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珠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怕引起阮玉翡的怀疑,就没再继续深问,而是转换了话题。“二妹妹,你我多年没见,二妹妹变了许多。”见阮玉珠态度和缓,阮玉翡就认为是阮玉珠知道了厉害,向她示弱讨好。阮玉翡不屑地笑了。“八年了,当然变化不小,说是天翻地覆也不为过。我自然变了,大姐姐不是也变了吗?我叫你一声大姐姐,不过是你年纪实在比我大的缘故。我好心提点你一句,如今这侍郎府中,我才是嫡长女,而你……父亲抬举你,你可不要忘记你如今的身份!”
阮玉珠笑了笑。虽然阮玉翡来的有些不是时候,但她并不十分恼火。她这里很欢迎阮玉翡。
在阮玉珠对面坐下来,阮玉翡就开始四下打量,然后她就笑了。“这院子本来空着,是娘偶尔召集那些丫头媳妇说话的地方。现在腾出来给大姐姐住,倒也合适。”
“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阮玉珠心中好笑。褚锦绣费尽心机做了许多的表面文章,才刚刚转身,亲生女儿就来拆台了。“你娘还说是极好的院子,特意留出来给我的。”
阮玉翡顿时就噎了一下。
不过她来这里另有目的,这么说不过是想让阮玉珠心里堵一堵,没达到目的,她还准备有更厉害的手段。朝跟随的人招了招手,就有两个粗壮的婆子上前,将两大叠宣纸放在桌子上。
阮玉珠几乎能感觉到矮桌不堪重负,发出了低低的吱呀声。她问阮玉翡:“这是做什么?”
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阮玉珠,阮玉翡慢悠悠地开口:“大姐姐莫不是忘记了?方才在老太太那里,大姐姐可是答应了的,要替老太太抄经。”这么说着话,她就从袖中取出两卷佛经来。
“我跟大姐姐仔细说说……《金刚经》要五十份,《药师经》也要五十份,装订妥当了,端午的时候要拿去大相国寺供奉,给老太太做功德。这是大姐姐的份儿,我那份儿比大姐姐的还多呢!”
阮玉珠没有接阮玉翡手中的经卷。
她前世孤苦,也曾念经拜佛,求解脱。解脱虽然没有求到,但却读熟了许多经卷。《金刚经》和《药师经》她很熟悉,两部经卷加起来,约有一万来个字。
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要她抄写出五十份儿来,这是强人所难。
阮玉翡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地直接、霸道。只是以前她只敢将这种手段往下人们身上招呼。
“给老太太做功德,自然少不了大爷和三妹妹吧。”阮玉珠状若随意地问阮玉翡。
阮玉翡目露不悦,随即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那弟弟可是老太太的宝贝疙瘩,哪里舍得让他抄书。况且,就他写的字,打量是能见人的!你还当他是当年那个小神童!”
“三妹妹自然有好东西,不用抄这些。”说到阮玉翠,阮玉翡的神情竟有些酸溜溜的,而且很不愿意多说。
阮玉珠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怕引起阮玉翡的怀疑,就没再继续深问,而是转换了话题。“二妹妹,你我多年没见,二妹妹变了许多。”
见阮玉珠态度和缓,阮玉翡就认为是阮玉珠知道了厉害,向她示弱讨好。阮玉翡不屑地笑了。
“八年了,当然变化不小,说是天翻地覆也不为过。我自然变了,大姐姐不是也变了吗?我叫你一声大姐姐,不过是你年纪实在比我大的缘故。我好心提点你一句,如今这侍郎府中,我才是嫡长女,而你……父亲抬举你,你可不要忘记你如今的身份!”
“真是这样吗?我看未必。”阮玉珠的语气淡淡的,“如果我真的不如二妹妹,安定侯府世子夫人的位子,怎么会选我,而不选二妹妹你!”
阮玉珠的话可谓一针见血,正戳在了阮玉翡的痛处,让她勃然作色。
“你……你不要脸。没下定,也没下聘,可能是父亲和母亲哄着你玩。你年纪大了,再嫁不出去,父亲和母亲脸上不好看。而且你耽误了不要紧,还延误了我和玉翠。”阮玉翡的声音越发尖利起来。
阮玉翡越是气恼,阮玉珠心中越是安定,虽然她并不是为了气阮玉翡。
“是不是哄我,我自然清楚。这些年我不在京城,二妹妹若能寻的好亲事,只怕早就嫁了。这谁耽误谁的,可难说。”
“你……”阮玉翡气的站起来,作势对阮玉珠伸出手。
阮玉珠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阮玉翡。
阮玉翡终归没敢动手,冷哼了两声,就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却还没忘了将两部经书扔下。
“这么些年,二姑娘还是小时候那脾气。姑娘何苦气她。”李嬷嬷就叹气。她的意思,还是要阮玉珠遇事忍耐,以平平顺顺地嫁出去最为重要。惹恼了阮玉翡,如果阮玉翡在她的婚事中作梗可怎么办。
“我不怕她作梗,只怕她什么都不做。”阮玉珠笑。
虽然有山庄中的一番安排,但她还是担心不能完全打消有心人要将她嫁给向咏枫念头。如果阮玉翡能够从中破坏,她的胜算就又多了几分。
这种事,自然是越保险越好。
阮玉翡刚才的表现,分明是早就知道了这桩亲事,并且非常嫉妒。她本就是嫉妒心特别重,见不得人比她好,何况向咏枫的家世和人才都是上上之选,对不知内情的人来说,这真是一桩金玉良缘。
阮玉翡知道这桩亲事的隐情吗?阮玉珠认为她并不知道。依着褚锦绣和阮玉翡母女的性格,两人肯定谈过这件事。褚锦绣不会将隐情告诉给阮玉翡,因为她知道女儿的性情。阮玉翡性子冲动,并不善于保守秘密。
而且,褚锦绣也并不知道所有的内情。
虽然是同谋,但是那件事,曾氏不会告诉褚锦绣。
阮玉珠不操心别的事,她只希望,今天经过她这一激,阮玉翡能更加上心,使出手段来,早早地将这桩亲事给搅黄了,才是天下大吉。
大丫头杜鹃却担心另外一件事。她捡起地下的经书,再看看桌上的纸张,替阮玉珠发愁。
“姑娘,这可怎么办?”杜鹃跟着阮玉珠,颇识得笔墨,只看这些纸张,就知道是项大工程。“姑娘要抄这些出来,这成天价也不用做别的了,岂不成了抄书匠了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她抄书了。”阮玉珠笑。
“姑娘是打算……”杜鹃不解。
阮玉珠摆摆手,“都放着吧,不必理会。”
这点儿小事她若应付不了,还怎么在侍郎府中立足。阮玉珠根本就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眼下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