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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小镇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一个女人背着个满身血的男人,脚边还跟着一只小奶猫。
  震惊程度不亚于母猪上树,好诡异的配置!
  路上,棠鹿云跑太快,把男人给颠醒了。
  男人稍微撑开一点眼皮,浑浊的眼睛结了一层血膜,呆呆转向棠鹿云,还以为是自己死前出现的幻觉:“鹿云...你为什么又要回来,我对不起你...”
  棠鹿云赶时间,根本没听他说啥:“你说你都这样了还说话,可省点力气吧!”
  背着男人回来医院,接诊的医生护士被男人严重的伤势惊呆了。
  患者一共中了十二刀,刀刀避开致命点,颅骨有很深的挫伤,直接粉碎性骨折,可脑干最重要的区域却毫发未伤!
  同时满足这几项的概率简直比彩票还低!
  医生激动地热泪盈眶,“我天呐,这是医学奇迹啊,等我给导师打个电话!我博士终于可以毕业了。”
  棠鹿云And咪咪:“......”
  “大夫,所以你的意思是他还有救?”棠鹿云直奔主题。
  “立即手术的话就还有救,现在去一楼交下费用,我这边立即开始手术。”
  听见费用两个字时,棠鹿云明显迟疑了。
  她没有为陌生人tຊ花钱的习惯。
  离大夫近了点,棠鹿云悄咪咪地问:“这一场手术下来预计得多少钱?”
  医生:“这就得看你的预算了,用进口仪器做,那就是3000块左右,国产能便宜点,1500吧。”
  “哦。”棠鹿云心虚地点点头,她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地伸出一个手指头:“那你觉得,10块钱...能做一个什么规格的?”
  “夺少?”
  “10块啊。”
  这次换医生欲言又止了,他匪夷所思地吸了口气,“你当妻子的,还挺持家有道。”
  “我不是他妻子,我只是一个爱心人士。”
  “你跟你丈夫有仇啊?”
  “我真不认识他,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你就嘴硬吧,你要不认识他能背着他来医院?”
  谁知话音刚落,男人突然睁开眼睛,伸出沾满血的手碰了碰棠鹿云,“鹿云...我八字硬,你可以不用救我的。”
  棠鹿云如释重负:“你看吧,他自己都说自己八字硬可以不用救...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叫棠鹿云?”
  她立定在原地,惊异的将病床上的血人望着:“不是,你到底谁啊,你打哪知道我名字的?”
  奈何男人说完那话就再次不省人事了,任凭棠鹿云如何叫也不醒。
  “唉。”医生摇头叹息,“现在的一些女人啊...”
  今天要不知道他是谁估计晚上就睡不着了,棠鹿云掏出在坟茔随手捡的冥币,在男人脸上擦了擦。
  医生见状倒抽凉气:“天呐,连冥币也准备好了。”
  男人露出他本来的面貌,棠鹿云再次愣了。
  “江先生?怎么是你啊!”
  随即想起来那个青年手里的钱箱在她哪见过,就是那天跟李诚睿来镇里买发卡,江离手里提的那只。
  难以置信地退后几步,所以咪咪闻到的血腥味,就是......
  难怪那个青年要去洗浴中心!
  咪咪用头蹭了蹭棠鹿云,心说这个神经大条的女人可算是反应过来了。
  发现对方是自己熟人,棠鹿云一改刚刚之抠门,激动地握住医生的手:“大夫,你务必要救他!这个人对我很重要!”
  这可是她的移动小金库啊!
  医生恨铁不成钢:“你现在知道你男人重要啦?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况且这还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啊!”
  棠鹿云:“大夫啊,你就是说一万次,他真不是我老公!”
  “那他是你什么?”
  棠鹿云想了想,“如果非定义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姘头。”
  急诊室忽然一片安静,这两个字让蒋少虞突然睁开眼睛,他结了血痂的嘴唇微张,正要说出真相,一口温热的鲜血却比真相更快到来。
  噗——
  蒋少虞咳出一大口血,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身体正在传来危险讯号,难道这次真的要死了么?
  被赶出蒋家之后,他无比期待的死亡。
  蒋少虞的身份在蒋家很特殊,他是孙淑兰和姘头生的。
  蒋正风五岁那年突然生了怪病,高烧不退,去看了好多医生都无解。
  后来一个命数大师治好了蒋正风的怪病,他对孙淑兰说,蒋正风命犯孤煞,需要一个阴年阴月出生的血亲借命。
  并嘱咐仪式一定要在阴胎二十二岁那年的月圆之夜进行,否则蒋正风就会有血光之灾。
  蒋正风生病那会儿刚好是阴年阴月,可老蒋已经不能生育,孙淑兰救子心切,就找了个姘头,生下了蒋少虞。
  蒋少虞从一出生就被母亲嫌弃,两个哥哥知道蒋少虞的身世,对他也是非常排斥,家中对他最好的人,居然是头戴绿帽的老蒋。
  后来老蒋去世,蒋少虞在蒋家的日子更加难熬,两个哥哥视他如无物,母亲更是每天都贬低自己。
  这样的压抑的环境下,蒋少虞变得格外阴郁厌世。
  二十岁那年,蒋少虞直接考到了镇里的供销社当收银, 远离了原生家庭。
  之后他每周都能看见一个跟他差不多大,打扮秀气,却没什么自信的姑娘来供销社给父母买吃的。
  那会儿棠鹿云还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姑娘,交钱的时候看见他,脸能红到脖子。
  当时追求蒋少虞的女生太多了,他对棠鹿云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内向两个字。
  直到有一天,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相同的一张脸,气质却截然不同的女人,站在奈何桥,激动地跟恶鬼理论,并最终把恶鬼胖揍一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梦,但是昨晚这个梦的第二天,孙淑兰突然捎信,说给他在上水村说了一个媳妇,要快速成婚。
  而成婚的对象,正好是那个女人。
  那时他已经跟蒋家好久不联系了,担心有诈,他先给村里同乡去信问了这个事情,得知确有此事,蒋少虞才决定回去。
  他太好奇那个梦了。
  谁知这竟然是孙淑兰设下的圈套,他一回去,孙淑兰用一碗兑了药的蛋花汤把他迷晕,借命仪式就完成了。
  而那天正好是他与棠鹿云的新婚之夜。
  “仪式过去之后,我变得无比想轻生,只是想到不能耽误一个女孩的青春,还是决定临死之前告诉她让她别等我了。”
  与棠鹿云重逢的那晚,借与季淮谈心时,蒋少虞终于说出这个沉淀在心底好久的秘密。
  季淮大惊,原来这才是蒋总真正的原生家庭,所以之前他所说的一切,什么慈祥的母亲,勤劳的哥哥,温柔的妻子,全是为了不给媒体做文章乱造的。
  “那后来为什么没来得及说呢?”
  蒋少虞无奈笑了,“因为仪式结束之后,他们把我扔到悬崖下面了,我大难不死,花了好久才爬上来,结果又遇到人贩子,被卖到港岛……”
  回忆到此结束,蒋少虞意识渐渐迷离。
  就在他感觉灵魂正缓慢离体时,耳边突然传来一整哭喊。
  “啊啊啊啊江先生,你不能死啊,你真的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找谁要钱啊!你得活到我老公死啊!”
  “那给他做一个进口的?”
  “呃..国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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