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池原本可以不说话的。只要她不出声,季景言找不到她,一会儿就会离开了。但暮池大抵是太久没见过那束光了。不觉的。“喵——”暮池软软地应了一声。明明是黑夜,暮池却分明看到了季景言嘴角漾起的笑意。像是终于松了口气一般,季景言微微俯身,暮池便慢慢地走了过去。季景言伸出手,摸了摸暮池的头:“这么晚来膳房,是不是饿了?”“喵——”暮池只是应了一声。季景言便笑:“以后晚膳要多给你备些了。”
娄靖嘉点点头,眼神却没有放松多少。
“是,今日他独自来我府上,说可以为我作证。”
季景言似乎有些愣神:“他怎么知道你在找他?”
娄靖嘉也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不清楚,今日他来找我的时候,我也愣住了。”
季景言没有说话,他微微垂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沈宴此人极其冷漠,除了暮池,他不听任何命令,杀人如麻,我起初也是打算与顾言述商议此事的,却没想到他会亲自来找我。”
季景言静默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他何时可以为你作证?”
“他说随时都可以,若是想要找他,只需要派人去裕华酒楼前的木牌上留个「瑶」字。”
一时之间,大厅里的两人都没有说话。
“沈宴虽残忍冷漠,但从不说谎,他的话倒是可信。”
娄靖嘉闻言,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那我改日带他去一趟大理寺。”
季景言点点头,没再接话。
说完一件事,娄靖嘉有些犹豫地看向季景言,想了想,才缓缓开口:“孔桉要来京城了。”
季景言微微抿唇,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娄靖嘉看着季景言,叹了口气:“我知你不理朝堂之事,只是如今孔桉势力越来越大,你作为大渊国师,还是有义务提醒陛下的。”
季景言微微颔首:“我知道,孔桉来京之前,我会找机会进宫一趟,面见陛下。”
娄靖嘉这才赞同地点点头,又看了
看门外的庭院中的景色,娄靖嘉笑笑:“总感觉,你这段时间变得不同了。”
季景言不语。
娄靖嘉这家伙,有时候总是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娄靖嘉也猜到季景言不会回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春日很快就要过去了。
长安城的一些势力,开始涌动起来了。
说来也奇怪。
那「祸害」瑶光公主没死的时候,长安城不过她一人欺压百姓,十恶不赦,如今这瑶光公主死了,长安城的天……却是要变了。
——
是夜。
暮池从小窝里跳出来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季景言。
她风寒还没好,脑子还是有些晕乎乎的。
只不过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现在没时间管这么多了。
她悄悄地泄开一条门缝,朝着膳房的方向跑去。
上次娄靖嘉说,那酒是从膳房里找到的,暮池现在去找,应该也能找到!
这样想着,暮池脚步不停,小短腿儿跑起来像是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来到了膳房。
膳房里早就没人了。
大概是因为变成猫的原因,暮池的眼睛就算是在黑夜中也看得很清楚,她看着膳房里的东西摆设,来来回回地转着。
猫的鼻子也很灵敏,她走来走去嗅着味道,只是膳房里味道多又杂,闻了一会儿,暮池便有点受不住了。
她本来也不大点,膳房许多架子上的东西,她看都看不见,所幸她能来回跳着,扒着木架上的蔬菜厨具之类,发出叮叮当当
的响声。
找了半天,就连酒壶的影子都没找到。
暮池不甘心地继续往架子上跳。
她用一只前爪扒着架子,另一只爪子翻来翻去,就是找不到。
暮池听到了膳房外传来响动。
她愣了一下,急忙从架子上跳下来,找个角落躲了起来。
季景言打开膳房的门时,那叮叮当当的声音便停止了。
已经是深夜,季景言起来时没有听到小白睡觉的声音,又想到昨晚它昏倒在寝殿外,蒙了眼纱,只披了件外衣便出来寻它。
听到膳房传来的声响,季景言便闻声找了过来。
“小白?”
月色如水。
季景言手上擎着一支银色的烛台,暖黄色的烛光映照着男人俊美的容颜,柔和了男人的轮廓。
季景言的声音很轻,如同柔软的羽毛,落在了暮池的耳朵里。
暮池站在角落里,只是看着拿着烛火的季景言,没有说话。
膳房里没有光。
暮池也早就习惯在阴暗的环境中摸索着前行了。
那是暮池第一次见到,有人带着光,向她走来。
“小白?”季景言又叫了一声,像是确认。
暮池原本可以不说话的。
只要她不出声,季景言找不到她,一会儿就会离开了。
但暮池大抵是太久没见过那束光了。
不觉的。
“喵——”
暮池软软地应了一声。
明明是黑夜,暮池却分明看到了季景言嘴角漾起的笑意。
像是终于松了口气一般,季景言微微俯身,暮池便慢慢地走了过去。
季景言伸出
手,摸了摸暮池的头:“这么晚来膳房,是不是饿了?”
“喵——”
暮池只是应了一声。
季景言便笑:“以后晚膳要多给你备些了。”
小家伙来的时间不长,饭量倒是见长。
“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让青冥来给你做?”
“喵喵——”
暮池蹭了蹭季景言的手心,扒着季景言的手臂,让季景言将她抱起。
季景言从善如流,一只手拿着烛台,一只手将小家伙儿抱在怀里。
——看来是不想吃了。
季景言笑着,带着暮池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暮池窝在季景言怀里,就静静地看着季景言手上的烛台。
季景言分明什么都看不见,为什么还要带着烛火来找她呢?
暮池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暮池趴在季景言的怀里,又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回应。
今晚没找到酒壶,看来要改日再来找了。
一想到这里,暮池就沮丧地叹了口气。
季景言似乎是感受到怀里的小东西兴致不高,回寝殿的路并不长,季景言一步一步走着,没有丝毫停顿。
“病还没好,就又跑出来,若是再严重了,我就不管你了。”
虽然是责备的话,季景言的语气冷清中带着几分柔意,倒是没有斥责她的意思。
“以后少跟娄靖嘉玩,”大抵是担心小家伙儿无聊,季景言笑,“若不是他从膳房架子上拿了酒,你倒也不会醉成那样。”
醉倒之后软塌塌的,像是一摊水一样。
暮池听了,眼睛却
亮了起来!
看来那酒真的在木架上,她已经将木架上的东西找得差不多了,下次再去找,肯定能找到!
说话间,又回到了寝殿,季景言推了门,将暮池重新放回了她的小窝里。
“不许乱跑了,我担心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