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罚了她 30 鞭子,根根带出血肉。
让她在冰冷的青砖上跪了一整晚。
隔天,仆人抱出七条带血的被子。
“朕废了她的双腿,她没哭闹?”
“没,娘娘睡了一天”
“遭了!”
待他狂奔赶回,只见下人跪在门外哭丧。
闻言,他脸色骤变,踹开房门。
只闻见一阵浓重的血腥味。
他抱着冰冷的尸体怒吼:
“我不娶她了,你别装睡了好吗.….....”
一天前。
“你伤了烟儿,本王给你两个选择。其一,罚二十鞭;其二,磕头认错,如何?”
她淡淡的笑开了,“南枝选第一个。”
墨白渊垂“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了,脸色难看。你确定?”
宋南枝垂了眸,一锤定音,“是。”
“王爷不可啊!小姐她伤的重,大夫说需好生调养才能活下去,再不能受这般折磨了.....”
丫鬟怜儿哭喊着,可墨白渊已经阴寒着脸扬了手,宋南枝被带下去鞭达。
她始终没有什么表情,眼神空洞,目无焦距的落在一处。
鞭挞声落下,宋南枝一声未吭。
她唇角翕动着,无声念着一句宋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宋空南枝。
这首诗,是她名字的来源。
母亲在时被父亲辜负,为她取名南枝,寓意她未来的丈夫可以好好的珍惜她,不再有辜负。
她与墨白渊说了她名字的含义与母亲的心愿后,墨白渊曾跪在她母亲的牌位前发誓一一
“墨白渊此生,唯宋南枝不爱,非宋南枝不娶!”
“习得武艺护她,读得圣书养她,让她天天欢喜,生好些个大胖小子,一日都不会辜负。”
她当时既羞涩又甜蜜,娇嗔道:“你现在话说的那么满,日后若是做不到怎么办?”
他拥她入怀,紧紧地抱着,“那我便将刀递给你,让你剜了我的心。”
她抬起脸朝着他,“若你负我,我便忘了你,与你恩断义绝,再不回头!”
从没想过,当年一语成谶。
疼痛席卷周身,余光中最爱的人与最恨的人站在一处,眼泪,却再也掉不下来了。
她极力将喉间的血腥压下,扯了扯唇,笑了。
墨白渊大概不知,她活不久了。
这世上,不会有人再令他这般厌恶了......
等刑罚结束,宋南枝被拖到了他的跟前。
墨白渊正要开口,遣人送宋南枝回去,
却见宋南枝缓慢地爬起来,手撑在地上慢慢地跪直了身。
每动一下,后背流出的血使愈发的多,湿透了衣裳,滴落在地。
她抬头,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臣妾,谢过王爷。”
墨白渊瞳孔缩紧,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
不求饶便罢,她竟然还用了臣妾自称,这是要与他断绝了?
果真,见了南离世子一面,便什么都不同了。
墨白渊怒极:“滚!”
宋南枝扯唇笑了:“昨日王爷大婚,臣妾还未恭贺王爷与侧妃,愿祝二位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说完,转身,迈步,离开。
身上的血滴落在地上,打湿了王府的青石路。
墨白渊死死地盯着宋南枝决绝的背影,喉间哽得说不出话。
这是从边境回来后,心底第一次生出恐惧的感觉。
像是要失去了什么一般.……
喇叭唢呐吹个不停,鞭炮声绵绵不绝。
宋南枝从破败的院落里跑了出来。
一个月前,嫁给墨白渊的那晚,她被打落至此,墨白渊不准她出门半步,违令重罚。
她忍着腿疼跑到了前厅,一眼便瞧见了墨白渊。
他穿着大红喜袍,映衬的他越发俊朗无双,新娘站在他的身侧,看起来无比登对。
宋南枝想冲过去,但礼司一句‘送入洞房’,瞬间让她止了步。
大典已成……宋南枝的脸色惨白,手撑着墙,勉强站稳,心底想对他说的那句‘娶谁都可以,为何要娶她的妹妹宋雨烟,为何要娶她最痛恨的人’,就这么哽在了喉间,说不出来。
转身入新房时,新娘没站稳,墨白渊敏捷的抱住了她。
新娘的红盖头意外落了下来,众人倒吸了口凉气,新娘也有些慌乱,墨白渊却毫不在意,笑着在新娘唇上亲了口,“本王迫不及待,让大家见笑了。”
众人皆笑。
宋南枝的脸上血色全无。细长的指甲嵌入了掌心,丝毫不觉疼。
“送入洞房!”再一声落下,墨白渊抱着新娘大步望新房走去。
正走着,新娘宋雨烟突然往一处望去,十分讶异,“姐姐……”
墨白渊脸色一变,顺着宋雨烟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宋南枝站在暗光处,他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厉色,“本王有说你可以出来?滚回去!”
众人不识宋南枝,正纳闷时,宋雨烟挣扎着落地,而后巧笑盈盈的走到宋南枝的面前,亲昵的握住了她的手,“姐姐,今日是我与王爷大婚,往后我们姐妹共侍一夫,可要相互照应。”
宋南枝抽回手,只盯着他一人,“你,非要这么做吗?”
众人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位便是当朝武陵王的王妃——宋南枝。
听闻墨白渊与宋南枝青梅竹马,自幼便有情意,墨白渊十八岁那年父亲被朝廷小人陷害致死,母亲殉葬,他也遭人暗算重伤,家族就此没落,宋南枝却与墨白渊解了婚约,落井下石。
重伤的墨白渊跪在相府门前三天三夜,只求见她一面,宋南枝都狠心没见,遣人辱骂毒打他,又书信一封,辱他连条狗都不玛丽团队如,娶她更是痴心妄想。
墨白渊看完信直接晕倒在相府门前,大病一场险些丧命,后离开京都,参军。凭借他的才能屡获奇功,一跃成为侯门,后又屡建战功,直接被皇上赐为唯一一个外姓王,今年他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把宋南枝娶了……
“你有什么资格对本王指手画脚?”墨白渊眉宇间的戾气极重,“来人,王妃罔顾本王的命令,鞭挞三十!”
众人大惊。
宋雨烟求情,他拍了拍她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人按压在凳子上的宋南枝,“是她自找,怨不得本王。”
“谢景……王爷,”宋南枝看着他,卑微无比,“南枝愿受罚,南枝什么都能承受,但求王爷,别碰她,好不好?”
宋雨烟楚楚可怜,“姐姐,妹妹待王爷真心实意,姐姐不喜王爷便罢,何以要拆散妹妹与王爷?”
宋南枝没应声,只是望着墨白渊,再次请求:“别碰她,求你了……”
他知道的,宋雨烟的娘一入府,便活活气死了她的母亲和祖母,把所有爱她的人都害死了,宋雨烟还一直欺负她,事事欺压她,她不求别的,只求他……求他别让她没了盼头。
墨白渊盯着宋南枝,脸色铁青,“动手!”
配了辣椒汁的鞭子落下,剧痛蓦地传来,宋南枝的背上皮开肉绽,她的指甲断在了掌心,唇被她咬得出血。
有人嘲弄道:“活该啊,当年要是履行婚约嫁给武陵王,而不是高攀南离世子爷,这人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个下场?”
“就是就是,这就是报应!”
众人交头接耳的话,宋南枝都听见了一些,她惨白着脸惨笑,想着当年的她如何高攀南离世子,如何毁了婚约?
当年明明是她,是她跪在雪地里求南离世子保住墨白渊的命,是她为了见他,被宋雨烟阻挠,最后摔折了腿,被宋雨烟按在地上折辱,腿因此落下病根,日日都疼,也是她让怜儿卖掉了所有值钱的首饰,想方设法送与他当盘缠离开……
她还曾书信与他:盼君归,待君娶。
她何曾对不住他?
在府里的那段时光暗无天日,可一想到他……想到要再见他一面,她才生生熬过来的,就盼着他回来,盼着他娶她,盼着他再与她说那句——
“此后余生,有我护你。”
可如今啊……
鞭子一鞭,一鞭的落下,打在她的身上,背部疼到麻木,她的手扣进了木凳里,视线愈发的模糊,却强撑着一口气,没有闭上眼睛。
目光中,她最爱的人容貌清俊,就站在她的前方冷冷的望着她,而他怀里拥着的,楚楚可怜侧妃,却慢慢的勾起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