命!”
蔡泽挑眉,确实是找唐举算过命,但那是在燕国的事,女君从何得知?
许多鱼尬笑:“蔡郎君可有去处?若无旁的打算,何不留下?恰好,我的农庄缺一账房。”
黑豚拧拧手腕,若有若无地瞥向蔡泽。
蔡泽立刻叩拜:“谢女君赏识。”
蔡泽脸上感激涕零,心里却暗暗发苦,这怕不是进了土匪窝?这女君行事,怎么这般粗暴?着实命苦!
得一智才入麾下,许多鱼失落的心情有所好转。
历史上蔡泽善变多智,深谙月满则亏的道理,任秦昭襄王,秦孝文王,秦庄襄王,秦始皇四朝秦相,堪称秦始皇的左膀右臂。
提前几年为阿政卖力,不也挺好?
许多鱼左摇右摆地晃荡进军营,被巡视的廉颇逮个正着。
“今日军营卫生由你打扫!”廉颇恨铁不成钢地扔下责罚,便回大帐。
许多鱼欲哭无泪,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或许,这就是搜罗人才的代价吧。
“女君,我的营帐颇为凌乱,委屈您屈尊打扫,多不好意思。”
许多鱼没好气道:“真不好意思的话,那你就自己打扫。”
“哈哈,那岂不是辜负将军的一片心意?”
“女君,您千万别去蓝田的营帐,那厮脚臭能退敌!”
“胡说!休要污蔑我!女君,您最后一个去我营帐啊,我先收拾一番。”
“女君,大可放心,我们队伍的营帐最是干净,铁定不用劳动您一根手指!”
蓝田拆台道:“那可不呗,你的饷银怕是全部交给营外的寡妇了。”
众人哄笑。
营外有一波女子,为士伍们做些浆洗缝补的琐碎活,换些铜钱维持生计。
也有一些顺便解决生理需求的,廉颇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女君在此,你的嘴可有点把门吧。”
蓝田对女君讨好道:“女君,我保证监督好这群家伙,不给您添麻烦。”
“那可不成,是廉将军吩咐的,你要抗命不成?”
“没错!”
说是这般说,等到下值之后,许多鱼打扫军营时,军营已经一尘不染。
士伍们把自己和营帐收拾得干干净净,怕是连结婚时都不曾这么干净过。
就连士伍们以往偷奸耍滑,偷偷藏匿垃圾的地方,这次都被他们清理完了。
在大营门口等候的廉颇见状,冷哼:“你们便惯着她吧!”
亲卫小声顶嘴:“最惯着女君的,难道不是将军?若真想责罚,罚跑圈便是。”
“就你有嘴!”廉颇瞪一眼亲卫。
许多鱼踏着夕阳和廉颇一起归家。
“师傅。”
“何事?”
“无事,喊喊你。”
“无聊!”廉颇步履悠闲,眼里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