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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如此公事公办。
  “李主任好。”
  “你好,”李丽华点点头,看杜心言匆忙准备上楼,这才说,“昨天听说你到了家属院,你还救了成领导?你厉害啊,执业医师的资格证还没有呢,就给人看病了?”
  “李主任您……您知道了啊?”
  杜心言尴尬地低着头,面红耳赤的样子,“李主任,我也是情非得已,我也知道没资格证是不能给人看病的,但人命关天,我只能试一试,下次不敢了。”
  “哪里还有下次?”
  李丽华认真地看向杜心言。
  实际上,报考资格证需要通过医院人事部签字,要是没面前李主任的亲笔签名,这个资格证想都不要想,这时候李丽华批评自己了,想必昨天有人打小报告了。
  还能是谁?
  不是柳月还能是谁?
  “你还是胆子大,说说昨天你的分析?那可是柳医生都不敢操作的,我听听看。”知道李丽华是公事公办的人,她急忙将成领导的病情说了出来。
  听了她给出的应对之策,李丽华沉默了许久,“你资质不错。做大夫的,就要大胆假设,但可要小心求证,你也知道人命关天,但你昨天到底还是救了成领导,这事也就过去了,先去忙,九点多到我办公室来,我有话说。”
  这……
  是福是祸啊。
  杜心言才准备到办公室去,却看到了柳月。
  “哟,你厉害啊,”柳月阴阳怪气地说,同时拍一下杜心言肩膀,“成领导这个病是你治的,算我栽跟头了,那五块钱呢,你给我。”
  “什么五块钱?”她皱皱眉,紧接着百思不解。
  柳月气坏了,“五块钱啊,昨天给你的。”
  “你说这个啊,”杜心言笑得胸无城府,“等会儿成领导万一给我送锦旗怎么办呢?我这边不也要准备买瓜子给大家庆祝一下。”
  “杜心言,”柳月冷冷地白一眼她,嘴角漾出了邪恶的笑,“你的资格证没戏了,今天是你最后一天上班,咱们拭目以待好了。”
  天……
  这臭娘们在领导背后说了一些什么啊?
  自己居然要遭开除了吗?
  一想到来医院时李丽华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她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实际上今天的日子过得并不顺溜,柳月故意指派杜心言干着干那,是她分内的需要做,加塞的活也需要做。
  这不,小卖部的三姐带了孩子来扎针,三姐舐犊情深,孩子要什么她就给什么,完全不管慈母多败儿的古训,以至于小家伙才四岁多就无法无天。
  小家伙叫多多。
  小多多的血管很难找,其实这也是小孩子的通病,但每一次三姐带了小多多来扎针,一旦超过三次,抱着小多多就哭天抹泪,台词也是瓷器铺的盆子——一套又一套。
  “你们这些草菅人命的恶棍,活脱脱就是法西斯啊,纳粹的集中营也没你们歹毒!”
  “我以后我要害到你们家给多多看病,我名字倒过来写。”
  甚至于有时候会抓了大夫到院长跟前去狠狠地辱骂,但凡三姐带娃来看一次病,外科的大夫都将经历一次血雨腥风。
  这么一来……没人敢靠近小多多了。
  “你扎针。”
  柳月丢个眼神给杜心言。
  杜心言皱眉,指了指自己,“在医院你们是大夫我是打下手的,我一个小护士哪里有资格给人扎针啊?”
  她准备撇开自己。
  哪里知道柳月斩钉截铁,“我说了你扎就好了,杜心言你厉害啊,你城头上看门的将军你担心什么你怕什么呢?昨天在家属院你还大显神通呢,今天就怵头了。”
  “这倒也不是怵头……”
  杜心言还有话说。
  前世被孙军波用拖拉机弄死之前,她是确确实实拿到了从医的资格证,但好景不长啊……
  实际上,在医学上杜心言是天赋异禀,比其余人厉害得多。
  今天她只能冒险。
  “要是出事情怎么办啊?”
  “我兜底能出什么事情?”柳月将橡胶手套摘了下来丢在了旁边,开始假模假式地看书,“杜心言,机会呢就是这么个机会,我就给你了,去吧去吧。”
  她不耐烦的对杜心言拍拍手。
  杜心言三两步出了科室,朝走廊长椅子位置而去,三姐一到,真个是千山鸟飞绝,压根就没一个人靠近,杜心言的到来让三姐眼角眉梢有了微微的弧度。
  其实,三姐也不是不可理喻的女人。
  毕竟,爱子心切了点儿。
  “怎么一回事?”
  杜心言摸了摸孩子的头,其实已经知晓这孩子身体不好,从体温判断一定是生了急性病,她顺手将温度计交给了三姐,“测体温看看。”
  三姐盯着杜心言,“其余大夫呢?”
  “其余……”
  她直言不讳,“有点怕您,但我不怕,咱们开始吧。”
  测完毕,柳月从走廊另一头走了出来,听杜心言对三姐说,“这是阑尾炎,孩子疼得死去活来,你们还当肠胃炎看呢?不是感冒,发烧是发烧了,但那是身体不适导致的,至于你说的拉肚子,那是昨天吃了不好的香蕉。”
  “真的吗?”
  三家诧异的看着杜心言。
  最近这几天小多多身体一直不好。
  在这里看了说是肠胃炎,在那里看了说是重感冒,大夫多,却也说不上哥三七二tຊ十一来,但到了杜心言这里,她笃定地告诉三姐这是“阑尾炎。”
  “需要割阑尾,小手术很快的。”杜心言发现不远处柳月双手插兜在看自己,急忙朝那边努努嘴,“让柳医生给孩子做手术,不要担心。”
  “哎呀,谢谢你了杜同志。”
  三姐如释重负,抱着孩子迈着沉重脚步靠近了柳月。
  柳月本就是半瓶咣当的手段,看三姐朝自己走了来,又听杜心言给人家说是什么阑尾炎,顿时着急了,“三姐,你这孩子的病谁看的就要负责到底啊,手术室我可以借给她,我还能安排一个实习护士给她,但手术您必须找杜同志来做,哎呀,不好,我肚子疼得厉害。”
  柳月捂着肚子“窜稀”去了。
  她今天找了一整天的机会准备算计杜心言。
  这下好了,这小鞋是你自己个儿穿的,和我没任何关系啊。
  一会儿后,转弯处冒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那是刚刚到卫生院的实习生,心儿姐姐,你找人打下手呢?我来吧,你别看我刚刚毕业啊,我有两下子。”
  说到这里,她做了个大力水手的动作朝杜心言而来。
  杜心言也不敢多说什么,小多多疼得龇牙咧嘴,人命关天的,哪里有时间继续思考下去啊。
  她咬咬牙,点点头,“快,到柳医生的手术室,用她的器械。”在当时,每一个大夫有单独的科室和属于自己的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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