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时,眼里受伤已然不见分毫。
既然走到这一步,那就别怪她狠心连她一起对付!
柳姨娘被她这话说得心里发虚,撇着嘴嘀咕了一句:“我有什么后悔的,唯一后悔的,便是没教导好你......”
居然还在演。
池南舞眼尾余光扫了她一眼,那一丝丝心痛最终化为讽刺,抬头看向长公主:“长公主殿下,既然我姨娘出来作证,那我想问一句,撕毁婚书该当何罪?”
此言一出,屋里众人也有些回不过神。
“她这是什么意思?之前长公主不是说了吗,这婚书虽然是沈战两家订下来的,但是盖了先皇玉玺,那便是圣旨。撕毁圣旨,当然是要死的啊!”
“好奇怪,她看长公主的眼神,好像这话并不是替她问的。”
众人不由看向楚严煜。
毕竟,楚严煜才是婚书的另一方。
具体要怎么办,还得看他怎么说。
楚严煜又换了个姿势,斜倚在轮椅上定定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一个什么奇怪的人,让他欲罢不能。他并没有回答这些人的疑问。
只是很困惑池南舞的变化。
他脑海里其实是有个隐约的念头的,觉得池南舞之所以这么从容,应该是提前未雨绸缪有所准备,只是被柳姨娘这话给伤到了,才露出刚刚这个表情。
只是,以她之前的性子......
未雨绸缪?
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不知不觉之间,他沉沉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看。至少目前的情况,还用不着他开口。
不仅是他,长公主的脸色也有些发沉,盯着池南舞片刻,才一咬牙道:“撕毁婚书,当诛!”
“池南舞,还有什么遗言你可以提前说了,就算是本公主今日看在我儿钟情你一场的面子上,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她说完,下意识看了眼楚严煜。
楚严煜凝眉,话到嘴边压了下去,想看池南舞怎么应对。
池南舞把目光从长公主脸上收回,第一个拿宋婉晴开刀,撕了她多年伪装的假面,“宋婉晴,你入侯府那日,正是三月,春寒料峭,一场倒春雪埋了半尺深,你跪在大街上求我,让我去求母亲,把你接入侯府。”
她眼中的受伤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古井无波的冷意,嗓音不急不缓,明明只是陈述这件事情,却叫人莫名感觉危险。
“你说,你爹是个酒鬼赌徒,欠钱不还要把你送出去抵债,你不肯他就殴打你。幸好他最后,被追债的打死了。而你娘......”
池南舞说到这里,宋婉晴嘶声尖叫,“池南舞,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些事情,都是她不堪回首的过去。
成为侯府二小姐之后,她整天穿金戴银,附庸风雅,打着侯府的名号在外面结交贵女,勾搭各家公子,假装自己原本就是侯府小姐。
时间一长,她也信了。
再加上有池南舞这个愚蠢的侯府三小姐陪衬,姐妹两人出去,人们也确实忽略了她的身份和那一丝丝压不住的风尘气息,比起池南舞更喜欢她一些,而她也在外人面前装的对池南舞关怀备至,又一再为她说话,在有限的圈子里,也算是搏了个好名声。
可现在,池南舞却掀开了她的遮羞布!
还是在老太妃的寿宴上,当着全京城权贵的面!
往后让她怎么做人?