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女子怎么能轻易到宫里来?
陆青捕捉到了萧应寒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伸长脖子向宫门远望。
“好像是易戌师傅?“
易戌是皇后的常客,萧应寒自然认得。
那就是易戌的丫鬟了。
“陆青,快点,看什么看,耽误了探望父皇的时辰,我砍你脑袋。”
陆青捂了捂脑袋。
明明是太子先站在廊下出神的。
砍的确是他的脑袋。
陆青摸擦了擦一脑门的汗:“奴才长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啊,殿下。”
皇后派出皇家车驾,一直送到宫外的西井,车上装着的是皇帝赏赐的一大笔金银珠宝。
花云鸾从西井接上以柳,回到侯府时,天色已晚。
“夫人,皇宫大不大?”
以柳好奇了一天了,傍晚才见到夫人,就急切地问。
花云鸾苦笑着摇头,她现在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皇帝赏赐的金银珠宝,她都放在了易戌姑姑那里。
“姑姑,云鸾是偷偷进宫的,不宜声张,尤其让侯府的人知道了,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姑姑非要给我,就先帮我保管着吧,也许有一天,我能派上用场,到时候找姑姑来取。”
“好。”
易戌不再推让。
花云鸾这样做,一定有她的打算。
而且,她说的话也有道理。
她是偷偷进宫的,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确实不宜声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听到以柳的问话,花云鸾抬了抬眼皮,要不是马车颠簸,她快要睡着了。
“皇宫确实很大,无边无际,比我小时候逛过的故宫还要大好几倍。”
“故宫?”
以柳困惑地挠了挠头。
“夫人,你小时候啥时候逛过故宫?”
哦,忘了,她三岁的时候以柳就跟着她了。
她做过什么事,哪有以柳不知道的。
“嗯,可能是我两岁的时候逛的。”
她也不是故意骗以柳,只是她穿越的事还不能告诉她。
以柳将信将疑地撇了撇嘴。
故宫在什么地方,她怎么从没听说过?
回到了侯府,花云鸾喝了一盏茶,困得哈欠连天,准备躺了。
以柳忽然转过脑筋来:“夫人,您还记得两岁以前事情,忽悠奴婢的吧?”
花云鸾淡然一笑,这个丫头,还没完了。
“这么稀罕去皇宫,下次让易戌姑姑带你去。”
想到这次去皇宫的惊险,她可不想再去了。
“真的,夫人?”以柳惊喜地问。
“假的。”
皇宫那种地方,是非多。
一句话说错就可能丢脑袋,还是少去的好。
“去皇宫的事可别乱说,被人利用了,可是不小的罪名。”
花云鸾不放心地叮嘱。
“放心吧,夫人,奴婢嘴严着那。”
第二日,吃过早饭,花云鸾没有着急去庆寿堂,她拿出一本诗词,铺好宣纸,来回的描摹。
以柳过来把砚台摆好,好奇地问:“夫人,您今天吃了饭,不着急去老夫人那边了?”
“不急。”
花云鸾声音淡淡的,神色懒懒的,休息了一晚,感觉还是有点疲惫。
“我描完了这个再去。老夫人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没有那么着急。”
她的钢笔字写得极其清秀,毛笔字却丑得离奇。
像一条毛毛虫在爬。
毕竟没有练过毛笔字。
她抄完一篇古诗词,放下手中的笔,皱着眉看了半天,嘴撇到耳根后面去了。
“字......这么丑……”
以柳也好奇地看过来,撇了撇嘴。
夫人的字,和她的脸蛋比起来,那确实差得有点远。
那也不能怪夫人,她只上到三岁就被相府断了学,现在还有这么大的学问,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花云鸾不服气,又拿了一张宣纸来写。
日日练习,天长地久,总会写好字的吧。
“夫人,您喜欢写字?”
好久没见过夫人这样专注地写过字了。
夫人以前对写字可是极其厌烦的。
“没有,就是随便写写,消磨一下情致,算是新添的爱好吧。”
庆寿堂那边早上已热闹起来。
宋老夫人早早醒了。
她上了年纪,睡的少,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清池昨晚在西厢房过夜了没有啊?“
这是问刑嬷嬷的,她正站在下边,指使着婆子把盘子摆好。
听到老夫人问话,忙凑过来说:“世子倒待了不短的时间,只是后来气呼呼地走了。“
“走了?“
“可能是小两口吵了架,夫人这么多年受冷落,心里一时委屈也是有的,老夫人再圆成圆成,年纪轻轻的,还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和。“
老夫人把端起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委屈?她啥委屈?就凭她这丑陋的相貌,能嫁到清池这么俊美的世家子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她还不知足。”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世子服软,她不顺杆爬,竟然还拿起乔来了,摆架子给世子看。
就这种由着性子的脾性,那能拢住男人的心呐。
宋老夫人眉头紧蹙,叹了口气。
“以后后院的事,你多盯紧些,云鸾这些日子,我总觉得她行事不一样了。”
是不是受了什么人指点?
如果于侯府无损也就罢了,影响到了侯府的利益,任谁也不行。
“祖母,出大事了?”
宋清池一脸焦灼,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刑嬷嬷瞧去,看他眼底发青,脸色蜡黄,像是一晚上没睡好。
“世子小声点,老夫人在用餐那,这火急火燎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宋清池顾不得了,一掀帘进了里屋。
鞋子上的泥都没来得及跺掉。
“祖母,欣儿中毒了。”
宋老夫人一惊,慌忙放下茶盏,问道:“中毒?现在人怎么样啊?”
“咳嗽不止,起了一身的红疹。”
听这说法,还死不了,宋老夫人悬着的心落下来。
毕竟肚子里怀着宋家的骨血。
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欣儿那里,请大夫看了没有啊?“
“连夜请了大夫,现在已无大碍了,我担心祖母的身体,昨夜没敢打扰,一早才赶过来和您说。”
宋老夫人心疼孙子,让邢嬷嬷端来一口热茶,看着他饮了,才说:“既然欣儿性命无忧,你就先坐下喘口气再说,看你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