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巧克力,Felix有印象了,他还想吃,“妈咪,我可不可以再吃一颗巧克力?”“可以,快到家了。”退热后,Felix出了一身汗,江黎给他洗澡,换了衣服,再抱到床上去睡觉,亲了亲他的脸颊,小家伙一沾床就睡着了。她下到一楼,王慕宁眯眼靠在沙发上,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已是凌晨一点。拿过毛毯给他盖上,正打算离开,他大手捉住她手臂,一下跌落在他身上。原来他没睡着!她脑袋搁在他的肩上,时隔许久,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鼻息间都能感知到对方喷薄的热气。
欧燕芳原本是要留在榕城过春节,无奈老人身体不舒服,在大年二十八,她回老家了,江黎带着小孩不方便,又因为她的感冒还没好,Felix有发烧的迹象,便没有和母亲一块回去。
尽管在家里,很注意,仍旧是挡不住病毒的侵入。
欧燕芳上午离开的,吃过晚饭,Felix开始发烧,原本是低热,江黎给买了退烧贴,敷在额头上,又用热水给他擦洗了身子。
体温降下来没多久,到了晚上十点钟,她摸着小孩子身体滚烫的,测了个体温39.0度,Felix在她怀里烧得迷迷糊糊,“妈咪,痛痛,难受。”
饶是她平时再镇定,这会都焦急不得了,“哪儿痛?Felix,妈咪带你去医院,就不痛了。”
把小家伙放沙发上,她去穿大衣,拿包,找身份证,一气呵成快速地准备好,抱起孩子出门。
街上没个人影,因为春节的缘故,小区业主基本都回老家了,门口各家店面也早早关门,来往的车辆更是少得可怜,榕城差不多算是半座空城了。
Felix病恹恹地搂着她的脖子,无力地叫她,“妈咪,热。”
她单手抱着他,小家伙的额头依旧烫人,路上没有出租车,她打车一直没人接单,她心焦如火。
最近的人民医院有五公里左右,这大晚上的,她要怎么办?
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她给王慕宁打了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她的声音带了哭腔,“Felix病了,我打不到车。”
“你先别急,你在家等着,我马上过来。”说着,他赶紧去穿衣服,拿过桌上的车钥匙。
到了医院,王慕宁抱着Felix看急诊,医生开了药,要先去门诊缴费,再去急诊室输液。
他在急诊室找了空位置让江黎抱着Felix坐在椅子上等他,便拿着病历单去门诊交费。
他看着病历那一栏,微微皱了眉头。
患者那一栏写着:【江墨桉 2岁7个月】
姓江?
跟着她姓的?
以前不那么确定的,现在清晰明朗了。
就差她亲口说了。
交了费,拿了药,王慕宁陪着一大一小去输液室打点滴。
Felix烧得难受,小包子脸皱成一团了,看到护士阿姨在准备给他打点滴的东西,他瘪了瘪嘴,没出声,眼睛里挂着眼泪,“妈咪,不要打针针,不要。”
江黎轻声哄,“小宝乖,好了妈妈带你去看大象好不好,你还想看什么?”
“我想看猪猪佩奇。”
“那小宝还想看什么?”
“孔雀……”
小家伙注意力是被分散了,护士眼疾手快的消毒,进针,然后把液体输进去了。
直到这时,她才松了口气,意识到旁边的男人正静静地注视着她。
“今晚麻烦你了,谢谢。”她抿了抿嘴,“你先回去休息吧,改天请你吃饭。”
王慕宁淡淡瞥了她一眼,没回她,他懂,她不想跟他太多的关联。
“我抱着他吧,你也累了。”
“不用了。”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气氛僵持了几秒,原本就安静的输液室,这会更寂静。
“你就这样看不得我吗?”他突然觉得烦躁郁闷,把压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Felix是我儿子对不对?我陪在他身边怎么不可以?”
这次,轮到她不做声了,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这一晚上,以前再是坚强的她,在他面前,不由心里都变得脆弱。
以前在国外一个人带孩子都熬过来了,如今,他的几句话,终究没忍住,不争气的哭了。
他看了亦是心疼,她不回答胜似肯定的答案,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泪。
“你和于和泽订亲是怎么回事?”
心里那块压抑的石头卸掉,她咬唇低低地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假装的,给爷爷一个交代。”
“傻瓜。”看着已经熟睡的小人儿,发烫的脸色微微退下去了点,他的心情跟着开阔,“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便从她手里接过孩子。
江黎的情绪还是不稳的,她轻轻地吸着鼻子,怎么敢让他成为她的依靠,又没有反抗得余地。
她怕承受再一次失去一个人的痛苦。
王慕宁把Felix从车上抱出来,转而趴在他的肩上,小家伙晕乎乎的,睡眼惺忪地枕在他肩膀上。
只觉得这个怀抱宽阔而坚挺,却不是妈咪的,他身上没有妈咪身上的香味。
Felix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了半截侧脸。他抬起小手,戳了戳。
王慕宁身子微微一僵,垂眸看过去。小家伙眨着无力的大眼睛,好奇得看着他。
“你是谁?”
江黎知道小家伙醒了,摸了下他额头,已经退烧了,弯了弯眉,“他是……上次送你巧克力的王叔叔。”
提到巧克力,Felix有印象了,他还想吃,“妈咪,我可不可以再吃一颗巧克力?”
“可以,快到家了。”
退热后,Felix出了一身汗,江黎给他洗澡,换了衣服,再抱到床上去睡觉,亲了亲他的脸颊,小家伙一沾床就睡着了。
她下到一楼,王慕宁眯眼靠在沙发上,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已是凌晨一点。
拿过毛毯给他盖上,正打算离开,他大手捉住她手臂,一下跌落在他身上。
原来他没睡着!
她脑袋搁在他的肩上,时隔许久,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鼻息间都能感知到对方喷薄的热气。
抚摸着她的长发,他缓缓说道,“什么时候告诉Felix,我是他父亲的事?”
“年后再说吧。”
他捏住她的下巴,使之抬起,四目相对间,能清晰地看到他的长睫、眉毛以及那幽潭似的眼眸里那潋滟浮动的情愫。
上一次与他这么近的接触还是三年多前,她去北京前几晚。
很久了。
脸颊微微发烫,她挪开始视线看向别处,“不早了,我……”
他忽地吻上她的嘴唇,覆住她要说的话,
电光火石之际,她僵在那,动弹不了,意识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她猛地推开他,定了定神。
“你回去吧,好晚了。”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垂眸盯着地面,悠悠地说。
“好。”他脸色不明,也不勉强,起身拿过沙发边上的大衣,径直出门。
她以为他会心里有气,这样也好。
如果做不了朋友,那也不要做情侣,以前不可能的事,现在怎么会可能,她和他之间有太多的鸿沟需要去跨越。
不如就不要开始。
原本以为他吃了闭门羹,就就此打住了,然后第二天晚上,出乎她意料的是,他拎着一大袋食物和零食过来了。
按门铃那会,她不晓得是他,透过猫眼才发现是他,不禁头疼。
一进门,他说,“我没有饭吃。”
她心里翻了个白眼,好想说,这儿也没有他的晚饭,晚上她一般都是随意吃点面条之类的。
倒是Felix很开心,原本在沙发上玩积木,一看到是王慕宁来了,飞奔过去,抱住他的腿,甜甜地说,“王叔叔,我好想你。”
“你是想他的巧克力了吧?”她笑着戳破儿子的小心思。
一直以来,Felix以为自己没有父亲,对男性角色关爱缺乏的他,越是渴望,以前抱着于和泽不放,现在来了个王慕宁,估计也是如此了。
看妈咪很自然地接受王叔叔,Felix也把他当亲人看待了。打开带过来的零食,取出巧克力,“你帮我剥开好不好?”
王慕宁低头给小家伙剥包装纸,她在煮面的时候看了眼两个人,勾了勾唇,这一幅画面别样的美好。
他一来,Felix格外粘他了,问东问西,小孩子本来就闲不住,有个人肯一心一意陪他玩,自然活力满满,恨不得把所有的玩具拿出来跟他一个一个介绍,被她制止了。
江黎倒是解放了,可以坐在自己的小房间浏览手机。
临睡前,小家伙抓着他不撒手,嘟着嘴,“你今天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那你要问下妈咪可不可以?”
“妈咪,妈咪,”Felix叫了两声,得到回应后,才讨好地说,“王叔叔留下来跟我睡好吗?”
“不好,”她直接拒绝,“王叔叔累了,要回去休息,不然没睡好以后就不会有时间来陪你了。”
“那好吧,那王叔叔等我睡了再走哦。
“好。”他看着小家伙钻进被子,乖乖躺好的样子,眼里满是宠溺的笑意。
然后就听到Felix开始发起灵魂拷问,“你会唱歌吗?”
王慕宁抿着唇默了片刻,“不会。”
“那你会讲童话故事吗?”
“……不会。”
“那你会什么呀?”
可能会带他做体能训练。
然后,他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需要哄孩子。
他顿了会儿,反问了声,“那妈咪平时都会做什么?”
Felix抬起小手,在空中比划着,一副很得意的样子,“妈咪会好多,会唱儿歌,会讲故事,会陪我练字,会教我画画,还会给我烤小饼干,做小蛋糕。”
王慕宁给他掖了掖被角,把他的手放进被子,“妈咪很厉害呀。”
小家伙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对!”
他轻笑了声,“看来我要多努力,才能赶上妈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