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忘,他比谁都记得清楚。每次想到那一幕,他都会陷入无尽的自我折磨中。“所以呢?你今天是来讨伐我的?”祁君尧从来不让别人洞察他的内心,他将自己伪装得很好。“讨伐?”沈焰讽刺:“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会在意我的讨伐?”祁君尧面不改色,冷声道。“沈焰,我知道这些年你因为年薇的事一直恨我到至今。但我还是那句话,年薇的事我很抱歉。”“对于她的死,我有责任,但主因还是在于她。”“加上我卸任了你父亲的职业,你更加对我有意见,于是你便在工作上动手脚。”
十年前……
他怎么可能忘。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祁君尧脸色微变,喉咙里像堵了什么东西似的,难受又刺痛。
他顿了片刻,才开口,语调却静得像死潭里的水:“忘了又如何?没忘又如何?”
沈焰试图从祁君尧脸上找出那么一丝歉意,哪怕一丝也行,可是他看到的,只有黑漆漆的冷漠。
“祁君尧,昨天是什么日子?”沈焰狠狠地盯着他:“你真的忘了?”
祁君尧搭在膝盖上的手赫然一颤,修长的指尖逐渐泛白。
十年前的那一幕如默片般在他脑海里重复放映,清晰可见,人琴惧亡。
“你忘了,我可没忘。”见祁君尧不说话,沈焰缓缓道:“今天,是年薇的忌日。”
听到这个久远又熟悉的名字,祁君尧心脏骤然一疼。
他怎么可能忘,他比谁都记得清楚。
每次想到那一幕,他都会陷入无尽的自我折磨中。
“所以呢?你今天是来讨伐我的?”祁君尧从来不让别人洞察他的内心,他将自己伪装得很好。
“讨伐?”沈焰讽刺:“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会在意我的讨伐?”
祁君尧面不改色,冷声道。
“沈焰,我知道这些年你因为年薇的事一直恨我到至今。但我还是那句话,年薇的事我很抱歉。”
“对于她的死,我有责任,但主因还是在于她。”
“加上我卸任了你父亲的职业,你更加对我有意见,于是你便在工作上动手脚。”
“趁彼岸花珠宝系列没发售出来前将设计原稿透露给我们对家,让L&E陷入抄袭风波。”
“但你没想到吧,我把对家公司收购了,抄袭这事也便成了无稽之谈,再加上当红明星时月影的代言,什么舆论,都随之淹没。”
“彼岸花系列顺利发售的那一天,你是不是很气啊?气就对了,所以以后别和我玩作茧自缚的游戏。”
沈焰紧紧地捏着拳头,面色如暴怒的狮子。
他知道他斗不过祁君尧,但是他就是不甘心!
祁君尧凭什么这么问心无愧地活着?
“祁君尧,你老谋深算,我玩不过你!但是你那个小保姆我可以玩啊,我不是傻子,你对她的心思我可看得明明白白。”
“你好不容易有了在乎的东西,我不得为你助纣为虐一把?”
祁君尧这次没有再装下去,直接和沈焰摊牌:“沈焰,你试试,只要你敢动她。”
沈焰笑着拍手叫好。
“祁君尧啊祁君尧,我就喜欢你威胁我,你记住了,我今后的日子就是为了找你不痛快,日子还长,咱们慢慢玩。”
祁君尧走到沈焰面前,黑眸里散发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
“你敢玩,我奉陪到底。”
“哈哈哈,很好!”沈焰笑得狂狷。
“我看你那小保姆长得水嫩水嫩的,玩起来应该贼爽!到时候我和方庭皓轮着玩,要多刺激有多刺激!”
话音刚落,祁君尧抡起一拳头朝沈焰胸口砸了过去,沈焰重重倒下,喉咙里呛出一口鲜血。
“我的……好大哥……出手……可真重啊……”
祁君尧傲然睥睨着沈焰,狠厉地抬腿踩向沈焰的胳膊,随即用力碾压。
沈焰疼得面目狰狞,但始终没发出一声惨叫,只是眸底腥红地瞪着祁君尧。
祁君尧眼中凶光毕露,阴森可怖:“沈焰,今儿你听好了,你要敢动尹鹿,我就废了你!”
话毕,祁君尧冲着门外的保镖喊了一声,将沈焰扔了出去。
独自回房,祁君尧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瘫坐在沙发上拿出了那张他存放了十多年的照片,照片中的三个人穿着校服,面目青涩,笑得灿烂无比。
那时候沈焰还是个阳光干净的少年,那时候的年薇,还是那个喜欢粘着他叫他凛逍哥哥的女孩儿。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脑海中,年薇当着他的面在码头跳入深海的那一幕如猛兽般向他袭来。
突如其来的困顿感让祁君尧潜藏的心病再次发作,他的双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化作毒蚁般无情地撕咬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心悸头疼顿时围剿着他,不适感逐渐强烈。
祁君尧摇摇晃晃地起身,慌乱中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桌上的水杯落下立马碎了一地。
他直奔柜子,从里面拿出药慌乱地将药丸生涩地咽了下去,随后身体无力地靠在柜子旁……
尹鹿在楼下听到了异常的声响,她走出房间,在客厅转了一圈后没见祁君尧的身影,却在地板上看到了一抹鲜血。
不祥的预感直串心头。
尹鹿小跑到祁君尧房间门口,敲了敲门:“二叔?你没事吧?”
“没事。”
尹鹿一听他声音不对,没经过祁君尧同意直接打开了房门。
当看到一脸病态的祁君尧狼狈地瘫坐在地上时,尹鹿惊慌又害怕,她连忙向他冲过去。
“别过来。”祁君尧有气无力地埋着头:“滚出去。”
他不想尹鹿看到他如此狼狈的一面。
尹鹿顿了顿脚步,还是毫不犹豫地跑到祁君尧跟前,她蹲在祁君尧身边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怎么了?楼下地板上的血……”
“不是我的。”祁君尧语气不好:“谁允许你进来了?”
尹鹿答非所问:“你到底怎么了?”
吃了药的祁君尧平静了许多,他重重地舒了口气,缓缓抬头看向尹鹿。
“死不了。”
自从年薇去世后,他就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多年来,一直在服药,这也算上天给他的惩罚吧。
尹鹿不小心瞥到了祁君尧身旁的药罐:“你生病了?我打电话叫120!”
尹鹿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却被祁君尧抓住手腕。
冰凉感瞬间灌入尹鹿的肌肤,尹鹿心惊,不顾别的下意识地反握住祁君尧的手,试图将自己手心的温度传给他。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祁君尧看着尹鹿用她温暖的掌心搓着他的手时,心底里漫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已经很久,很久没人关心过他了。
祁君尧鼻腔酸涩,他一把拉过尹鹿,将脑袋无力地靠在她薄弱的肩上,他缓缓闭眼,语调轻柔。
“尹鹿别动,让我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