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追求你。”宋时薇心脏一瞬晃动,她抿唇催促道:“这里停车费很贵,你快走吧。”他安静看她片晌,似是妥协:“好,你先上楼。”她却没有动作,静默半天,再次开口:“你别再过来了。”蛑这一次面前的人没有回应。他无声望着她,眸底的情愫晦暗不明。宋时薇低下头定了定神,抬起脸平静坦诚道:“我承认,我对你是有过好感,或许你也一样,但这不能算是喜欢。”“我们并不熟悉,互相也不够了解,我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愿,所以不想跟你再有交集。”
她裹着被子心烦意燥翻来覆去半天,心情在烦躁和愧疚之间摇摆不定。蛑
她暗暗想,他这样算什么?苦肉计?她看起来像是吃这套的人吗?他们认识又没有多久,他搞出这么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他自己不尴尬吗?
但翻了个身后,她又忍不住自责。毕竟今晚是他帮助她在先,她受惠于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她是不是也该拒绝得更委婉些?
宋时薇阖着眼长出口气,厌烦极了这样被情绪拉扯。
她自认为不是个容易被情绪左右的人,但今晚这种再度失控的感觉令她感到警觉,她觉得自己必须得做些什么阻止事态继续发展。
半晌后,她做出决定,坐起来,利落掀开被子踏下床。
她一手抓起床头的发圈,另一只手拿起椅背上的针织开衫套在睡裙外面,脚步匆匆走出房门。
在电梯里宋时薇反复说服自己,她下楼是为了解决问题,跟他本人没有任何的关系,她绝对、绝对不是在担心他。蛑
如果群里说的那个人不是他或者他已经离开最好,如果真的是他,那她也可以跟他心平静气把话说清楚。
默默坚定过意志之后,宋时薇深呼吸迈出电梯。
地下二层潮湿阴冷,她双手下意识裹紧了外套,刚一出电梯间就远远看到他的车停在原地。
车内的人轻阖着眼仰靠在座位上,原本立挺的衬衫微微打皱,疏朗眉目透出倦色,睫毛在眼窝投下一层浅淡的阴影。
宋时薇静静站在车身旁垂眸看他片晌,然后抬手轻轻敲了下车窗。
似乎是出于职业本能,车里的人在声音响起的一瞬迅速睁开眼同时警戒望向声源,看清楚来人是她后,黯淡黑眸仿佛被投下火种的寂夜,倏然间惊喜点亮。
宋时薇神色复杂看着他坐起来要打开车门,她制止住他的动作,示意他开窗:“你怎么还不走?”蛑
面前人唇边的弧度因为她的态度慢慢顿住,她板着脸,接着冷淡质问:“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他沉默片刻,嗓音微微暗哑:“我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怎么追求你。”
宋时薇心脏一瞬晃动,她抿唇催促道:“这里停车费很贵,你快走吧。”
他安静看她片晌,似是妥协:“好,你先上楼。”
她却没有动作,静默半天,再次开口:“你别再过来了。”蛑
这一次面前的人没有回应。
他无声望着她,眸底的情愫晦暗不明。
宋时薇低下头定了定神,抬起脸平静坦诚道:“我承认,我对你是有过好感,或许你也一样,但这不能算是喜欢。”
“我们并不熟悉,互相也不够了解,我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愿,所以不想跟你再有交集。”
停顿片刻,她看向他,“我说清楚了吗?”
空气在寂静中几欲凝固,她以为他仍旧会沉默以对,但出乎意料的,他静声说:“清楚。”
宋时薇默默松一口气,继续诚恳说:“今晚的事情很感谢,希望以后有机会我能在工作上帮到你。”蛑
车里的人又不作声了,黑眸深邃不明。
宋时薇抿抿嘴,低声道:“那我上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语毕她转身走向电梯,下一瞬身后忽然传来车门打开的声响,在空寂的停车场中突兀得令人无法忽略。
宋时薇下意识停住脚步回头,他站在车旁向着她的方向,身影修长挺拔,轮廓分明的脸庞被光影分为明暗,一半是平静,一半是偏执。
她忽然感到面前的人十分陌生,又或许只是他一直以来在她面前伪装得太好。她知道他的气场一直不乏压迫感,但这是第一次她切身感受到凛冽与危险。
“你说的话我全都清楚,但我只是想要一个追求者的身份。”
他的嗓音沉淡平缓,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最后站定在她眼前。蛑
“你可以不理会我,不回应我,无视我的存在,正常过你自己的生活。你需要的时候我会及时出现,你不需要的时候我自动消失。我不会让你感到困扰,我会等到你有意愿恋爱的那一天,你再考虑要不要考虑我。”
宋时薇本能觉得自己应该后退,可脚步却仿佛粘在地面上,而面前的人已经越走越近,逼得她只能仰起脸撞上他的炙热视线。
“这样,可以吗?”
午夜的停车场空旷而静谧,地下的气流潮湿涌动,缓缓裹挟住处于漩涡正中的两人。
他们无声相视许久,面前人的目光沉静又炙烈,宋时薇被迫承受着他的视线,心脏砰砰跳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矛盾感觉。
明明是很真诚感人的话语,但从此刻的他口中说出来,有种令人心颤的诡异。
就好像一只狼俯首称臣说要做你的狗,危险,却又致命吸引。她不敢同意,也不敢拒绝。蛑
宋时薇心乱腹议,他这哪里是在问她可不可以?他分明是在通知她:我接下来准备这么做,请你知悉。
而她看似被绅士询问意愿,可实际上只要他的行为不逾界,她根本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阻止他追求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见她半天没有回应,面前的人再次开口:“我其实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宋时薇抿着唇瓣不语,原本就昏暗的光线被他的身型遮挡得愈发幽蔽,让她有种自己被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的错觉,不自在垂睫避开了他的目光。
纪晏臣静静看她片晌,将她睫毛的轻颤和唇尾的抗拒尽收眼底,他无声叹息,最后低声说:“上楼吧,早点休息。”
面前的人诧异看他一眼,仿佛对于他固执挽留又轻易放弃的行径很不理解。他看着她的脸,无奈苦笑:“你又不想听。”
宋时薇被他漆黑眸底的失落刺得心脏一缩,默然移开视线,没有再回应,转身离开停车场。蛑
身后久久没有声响传来,她心里乱脚步也快,直到走进电梯间,她才感觉那到令人如芒在背的炙热视线消失不见。
她靠在电梯角落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冷白色的脸颊稍微染上一点粉色就看得清晰。
不知道刚刚光线幽暗,他有没有看到。
宋时薇烦恼闭了闭眼。
下楼前她预想的是她把话摊开说清楚后他会体面退步,但眼下的事情走向再一次超出她的控制范围。
他在这件事上的反应完全不像他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进退有礼,那层礼貌外表撕开后露出的偏执一面简直让人无法招架。
宋时薇闷闷憋一口气,幽怨暗想,骗子,藏得可真深。蛑
她要是早知道他是这种表里不一的人,绝对不会跟他有一丝一毫的私下接触,绝对!tຊ
但如今再怎么后悔都已为时已晚,她恨恨在床上蹬了几脚被子,大脑逐渐不敌困意,胡思乱想中枕着懊恼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里他也一样缠着她甩不开。
她梦见她在湖平的那一年,她坐在蔷薇花前的长椅上,他不知道是从哪里跑过来的,穿着他们那一届定做的白衬衫和运动裤,前额都是汗,弯着身粗重喘气。
她还没有消气,冷冷睨他半天,不情不愿嫌弃问:[你跑这么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