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没有说话,背影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沉。
许南知便也懒得管他,方才在车上浅浅睡了一觉,精神恢复了些,于是双手扶着异常沉重的脑袋准备去洗漱。
谁知凌泽竟从身后将她抱起,单手扔在了沙发上。
凌泽欺压而上,许南知慌忙推他,双手却被拽住压在头顶。
凌泽眼眸中尽是暴戾,低沉着嗓子怒道:“许南知,你别不识好歹。”
靠的太近了,许南知周围全是独属于凌泽的气息,她烦躁地说道:“那你说怎么样才算识好歹?”
“你明知道我会生气,还是帮了许潇潇一把,事后随便送个礼物过来就能当做一切都没发生?”
凌泽抿着唇,像被看穿了一般,“不是随便送的。”
许南知被他的重点气乐了:“你是不是随便送的我不关心,现在放开我。”
凌泽脸一黑:“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为什么要放开你。”
语气强硬的就像是在宣告一件物品的归属,许南知突然觉得很无力,她疲倦的说道:“凌泽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你说得对。”凌泽眼眸逐渐暗沉,声音低哑性感:“所以现在做一些成年人的事情吧。”
说罢便狠狠吻住许南知的唇。5
细密地吻落在她的脖颈上,让许南知原本就不太清醒的意识更加模糊。
混沌之间,许南知在凌泽充斥着欲火的瞳孔里,仿佛看见了自己哀痛欲绝的表情。
跟她见到凌泽和许潇潇在床上翻滚的表情,一模一样。
一时间竟然分不清今夕何夕。
直到凌泽冰冷的手解开许南知的扣子,她才惊恐地喊道:“不要!”
她看着凌泽,像是在看上一世的他,心中的疼让指尖微微颤抖,她哽咽地说着:“不要……”
近乎哀求的声音让凌泽停下了动作。
他沉默良久,理智地松开许南知的手,深呼一口气,转身进了浴室。
第二天许南知从床上醒来时,凌泽已经走了。
她捂着疼痛的脑袋走进客厅,八音盒连带着盒子被一并拿走了。
许南知叹了一口气,将垃圾桶底的纸条塞进了书架的盒子里。
今天是外公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许南知没有去公司,在医院陪了外公一整天。
可是即使是从小时候爱听的故事,讲到妈妈,也没能让外公睁开眼睛。
她讲了多久,谢朝就听了多久。
一直到天亮,医生拿着报告单走进来,哀痛地说:“抱歉,许小姐。”
这句话像将一整瓶海水倒灌进许南知的心,咸涩窒息,她握着外公的手,眼泪决堤地哭道:“外公,你最不舍得我哭了,你别睡了,看看知知啊。”
医生不忍地看着她:“许小姐,如果病人意志力坚定的话,之后还是有可能醒过来的。”
许南知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她经历了失望希望再到绝望,依旧没能救回外公,仿佛这是天命既定,但是为什么所有的苦难都要外公承受。
她看着外公的脸,心肺痛的麻木,仿佛自己也变成了植物人,感知不到外界的存在,声音消失了,视觉也消失了。
最终心头一哽,就这样倒在了床边。
医生慌忙将她抬到床上测量指标。
谢朝靠在窗边,静默地看着室内凌乱的一切。
风轻扬起他的额前的碎发,黑沉的眼中满是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