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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墨衍眸里闪过一抹危险光芒,不动声色的道:“你有什么话大可直说。”
  江绮罗听着他的声音不像是要发怒,便壮着胆子继续道:”我是说,等我们真的解开了后,王爷有什么打算?”
  “重点!”
  昏暗中,江绮罗无声磨牙,恨不得扯着他的耳朵破口大骂,多说两个字能死吗?
  啊啊啊?
  她是觉得没脸再霸占着王记的位置。
  江绮罗尽量让自己说的该恳,就差啃他脚后跟了。
  等了片刻,没等到对方没有开口的意图,江绮罗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唇瓣,“我的意思啊,与其这样相看两厌,不如王爷就休了我。
  不过王爷千万不要误会,我绝对不是为了和平公子在一起,也绝对不会找他,以后也更不会和谁牵扯不清的,这个我用人格保证!”
  随后江绮罗又急忙解释:“以前我年纪小,想得少,如今我总觉得外祖父这件事透着蹊跷!我有仔细想过,这件事和我父亲肯定有一定的关系!所以,我必须要回京城查找真相,还我外祖父一个清白。
  这都已经两年了,我实在担心时间越久,外祖父的身子骨坚持不住啊!外祖父是最疼我的人,我相信外祖父绝对不会做出那种糊涂事的人,我不想来不及报答他,给自己留下遗憾!”
  凌墨衍转过头,双眸如箭般的刺向旁边的江绮罗,“你是天真还是无知?皇帝赐婚岂是朝令夕改的?”
  “嗯?”江绮罗蹙眉。
  她当然知道圣旨赐婚就和板上钉的钉子一样,这就是皇权啊。
  可她就不相信以他的身份找个理由休妻,还做不到?
  她压低了声音道:“王爷你看,你战功赫赫如此英雄人物,又貌美如花,可谓是才貌双全啊,我呢,要是搁在以前我还有点自信,可现在我就和那孤女没有什么区别,跟我,我都替你委屈。”
  少女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很有循循善诱的味道。
  “王爷,你这样优秀的青年才俊吊我这棵歪脖树上,不知恨煞多少世家贵女。”
  江绮罗说着说着,就感觉到了身边的温度直线降到了冰点,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同时她也感觉到了凌墨衍在盯着她。
  江绮罗被盯的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立即如一只炸毛了猫似的做出了戒备状态。
  接着就是一段长长的沉默,就在江绮罗忍不住想推翻自己的时候,只听到凌墨衍云淡风轻,淡漠如水的一声,“好!”
  嗯?
  这么好说话?
  她怎么感觉那么不安呢?
  以她对凌墨衍浅显的了解,他不是这么容易被说服的人啊?
  对方答应的如此之快,反而让江绮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半晌,凌墨衍声音轻轻带着几分惑人的意味道:“看在你说的比较中肯的份上,如此,以我们互惠互利为原则。”
  江绮罗顿时心花怒放,就差鼓掌了,“诶呀,这就对了嘛,我们真用不着想不开是吧?!”
  “本王觉得可以试试,为此牺牲一下自己!”
  嗯???
  他说什么?
  他牺牲?
  他能要点脸吗?
  我我我,是我牺牲才对吧?!
  江绮罗在心里狠狠的咆哮一阵才将压下对他口吐芬芳的冲动。
  然后就是一阵久久的沉默。
  凌墨衍也没有催她,而是玩味的勾了下嘴角,闭上了眼睛。
  现在他反而不急了。
  因为他发现江绮罗比他更着急。
  江绮罗经过了很久的天人交战,才让自己下定了决心,“不然就,就,就试试吧!”
  江绮罗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都在淌血。
  昏暗中,凌墨衍张开了眼眸,眸里没有半分情感:“好。”
  ”等等!”江绮罗感觉自己脸在烧,声音也有些颤抖,“不,不如,我们喝点酒,助助?”
  不然,她真对他下不了手!
  虽然他长的好看,可她是颜狗吗?
  欣赏欣赏还行,但实际的,还是算了吧!
  本江大姑娘可是有原则的。
  凌墨衍又缓缓地闭上了眼,“明日再说吧,今日晚了。”
  江绮罗闻言无声的松了一口气,正当她与凌墨衍想着商议商议计划的时候,就听到晏成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王爷,京中探子传消息来了。”
  凌墨衍淡淡出声道:“进来说。”
  江绮罗登时一阵紧张,倒是凌墨衍放下了床幔,瞬间自成一个独立的小空间。
  外面看不到里面,但里面的人却足以看清外面。
  事实证明凌墨衍领导有方,晏成进来后目不斜视,只看着自己脚尖,“票王爷,京中探子传回的消息是越王和平王来了凌州,根据时间推算,应该就在这几天会到。”
  默了了片刻,凌墨衍声音低沉的道:“明日你派人去打探一番。”
  晏成没有立即出去,斟酌了下:“王爷,上次前来宣旨是直接给您赐婚,这次来的竟然是两位王爷,属下觉得不会那么简单,属下打算亲自前去一探虚实。”
  凌墨衍片刻才淡声给出答案:“不必,我们只当不知,我们的人若是全身而退则可,一旦被人发觉,反而陷入被动。”
  晏成闻言,顿时就急了,“属下是怀疑……”
  凌墨衍淡声道:“行了,出去吧!”
  “……是。”
  晏成到底没有说什么,而是抱拳一礼,转身出去了。
  凌墨衍却沉思了起来,这还用怀疑吗?
  自己腥风血雨的时候,没有人置嚎一句,南境一平定,恐怕没有几个能坐得住,睡的稳的了。
  在这个时候,与其做出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行径,不如静观其变,坦坦荡荡来的无懈可击。
  这一晚,江绮罗在噩梦里度过的,没睡踏实。
  可早上却又早早的醒了过来,一睁眼就对上了凌墨衍那双漆黑的眼眸。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的眼睫以及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
  江绮罗愣了足足五秒,然后她的双眼逐渐瞠大,满是愕然。
  “可以将你的腿拿下来吗?”
  凌墨衍磨牙,这丫头睡觉什么毛病?
  “可以!”江绮罗嗖的一下将搭在他身上的腿拿了下来,呐呐的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凌墨衍信不信,反正他坐起身了,随即下地披上了外袍。
  江绮罗回手摸了摸,枕头呢?
  发现在脚底下。
  她真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变成这样的。
  江绮罗欲哭无泪的跟着爬起来下床。
  事实上她不习惯早起,其实她很懒,也很贪睡。
  可现在,她起的比鸡早。
  然而,等凌墨衍叫人的时候,进来却是他的另一个心腹谷白。
  这家伙不是很大,十六七岁的年纪,看着挺机灵的,很爱笑。
  做事也比较伶俐,“王爷,王妃,都准备好了,可以洗漱了。”
  江绮罗有些讶异,怎么没见晏成兄妹,想着他们可能轮值,就没在意。
  等洗漱完了,两个人就早早地去后园打拳。
  不知是不是没睡好的关系,江绮罗整个人都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直到在垂帘睡了一觉之后,她这才因紧张的情绪而亢奋起来。
  随着凌墨衍回到正房后,她提醒:“晚上准备几坛酒。”
  没有得到凌墨衍的回答她也不在意,然后继续道:“不要忘了将你身边的人支远一些。”
  相信她的意思凌墨衍应该懂。
  转而,她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虽说稍稍有些不太好开口,可是总归要说,她觉得脸皮在这个时候不值钱,“那个,你喝了酒以后,那个……行不行啊?”
  原本正打算换上常服的凌墨衍动作一顿,眼神一寒。
  江绮罗机智的立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个别的人喝了酒后有些神经会麻木,可能嗯,会受到影响。”
  眼看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越发的犀利,江绮罗有些怂地避开了他的视线,依旧不怕死的继续道:“那个我可以给你开些。”
  凌墨衍冷笑,“本王行行不行,那天你没领教么?”
  一句话就将江绮罗整的自闭了:“……”
  他还要点脸吗?
  只是黄昏的时候,晏成一身狼狈的背着宴珠回来了。
  他整个人仿佛是从血里滚过了似的,头发也凌乱。
  而宴珠嘴唇发紫,昏迷不醒,前胸处扎了一枚飞镖,只剩下一口微弱的气息,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
  凌墨衍的脸黑的足以用阴云密布来形容:“怎么回事?!”
  晏戌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哽着声音请罪:“属下该死!”
  凌墨衍的周身仿佛氤氲着冰雪。
  冷的让人为之颤抖,可他却冷笑了声,再没有去看晏成一眼。
  转头对古代吩咐道:“去请巫奂。”
  江绮罗看着宴珠那伤势紧靠肺部的位置,而且飞镖上有毒,流出来的血色就能看得出来。.
  匆匆被谷白拎来的巫奂看完之后,面色就是一变:“飞镖浸了毒,而且靠近肺腑的位置。"
  晏成双眼赤红,急声道:“我已经将公子给我们的解毒药都给她服下了。”
  看到巫奂赶来,宴成忙恳求:“奂公子,我求你快救她,我求你快救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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