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浅洗漱好从卧室出来,看到桌上摆着早餐,一个三明治,一杯还带着温度的牛奶。
陆京已经不知踪影。
她坐下来一边吃早饭,一边把手机开机。
铺天盖地的消息进来,足足响了一分钟。
周浅咬了口三明治,慢慢的等着消息停下来,才拿起手机去看。
基本上都是林辰颐的狂轰乱炸。
她回了个语音过去,说她找不到地方了,让他到三楼的甲板上接她。
林辰颐那边没回应,估计这个点还在睡。
周浅不紧不慢的吃着早饭,顺便把消息回了。回到最后,发现一个陌生的头像。
她点开头像,头像是一张小鹿,昵称也一个字——鹿。
凌晨刚加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陆京趁她睡着,拿她手机加的。
无聊。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她在吐槽他,陆京的消息跳了进来。
【吃了早饭到一楼甲板上,有人送你离开。】
睡了一觉,变得这么好心了?
第二条:【你爸的事我可以帮忙解决,远离林辰颐。】
呵~男人的胜负欲。
周浅没有把陆京的话当真,只认为他就是和林辰颐较劲。
对于她来说,林辰颐不是好人,陆京也不是善茬,指望哪个都不靠谱。
不过她确实要先离开这里,不是因为陆京的话,而是有她自己的打算。
……
周浅在三楼甲板上等到林辰颐的时候,已经是一小时后。
林辰颐扑上来就抓着她的肩膀,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急着询问她昨晚一夜去哪了?
周浅把周志成跳海的事告诉他,又说自己也意外受伤,行动不便,船上的人就给她安排了住处。
为了打消林辰颐的疑心,她还特地把腿上和膝盖上的伤给他看了。
林辰颐看到她受伤,满眼心疼,“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周浅睁眼说瞎话,“手机不小心进水了,今天服务员帮我拿去吹一下才能开机。”
“没事就好,害得我担心了一晚上没睡。”
林辰颐脸色确实不好,不过可不是因为担心周浅,而是昨晚在陆京那受了刺激,临时找了个女人。
“对了,我想离开这里。”周浅说。
林辰颐愣了下,昨天还说要三天,怎么又急着走了?不过他也爽快,“可以,我马上联系辰爷交赎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要离开一下。”
“怎么了,为什tຊ么要离开?”
“五百万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当然要去想办法。”
林辰颐笑了笑,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挂到耳后,“傻瓜,这不是有我在么,放心,这点钱不算什么。”
周浅不自在避开他的手,“你的钱虽然多,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还是希望能尽一份自己的心。”
“好吧,那我联系人来接我们。”
“嗯。”
……
周浅回到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取了东西,又去医院看望张兰娣。
张兰娣这两天情况稳定,心情也不错,每天拿着护士送她的玩具,一个人能玩上一天。
周浅坐在病床前,看着张兰娣挽着两个玩具熊,也会生气,一会又笑。
就那么看了很久。
张兰娣似乎才注意到她,笑呵呵的把她的玩具熊递给她,“好玩。”
周浅很想给她个笑脸,但是真的笑不出来,“我不玩,你自己玩吧。”
“自己玩,一起玩。”
张兰娣像个孩子一样拉着她不放,周浅只能陪她玩。
玩了一会,周浅从包里拿出一块玉佩递到张兰娣面前,“这个还记得么?”
张兰娣盯着她手心里的玉佩看了很久,周浅想从她眼里找到一丝情绪,可惜并没有。
她只是单纯的盯着,或是累了在发呆。
“你说这是他送我的出生礼物,我现在要去还给他。”周浅摩挲着手中的玉佩,自言自语。
“这是最后一次。”
周浅看着正在扣小熊眼睛的张兰娣,“你应该不会怪我吧?毕竟你曾经也累过。”
“累了……”
张兰娣突然就不扣了,轻轻的说了两个字,头靠在床上,看上去是真的累了。
周浅看了她一会,起身帮她把床摇下去,又帮把被子盖好。
“累了就睡吧,我这段时间……有可能不能来看你了。”
床上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周浅又站了一会,看着安静的人,心里既安慰,又压抑。
……
从医院离开,周浅独自来到隔壁市。她说自己是来交赎金的,所以很容易就上了游轮。
晚上,周浅在纸醉金迷的会所里见到了辰爷。
此刻不比彼时,辰爷叼着雪茄,喝着美酒,左拥右抱,逍遥快活。
“打扰辰爷兴致,抱歉。”周浅上来先是道歉。
“周小姐这是筹到赎金了?”
周浅不卑不亢,“五百万对辰爷来说是小钱,但是对我们老百姓来说却是一笔巨款,所以……”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放在茶几上,推到辰爷面前。
“这块玉佩是我们家传家之物,五年前找人鉴定过,市值不会低于两百万。”
辰爷扫了眼那块玉佩,又看向她,“所以呢?”
周浅垂眸,目光落在那块玉佩上,眼底爬上几分黯然,从小到大唯一一件礼物,还是舍不得的。
她吸了口气,开口,“我想将这块玉佩抵给辰爷,价格您看着给。至于剩下的债务,希望辰爷能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如数还清。”
辰爷似是觉得她的话可笑,于是就笑了出来,“周小姐,你在耍我?”
周浅沉着冷静,“我在真心诚意的和辰爷商量出路。”
辰爷咬着雪茄烟看着她,“你的诚意就是赚着几千块的月薪,还我三百万的债务?”
周浅面色微露难堪,“我目前的工资确实不高,但是我的工作自由,我可以找兼职。”
辰爷不是吃素的,即便周浅五万一个月,还清三百万也是几年后的事。
“周小姐,我开场子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搞慈善,你想要人,就老老实实拿赎金来,否则一切都免谈。”
周浅捏着包带的手紧了紧,“辰爷,想必我父亲那天的行为您也听说了,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的人,能赚一点,总好过人财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