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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想法太过疯狂,但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疯狂的。李洹的话一下就击中了她内心最隐蔽的想法。
  “放心,你还没有存在的时候,琎王爷就已经意外逝世了。”
  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她整个人像泄了一股劲,又为琎王爷和自己的母亲感到可惜。
  如果是这两人共度一生,或许他们会更开心吧。
  “你看,你什么都自己悄悄做,我什么都不知道。”说不清是委屈还是失落,她往旁边走了一步,离他更远。
  李洹心慌了起来,他只是担心让她空欢喜一场,她每天处理的事情太多,他擅自为她减去一些思虑。
  “对不起。”这句对不起显得苍白无力。
  “李洹,我总要长大,总有一天我要一个人面对这一切,没有谁会一直在我身边。”她这话说得冷静,但是像冷箭一样伤人。
  他想说他会一辈子在她身后,可是这样的承诺太重又太轻。
  一辈子太重,而他如今的能力太弱。
  “我舅舅该醒了。”明日除了李洹、卫晔和小九,所有人都要上战场,后方需要一个强大的人镇场,这个人选只能是温将军。
  而且这至关重要的一战,温将军醒来是对所有人的鼓舞。
  一副药下去,温将军转醒,他像是睡了一觉,伤口全好,精神饱满。
  他看见春宜等人时,震惊了一会儿,再听他们汇报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战场上不倒的旗帜生生红了眼眶。
  为国为民多年,老母亲去世时身边无儿无女,不知多年以后相见时应该如何道歉。而他效忠半生的君王竟如此无情!
  他很快收拾好心情,认真分析当前的局势,竟发现春宜的计谋如此合适。
  “吾家有女初长成,长成了舅舅期待之外的样子,原本以为你会是一辈子的小公主。但是这样的你更能自保,更有底气。舅舅为你开心。”
  他长满老茧的手附魔抚过她的头顶,像是要减少她头顶的压力,却一不小心摸红了她的眼角。
  “您放心。”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放心,她稚嫩的肩膀也能挑起大梁,为他支起一片庇护。
  听闻琎王爷的旧部来了,他露出怀念的神色,怀念那个曾以为会成为自己妹夫的好男儿。
  “请老先生进来。”
  春宜退出去,想了一会儿依旧去找李洹,哪怕刚才很不愉快,可是出了事情,她想到的第一个人依旧是他。
  他正拿着一本《孙子兵法》,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依旧把扉页放在指间摩挲。
  “我忽然想起来,苍不留说谢聿擅长用毒,你说他会不会效仿我们,用毒气伤害战马?”
  他放下书籍,书籍停留的那一页是“声东击西”。
  小九正准备好好睡一觉,忽然被叫起来做什么马戴的护罩。
  “别人我都不放心,你总是能弄出奇奇怪怪又很有用的东西,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
  这马屁刚好拍在马屁股上,把小九拍得浑身舒爽,三下五除二用现代小狗口罩改造出一个适用于马的防毒面具。
  “这个防护性不够好,你们可以往里面再放一点清热解毒的草药,这样即使有毒进入,也能最大限度地减少伤害。”
  他们用一般毒物试验了一下,果然能奏效。
  只是这个东西怎么短时间内量产呢?
  李洹叫来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士兵,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春宜问为什么。
  “他每天身上都会有甜甜的麦芽糖味道,偶尔会有士兵问他为什么不在营帐内吃饭,想来他应该很招附近的村妇喜欢,他混得也如鱼得水。”
  这不算是欺压百姓,他们按照计件的方式给干活的村民付钱。
  不过三个时辰,那个士兵带着满满一口袋的口罩过来。手上还有半截没吃完的糖果,吃得像只小仓鼠。
  被夸任务完成得好之后,又蹦蹦跳跳去找要好的士兵炫耀,一点都不像是明天要上战场的人。
  “你是怎么抓住他们每个人的特点的?你好像很懂他们,哪怕是苍不留那样桀骜不驯的人都能很听你的话。”
  李洹轻笑,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敷衍过去,而是像在国子监里时那样,耐心教导。
  “用人要首先知道他的欲望,他想要名利,你就要像熬鹰那样抹平他的傲气,让他俯首称臣。他想要钱财,你就要克制他的贪欲,让他感受到有一件比钱财更重要的东西在你手里。他想要心中的满足,你就要提供情绪上的慰藉,让他觉得此心安处是故乡。”
  春宜侧目问:“你是哪种?”
  他直笑不语。
  出征之日,苍不留是她的副将,追风在她的右边护她周全。
  她转身就看见温将军和李洹等人站在身后,看着他们离去,她心里踏实了很多,坚定转过身来。
  “前进。”
  果然,苍国是谢聿为主将,他们不像上次那样把他放在包围圈中,而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小姑娘果然是听话,还把我的小畜生带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不顾是两军交战之时,直直冲向苍不留,苍不留并不相让,手里的烧火棍变成一根乌黑的长棍,看起来不是凡品。
  春宜问过他这是什么。
  “打狗棍。”
  他动作狠厉,一棍打在谢聿的背上,谢聿微微佝偻,嘴角一缕鲜血缓缓流出,他悠然擦掉。
  “小畜生打人还挺疼。”
  他从胸口拿出一个药瓶,打开后苍不留脸色一变,就像是什么东西在体内乱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追风欲上前帮忙,被春宜阻止。
  “还不是时候。”
  两军迅速交战,苍不留忍着剧痛居然能和谢聿打得势均力敌。
  春宜只有在有人偷袭时才会出手帮他一把,有时他体力不支,她会上前替他一会儿。
  谢聿再是三头六臂也难以招架,微微喘息道:“你们打算车轮战?会不会太小瞧我了?”
  这话之后他每一次都是下死手,苍不留吐了好几次血。
  “小姑娘,你太不听话了,我不喜欢不听话的。”谢聿说着这话,一只飞镖刺向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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