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只见她的瞳孔瞬间变大,就连呼吸都骤停了,就那么一瞬眨不眨的盯着“萧锦翊”的手。
那一双手是完好的,没有少一个手指。
“老夫人,应该是大少爷没错。你看,他左手手腕上的那颗红痣。”吕妈妈凑唇在老夫人耳边轻声道,“还有,他手腕上戴着的那手串。”
“那是裴小姐五年前送给他的,他从来不曾摘下来过的。”
吕妈妈 这个是最冷静的一个, 毕竟萧锦翊的脸已经被划得面目全非了。但是他手腕上的那一颗小红痣在,那一条裴烟然送的手串也在。
那一条手串,萧锦翊可是当命一般的珍惜的。这五年来,他从来不曾摘下过。他跟裴烟然说过的,命在手串在。
老夫人整个人惊呆了,脑袋一片空白,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何反应了。
然后她的视线落在那一截丢在地上的断指上,终于反应过来啊,“啊呀!我的轩儿啊! 我的轩儿啊!”
这一刻,她终于反应过来了,这几次的断指啊,全都是萧锦轩的,并不是萧锦翊的。
四个手指啊!四个啊!其中的一个还是她让管家丢去喂狗的, 还有一个,她是眼睁睁的看着被狗叼走的。
那时候,她以为是萧锦翊的啊!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基本上幸灾乐祸的,心里是偷笑的。
可是,可是……这手指竟然是从她的轩儿手上砍下来的啊!她的轩儿,得有多疼啊!
“啊呀,轩儿!轩儿!”老夫人颤抖着手,蹲身捡起那一截断指,小心翼翼的捧于手里,“轩儿啊,轩儿啊!”
此刻,除了这一句“轩儿”,她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而裴烟然此刻则是在努力的想着,她接下来该怎么跟老夫人解释。
不仅要解释那她多要的二十万两银票的事情,更要解释萧锦轩被切了手指的事情。
“好!很好!你们萧家好的很啊!”虞婉心气愤的声音响起,“一个一个都敢欺负到我女儿的头上!竟然还假借匪徒的名义来勒索二十万!”
“萧老夫人,你今天若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说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沈家全心全意为你们好。一听到姑爷出事,二话不说,拿着银票前来。阿宁说,你这几天身体有恙,我就把杜大夫给你请来。”
“阿宁说,你特别喜欢我们锦凰绣的云锦,我立马让人给你送过来了!”
“我真心实意的待你们,你们想着的竟然是讹我的钱!欺人太甚!”
“今日 ,若是不给我一个说话,我就只能让我儿子一纸诉状递上去了!我倒是要看看,有你们候府这般欺负人的吗?”
沉浸在痛苦中的老夫人在听到“一纸诉状”时,猛的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这虞氏的泼辣劲,她可是知道的。就是沈家的那个老泼妇都是是这虞氏的对手。
还有,她儿子可是今年秋试中能夺魁的人啊!如今在书院更是人气高得很。
他若真是一纸诉状递上去的话,那……
老夫人不敢再往下想了,更是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猛的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向裴烟然,“贱人,你干的好事!竟然敢瞒着我做这般恶毒之事!”
“你不止害死了锦翊,你还害了轩儿!贱人,你居心何在!候府养你多年,竟是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这一个巴掌打得很重,裴烟然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脑袋“嗡嗡”的响,嘴里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祖母……”
“锦翊!我的儿啊!”裴烟然正欲解释,只见长房罗氏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在看到“萧锦翊”的尸体时,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娘!”萧寄语快速的扶住她,“祖母,为何会这样?这不是我哥!我哥怎么……”
她的视线直直的盯在裴烟然身上,“裴烟然,你不是去交赎金了吗?不是答应祖母,会将我哥和二哥救回来的吗?这就是你答应的事情吗?”
“寄语,我……”
“裴烟然,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哥的未婚妻,既然如此,那就跟我哥办冥婚!你这辈子就守着我哥的牌位吧!如此也算是对得起我哥对你的一片深情了!” 萧寄语一字一顿冷声道。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裴烟然跪地,声泪俱下,“祖母,寄语,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锦翊哥哥和锦轩哥哥。”
“我这就去陪锦翊哥哥……”
说完,站起,欲朝着一旁的墙上撞去。
只是,刚起步准备跑去撞墙,却是两腿一软,两眼一黑,摔倒在地。
“小姐!”迎荷一脸慌张的上前将她扶起。
“杜大夫,麻烦你帮忙看看。”沈绥宁对着杜景轻声道。
脸上的表情是痛苦的,只是被她硬生生的压着。
此刻,裴烟然与罗氏都是晕倒的。
杜景给罗氏把了把脉,缓声道,“气急攻心,扶她回去歇下吧,我开个方子给她调理一下。”
“醒来后,尽量安抚她,别让她的心绪再过于激动了。 她已经积郁成疾了,尽量让她心情愉悦。”
萧寄语连连点头,“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然后让罗氏身边的贴身蒋妈妈以及自己的婢女天真扶着罗氏回玉悦和。
她当然不可能离开的,她还得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景又给裴烟然把脉,然后只见他的眉头拧了下,随即不紧不慢道,“这位姑娘无碍,不过她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一会,我开一剂保胎药。可不能再让孕妇情绪过激了。这头三个月啊,胎儿还是很不稳的。”
“你说什么?!”萧寄语一脸震惊的看着杜景,“杜大夫,你说她怀孕多久了?两个月?”
杜景点头,“目前的脉象,是两个月。”
“寄语,恭喜你!”沈绥宁走至萧寄语身边,一脸诚心道,“大哥虽然没有了,但裴小姐肚子里怀着大哥的孩子,这对于大伯娘来说,也是一种寄托。也能让她心情好些。”
“可是,小姐,大公子半年前去的军营,这半年来并没有回过府。”初兰“好心”的拉了拉沈绥宁的衣袖,提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