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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繁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家境优渥美满,成绩优秀,顶级top学府的高材生,从来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没有遇到过一点挫折。
  她本来是完美无缺的,可以拥有光明坦荡的前途,可是躺在医院的那几个月里,她悲哀地觉得自己的身体是一架残破的停滞运转的机器。老旧了,生锈了,不再光鲜亮丽。
  身体的病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理出现问题,长期的抑郁情绪和失眠导致细胞病变癌化,千分之一的几率被她碰上了。
  周繁越来越消极沉郁,受不了病痛的折磨,和情感上的失意,选择用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朵霉烂干枯的白山茶,在那个月亮被乌云遮蔽的夜晚悄然凋逝。
  周溯那时候读高中,亲眼看到过周繁的一身傲骨,因为一个男人的出现,一一折去。
  命运拉扯着她往前走,进了一个岔道,她选择决绝地跳下了深渊。
  周溯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裴延川。
  他才是周繁不幸和噩梦的开始,是始作俑者,但是凭什么,他不用付出一丁点代价,照样心安理得地继续生活,和别的女人交往、结婚。
  裴延川应该活在愧疚和自责里,不配拥有快乐和幸福。
  *
  夜风肃冷,衣服上沾染的寒意还没有消散。裴延川靠在座椅里,脑袋往后仰,有些疲惫地闭上眼。
  人总是要为曾经的过错买单,他也不例外。
  周溯的话在耳边回荡着——
  “又没有把人拐跑,你着急什么?”
  “或者说,你在害怕什么?”
  “裴延川,你喜欢梁晚?”
  “我真是低估了你的底线,你他妈是不是禽兽啊!”
  他当时是怎样回应的呢,只是冷漠地笑着,对周溯说:“管好你自己。”
  他早收敛了少年时的轻狂肆意,戴上斯文的面具,知道如何熟练得体地掩藏自己的情绪。
  车倚座旁边的置物格里放着些摆放不规则的杂物,被压在底下的折纸露出一角,裴延川将它拿出来,是一只淡绿的千纸鹤,不记得是梁晚哪一次坐在这个位置时随手折的放到里面的。
  千纸鹤尾巴有些微的褶皱,裴延川指腹将其碾平。淡绿、清新的折纸颜色,造就这只纸鹤的洁净美好。
  像那个规整漂亮的小姑娘,目光总是安安静静的,让人想起幽冷的月亮。
  裴延川闭上眼,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一遍。
  记不清是哪一次,他带女友回家,从衣帽间里随手扯出一件衬衫,去外面抽一根事后烟。
  不巧的是梁晚提前放学回来了。
  裴延川听到脚步声,抬眼就看到门口边上进来的女孩。
  还是那种冷冷的气质,只是看到他时表情有点茫然。
  两人对视了大概那么十几秒。
  空气寂静。
  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裴延川怔了下。 
  走路都不带声儿的,她是飘过来的吗?
  而后想到自己身上松松垮垮套着的衣服,领口扣子解开着,顺着梁晚的目光,他低头,看到自己领口往下的皮肤上,好几条女人指甲划出来的红印子。
  小姑娘一直盯着他看,一点也没有脸红害羞的自觉性。
  裴延川挑了下眉,“看什么?”
  裴延川偏过头,迅速将衣领扣上。
  装作无事发生地摸了摸她脑袋,让她回房间里写作业。
  直到确定她的表情还是纯洁的,一无所知的样子,关上房间门的那一刻,裴延川才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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